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帶你走而已！”蕭墨皺眉，坐在柳清清的身邊，聲音很低很低。
“蕭墨，我是人你是妖，這種廢話我已經不想跟你多講，如今我欠你的，早已經還清，你還想跟着我做什麼？”柳清清冷然，睨着蕭墨，嘲諷的開口道。
蕭墨低下頭，神色黯然，“你從來不欠我什麼！件”
“那爲什麼還要死皮賴臉的跟着我？”柳清清白了他一眼，怒道齪。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肯定不信，是嗎？”蕭墨擡眸，自嘲一笑的道。
柳清清冷哼，表示自己的認同。
蕭墨退後幾步，遠離了她一些，緩慢的道，“你就當我犯賤吧，反正蛇妖在你的眼裡，原本就是低賤的動物！”
“你竟然有自知之明！”柳清清挑眉，詫異的道。
這蛇妖，若是平日裡她罵他犯賤，他絕對要炸毛起來。可是現在，他竟然說自己是低賤的動物。
蕭墨沉默着看了她一眼，抿脣不再說話。
反正只要她肯讓他跟着她，隨便她說自己什麼都好。
想來，自己也真是賤的可以，柳清清都已經這樣對他了，他竟然還要死皮賴臉的纏着她。
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去誅妖師雲集的十一皇子府找她。
他瘋了不成？
這樣的女人，又兇又可惡，平日裡還總是不給他好臉色。他沒有殺了她，竟然還自虐着纏着她……
喜歡一個人，果然是一件飛蛾撲火的事情。
“清清……”蕭墨開口，試探性的道。
“嗯？”柳清清回答的漫不經心。她擺弄着衣袖中的小紅蛇，小奶包已經昏迷很多天了，爲什麼還不醒來？
“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蕭墨聲音很低，生怕泄露自己的目的。
柳清清擡眸，看了他一眼，將小紅蛇塞入衣袖中，點頭，“有！”
蕭墨的心驟然一緊，警惕的看着她，“是誰？”
他一定要殺了他，殺了那個她喜歡的人，蕭墨恨的咬牙切齒。
柳清清卻淡漠的一笑，坐在那裡，沒有注意到蕭墨陰沉的臉色，而是陷入回憶當中。
她喜歡的那個人，叫做林茂，是她進入組織之後，第一個接觸的人。
那個時候，她才七歲，從孤兒院中，被組織收養。
後來經過層層選拔，她一路浴血奮戰，最後幹掉了所有同齡的孩子，成爲一個普通特工。
而林茂，是她的教練加導師。他總是教她用不同手段殺人，教她特工的生存法則。後來，她終於成爲了一個頂級特工。
有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她的身份暴露，林茂爲了救她，將自己暴露與敵人的槍口。
後來，林茂死了，她活了下來。
這一段沒有曝光的感情，也無疾而終。
她的心，也隨着林茂一起死了。
故事大抵如此，沒有驚心動魄，也沒有情意綿綿，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對特工的生活，產生了厭倦。
如今，她終於重獲新生。
她伸手撫摸着衣袖中的小蛇妖，緩慢的閉上了眼睛。
蕭墨卻不依不饒，上前搖晃着她，“喂，你喜歡的那個人，他在哪裡？”
“他死了！”柳清清神色冷漠的道。
有時候，死不是一種結束，而是解脫。
蕭墨吁了一口氣，還好死了，不然以他現在的傷勢，要殺一個人，可是很費力的。
“柳姑娘，前面就是子虛城，我們要進城去嗎？”馬車停了起來，車簾被撩起，趕車的車伕揚聲問道。
柳清清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覺，已經離京城這麼遠了。
她點頭，“進城休息吧！”
雲來客棧，柳清清要了三間房，當她脫衣服休息的時候，蕭墨現身了。
他慵懶的坐在那裡，支着頭，閒散的打量柳清清。
柳清清將脫下的外衣摺好，放在一邊，只着一身雪白中衣。
小奶包從她衣袖中滾了出來，渾身通紅，還有些發燙的趨勢。
她蹙眉撿起小奶包，蕭墨只是不緊不慢的看着，神色散漫。
“蕭墨，小奶包好像發燒了……”柳清清揉揉小巧的蛇頭。
“怎麼可能，蛇是不會發燒的，只是這小奶包吸收了芍藥的內丹，所以有些消化不良而已!”蕭墨嗤之以鼻，她以爲蛇妖跟人類一樣孱弱嗎？動不動就發燒。
柳清清柔脣緊抿，捏着小奶包，將他略微發燙的身體，貼近自己的皮膚。
溫溫的，不像發燒，可是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
“小奶包，小奶包你能聽見孃親說話嗎？”柳清清搖晃着小奶包，低聲詢問道。
“孃親——”小奶包竟然睜開了眼睛，神色懨懨的看着柳清清。
“小奶包你醒了？”柳清清勾脣一笑，“你變成人給我看看？”
小奶包搖頭，“我渾身無力，覺得好難受，孃親我是不是要死了？”
“別胡說八道！”柳清清打斷他，擡眸看着蕭墨，“蕭墨，小奶包似乎不對……”
蕭墨上前，看着小奶包，“喂，變成人給我看看！”
小奶包搖頭，似乎動一下，都很困難，他閉上眼睛，有一種又將陷入昏迷的趨勢。
“喂，你別睡了，快點變成人給我看看!”蕭墨推推小奶包的腦袋，翻了翻白眼道。
吃了芍藥三千年的妖丹，他怎麼還這麼脆弱？
一般妖精，吃了別的妖精的內丹，不是會繼承別的妖精所有法力嗎？
小奶包的情況，怎麼越來越差？
小奶包被推的難受，終於睜開了眼睛，“我好熱，爹爹，我快要死了……”
蕭墨微怔，疑惑的看着柳清清，“小奶包，真的是你的兒子嗎？”
柳清清蹙眉，這和小奶包的病有什麼關係？
蕭墨再次問了一遍，“小奶包真的是你親生的？”
柳清清點頭，“如假包換！”
蕭墨臉色一白，訕訕的後退幾步，“清清，我以爲小奶包是你撿的，因爲人和妖，是不可能生出孩子的，所以……”
“所以怎樣？”柳清清的聲音，已經開始變得冷硬，看着蕭墨的眼神，也十分不友善。
“所以我忽略了他是個半妖，芍藥的內丹，他可能吸收不了！”蕭墨已經退到離柳清清很遠的地方，雙手撐着窗戶，做出一種隨時準備逃跑的姿勢。
他現在很虛弱，不能再被柳清清打了，否則，他會被打死。
柳清清冷笑，“然後呢？”
“然後，小奶包若是找不到芍藥的蛇膽爲引，他會，他會……”蕭墨已經不敢說出後果，只是趴在窗戶上，想要逃跑。
“會死麼？”柳清清冷然，目視着蕭墨。
“不會死，只是，會變成一條普通的小蛇，聽不懂人話，也不能再幻化爲人！”蕭墨輕聲，壓低了腦袋，訕訕的看着地面。
柳清清忍住揍人的衝動，點頭，“我現在就去找芍藥！”
“沒用！”蕭墨再次開口道，“芍藥的蛇膽，早就已經被人拿走，不然，她也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性，變成那個不妖不魔的樣子……”
“……”柳清清看着蕭墨，已經無言以對。
“清清，對不起！”蕭墨低頭，發現柳清清沒有打他的想法，隨即大膽了一些，收回手，靠近柳清清走去。
“沒有關係!”柳清清咬牙，相信這個蛇妖，當真是她做過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
蕭墨卻像想起什麼一般，挑起眉頭，“小奶包真的是你生出來的，那他的爹爹是誰？”
柳清清冷睨他一眼，上上下下掃視着他，他慌忙掩飾，“肯定不是我，我跟你才認識多久，生的出這麼大的兒子嗎？”
“也對，小奶包是紅色，你是黑色，他怎麼可能是你的兒子！”柳清清點頭，環抱雙手，思考着挽救小奶包的辦法。
小奶包聽着兩人的對話，嘴巴一撇，就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