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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三,小十三……”
林琪瑢入靜中醒來。
眼前赤履紅袍,再往上看一張笑得燦爛的大臉映入眼簾。
此人朝林琪瑢伸出右手,“來,小十三,吾帶你回家。”
回家?
“您是……”林琪瑢不自覺把手遞出,馬上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拉起。
紅袍人玉面修眉,頭頂赤金珠玉神冠,大笄垂下的神珠足足四串四十八顆,頸上還掛着七寶項圈,袍子上金紋小珠不知凡幾,比林琪瑢做世商公子時候的裝扮還要富華百倍,沒有一點高人典範的模樣,俗!
林琪瑢橫手擋在眼前:“祖師,沒人說您會閃瞎別人的眼睛?”
“誰說也沒用,吾就愛光彩照人。”來人正是執掌師氏祖巢傳道山的六藝祖師。
六藝祖師不容分說拉着林琪瑢往外走:“外面打翻天,師致中那個傢伙居然把你關在這裡。走,祖巢現在吾說得算,先把你們這支回葬祖巢入宗廟的事搞定,咱們再去看師致中的熱鬧。”
早在天外黑宇,宗大宗祖就給林琪瑢講過師祖和六藝祖師間的糾葛。
當年六藝祖師和第六代師祖,是師氏罕有的兩尊少祖並立爭奪師祖之位的黃金一代。
第五代師祖與第五代祖魔同歸於盡後,師氏迫切需要確立第六代師祖。
不得已,兩位少祖比試決勝,比試過程中據說出了幾處意外,最後六藝祖師負於現任師祖,但其實力得到師氏祖巢一致認可,同樣有能力承擔師祖之位。
最後祖巢共議,將師氏傳道山劃給六藝祖師,這才免去了這位祖師負氣出走的一場禍事。
至此,師氏祖巢的六藝傳道山再不聽師祖號令。
任何勢力都忌諱權柄分散,但是師氏祖巢寧可一權兩分也要留下六藝祖師,可見這位祖師分量重到何種程度,連師氏祖巢也承擔不起失去他的風險。
六藝祖師興匆匆拉着林琪瑢,一步來到中央王城上空,撥開一輪神文金頂,露出一道師字封印。
“這就是連接本族祖巢的通道,師致中的神文金頂是這裡的看門狗,太光來了也會撲上去咬上一口。走!”
一聲輕喝,六藝祖師拽着林琪瑢跳進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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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輕浮浩淼,日月星辰同在,雲鶴輾轉翱翔,雲海中一條雪白寬大的雲階緩而悠長地沒入雲絮深處。
上雲階,雲階左側雲頭現出一叢修竹,竹下一位白衣秀麗的少年閉目橫笛,笛聲如水,嫩黃的竹花繽紛起舞,寧謐而深致。
六藝祖師開口:“這裡便是師氏祖巢門戶的正明道,正明道左右有四尊大王護衛。非有大事四王不現。今日少祖歸巢,舉族大慶,此人便是四王中的大扼明王師閔,這一曲是特意送給小十三的。”
這個人情不能不領。林琪瑢哪敢殆慢,轉身拂袍鄭重一揖:“師爲見過大扼明王。”
師閔半閉的眸子朝林琪瑢看來,下頜輕點,雲流升起,修竹再次隱入雲中。
再行千級,雲階右側浮出一株青松一座茅屋。
松下青石,一人半臥石上,白袍赤足,秀髮披肩圓臉長眉,身前石上放着一張古琴,單手五指跳躍琴上,叮叮咚咚如泣如訴……
“大斫琴王師長弦。”
這是一位專攻樂藝的大王。
再行千級,雲階左側雲頭浮出一尊冷冰冰的白臉中年人。中年人腳踩一輪金光閃閃的金盤……這是一輪貨真價實的大命盤!
這是一尊專攻術藝通曉神命的大王!
果聽六藝祖帥言道:“這位是大沉淪王師陵。”
直到來到雲階終點、仙神宇世赫赫有名的師門門前,終於見到最後一尊大王。
“大劍神王師祛。”
只見師門正前最後一級雲階的中間,一頭金甲黑肚大山一般的神龜酣睡門前。龜背盤座一人,淡眉閉目,瘦臉薄脣,長髮只在腦袋扭成一個簡單的髮髻,長劍橫膝,手按長劍一動不動。
一人一龜彷彿死物,沒有任何神息……
若不是六藝祖師有言在先,四尊看守大王輕易不顯遺蹟,林琪瑢都要以爲師祛攔路不讓他進入祖巢。
師氏劍王……專攻射藝,而且殺道冠絕祖巢,才能冠以大劍神王。
雖然師祛未發一語,但是能夠現身親迎林琪瑢的舉動,也給足了林琪瑢面子。
“大破神王,師爲有禮。”
師祛膝頭長劍錚鳴一聲迴應,一人一龜噗地散去。
真正的師門,第一次在林琪瑢面前現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