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重逢
“有趣,有趣!”櫻舒優雅地啜了一口酒,笑道:“原來這個傳說中的琉璃仙境真的存在!”
“你也知道?”北辰夜星奇怪地問。
櫻舒點點頭。很多年前,春子曾經說過,吸血魔鬼與凡人相戀,若結成夫婦,一定會遭到一個來自琉璃仙境的地方的反對,這也是她爲什麼要把櫻舒也變成吸血鬼的原因之一。
想起過往點滴,櫻舒眼神裡不自覺地流露出寂寞的神色。如果沒有那個琉璃仙境,也許,春子不會殺了自己,然後讓自己成爲孤獨千年的吸血鬼吧?那麼,就以凡人的身份和她相戀至死,再度墮入輪迴之道,便不用受這永生的痛苦與寂寞了。
“除了琉璃仙境,我想不出還會得罪哪路神仙!”夜星苦惱又絕望地矇頭,嚎叫道:“琉璃仙境,我跟你勢不兩立!”
“你知道琉璃仙境在哪嗎?”一直沒說話的水月此時淡淡問道。
北辰夜星搖搖頭,緩緩閉上眼睛,痛恨地捶頭。
“我知道。”櫻舒笑了:“也許,我還可以帶你們去呢。”
原本絕望的北辰夜星聞聽此言,立即欣喜地擡頭:“真的?條件呢?”
“條件?”櫻舒不解。隨即哈哈大笑:“放心吧,我幫人,並不總是要有回報的。”是啊,不要有回報,只想親眼看看,那個叫琉璃仙境的地方,到底掌管了多少人的宿命。
而此刻,林歡倘佯在一片花海之中,情不自禁地陶醉了,她忘了自己是被雲飛揚用法術強行帶來的,也暫時忘記了夜星。
看着她純美的笑顏,雲飛揚迷惑了。多希望能一直看見她笑靨如花,只是,最終只怕是要讓她失望了。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雲飛揚身邊,她穿着大紅長裙,**着潔白的腳踝,踩在柔軟的草地上,望着花叢中的林歡露出溫柔的笑容。仔細看來,她的五官竟與林歡有着幾分相似。
林歡聞聞這朵花,又嗅嗅那一枝,歡快地轉了一個圈,然後,就那麼直直地定住了。
一轉身,她看見了雲飛揚身邊的那位女子。她正柔情地笑着,看起來那笑容是那麼熟悉,那麼溫暖,那麼親切……林歡像被施了魔法似的,腳步輕輕地探出去,一步,兩步,三步,輕輕地,慢慢地向她走去,眼睛一眨也不眨。彷彿生怕一眨眼,甚至大聲喊出來,她都會立即消失不見了似的。
走到離那女子僅有一米之遙的距離,林歡停下了腳步,認真而迫不及待地凝視着她,貪婪地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脣……
“歡歡,過來!”那女子微笑着張開懷抱,輕啓朱脣。
林歡卻受驚似的退了一步,原本堆滿笑容的臉上立刻佈滿陰霾。她驚疑不定地望向雲飛揚,問:“她是誰?”
雲飛揚沒有開口。
那女子卻是神情一震,張開的雙手緩緩垂下,笑容凝固:“歡歡,我是媽媽啊!”
時間停住片刻,林歡一跺腳,偏頭落下淚來,高叫道:“不!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早就離開我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要我了!”這個女人,長得的確很像林歡記憶中的母親,只是,二十多年過去了,她無數次猜測過母親的下落,也許是改嫁了,也許已經不在人世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應該這麼年輕的。
李冰璐望着已經長大的女兒,一時間百感交集,勉強壓下心中的感傷,平靜地問道:“歡歡,媽媽當年是不得已離開你的,你能不能原諒媽媽?”
“不能!”林歡毫不猶豫地怒吼:“你不是我媽媽,不是!”
“林歡,你別這樣!”雲飛揚見她情緒激動,擔憂地走過來,扶住她說:“我說過,這裡是一個讓時間停止的地方,所以你媽媽纔會看起來那麼年輕,但她真的是你媽媽。我不會騙你的。”
林歡淚眼朦朧地擡頭看着雲飛揚,她那憔悴不堪的樣子讓雲飛揚忍不住心口一痛,像被人插了一把刀卻拔不出來似的。
“不!我不會原諒你的。當年,爸爸纔出事沒幾天,你就急着拋下我,拋下爺爺奶奶要離開。而且,你走就走了,爲什麼要編那樣的謊言來騙我,讓我一天天在家門口等你回來,爲什麼?!”林歡聲嘶力竭地喊着,淚水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在李冰璐的臉上也已然是滿面淚水。
“歡歡,你聽媽媽解釋……”李冰璐聲音沙啞,無數次她幻想過和女兒重逢的一天,卻從沒想到,見面會是這樣的情景。
“我不要!”林歡捂住耳朵叫道:“你這個騙子,騙子!我不想再聽你說話!”林歡一跺腳,轉身跑開了。
“歡歡……”李冰璐在身後喊着女兒的名字,望着雲飛揚追隨女兒的背影而去,她也想跑,然而,腳步卻像灌了鉛似的沉重,邁不開步伐。
林歡拖着木然的腳步,流着淚水走過一條又一條熱鬧的街市,雲飛揚不敢上前叫她,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後保護着。
“真奇怪,今天這裡有個人類!”商鋪裡有人絮絮叨叨。
有人反駁:“不是人類!好像是個妖怪哎!”
“明明就是人類!”
“妖怪!”
林歡的哭聲逐漸被這股聲音吸引住了,見兩旁的人視線紛紛投向自己,她疑惑不已。難道他們是在說自己嗎?
“妖怪,快讓我吃了你!”一個龐然大物突然出現在林歡面前,擋住了林歡的去路。
待林歡看清楚面前的“怪物”,不禁嚇了一跳。只見這傢伙長了兩個腦袋,而且奇大無比,腦袋上兩個大眼睛有如燈泡,鼻孔朝天,嘴巴卻是豎着的一條線。之所以能判斷那是腦袋,因爲那豎着的嘴巴正流出噁心的口水,彷彿對林歡垂涎不已,像是林歡看到紅燒肉似的。
“啊!”林歡尖叫一聲,下意識地四處躲避,然而那妖怪始終擋在林歡面前。
就在林歡害怕不已時,身後傳來雲飛揚的一聲低喝:“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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