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有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偷偷進來,幫外面的那羣人打開了城門,現在上千人已經從北城門闖進來了。”
陵玉珏目光一寒,碧綠的眸子散播着悠悠光芒,他心中沉着了半晌,卻越發冷靜起來。
一旁的上官雲卿見此,溫潤的眸子裡多了幾分殺意:“城中還有不少人守着,下官現在就帶人過去,將其全部拿下!”
陵玉珏點點頭,漠然的伸出手,將臉上的面具拿了下來。
見此,那些原本還在慌亂的人,瞬間呆愣住了。
面前的男子依舊一身軟甲,可那張風華絕代的臉,卻和在場所有的氣勢不太符合。
陵玉珏眸子微微眯起,一雙眸子閃動着淡淡的碧色光澤。
周圍看呆了的人頓時戰戰兢兢的低下頭,感覺到脊背有些發冷。
“本王在此,今日絕不會讓潼關失守!”
陵玉珏聲音依舊冷清有悠遠,卻有前所未有的堅定。
之前報信的侍衛不敢相信眼前一幕,低聲問道:“可……可是周將軍呢?”
“周副將現在藏於一處,本王現在沒必要再隱藏身份,現在起,調令所有將士,全力保下潼關!”
“是!”
那人深吸了一口氣,立刻低聲喝道,陵玉珏眯着眸子站在牆頭,看了一眼上官雲卿:“後面的事情,就麻煩上官大人了!”
上官雲卿帶着人退下,陵玉珏目光微微i一動。
他悄然間,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玉瓶。
那瓶子裡,藏着幾隻金色帶着翅膀的小蟲子,長着堅硬的後殼,不斷在瓶子裡爬動着。
他目光微微一凝,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將瓶子悄然打開,金色的蟲子在火光的照耀下,看不到一點兒蹤跡。
他直接將蟲子捏在指尖上,看準了城牆下方百米之外的地方,輕輕一彈,那金色甲蟲被包裹着內力,直接穿過了火焰的上空,急速飛向了一個地方。
百米之外,其中一個穿着頭領衣服的男子不怕死的站在衆人不遠處晃動着盾牌,悠然自在的看着自己一方進攻以後的效果。
那人上了年紀,大約四十幾歲,幾道箭矢擦過他的身側落在地上,而他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
“將軍,後面的人已經進去了,用不了多久,這座大門就會被從裡面打開了。”
“你以爲城裡面的人都已經死了嗎,要是咱們這邊不牽制一下,裡面的人進去多少死多少!”
十萬大軍不是小數目,就算耗也不容易耗死,所以那將軍一點兒也沒有對裡面那羣人有多大的希望。
“將軍,咱們的人就算死在裡面也沒關係,剛纔我收到消息,只要讓裡面藏着的那些暗線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突然逃離皇城的那個女人身上就行了!”
那將軍有些興趣的問道:“那人是誰,你可打聽到了?”
“聽說……是瀾郡王的郡王妃!”
“寂滄瀾……”
那將軍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眸子裡夾雜着陰狠的色彩。
“我手下的不少人都死在了他手上,要是能讓他頭疼一下還真是不錯,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是!”
那副將轉身要走,卻在那人一回頭的功夫,原本還在和他說話的將軍,直接從馬上栽了下來。
副將大驚失色,後面不少人亂作一團。
“快將將軍帶到營帳之中!”
陵玉珏將收回上沾染的一點點金色的粉吹開,點點晶瑩落在了清風當中。
他嘴角含着一抹笑意,碧色的眸子裡再也沒有絲毫慌亂。
要說行軍打仗,他不在行,可是論的上偷襲和使用蠱術,整個萬陵國還沒有人能夠超越他,就算他母妃也不行。
陵玉珏見到對方的頭領倒下,也放了心,下方那些進攻的火力也弱了一些。
不一會兒,上官雲卿帶着人,一臉冰冷的走了回來。
陵玉珏一擡頭,卻發現上官雲卿的後方,被綁着一百多人。
“這些人是?”
一百多人面色憤憤不平,看着上官雲卿的眼神彷彿要吃了他似的。
“竟然偷襲,真是卑鄙!”
上官雲卿溫潤的眸子裡帶着一點兒無語的神色:“兵不厭詐,你們輸了,就要付出代價!”
陵玉珏看了那個開口說話之人一眼,清冷如仙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一點兒笑意:“你們的人,是怎麼混進來的?”
先開始那些人還不願意說,可過了不久,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是北城城腳處的那處洞口,那裡無人把手,我們只要派人鑽進去幾個,就能潛入到你們中間將城門打開。”
當然,內容肯定不是說說那麼輕鬆,他們喬裝改變也廢了很大的力氣。
不過,他們卻成功了。
這些人臉上露出自傲的神色,陵玉珏臉上劃過一道冰冷的色彩:“你們是怎麼知道那處洞口的?”
“有個女人告訴我們的,十五六歲的模樣,她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不少人狠狠的瞪了那個開口之人一眼,卻沒有出聲,全部都默認了。
陵玉珏看了一圈,發現那人說的不可能是假話。
十五六歲,在夜間還會出城的女子……
這種情況,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人,林江洛。
可是,他是林江洛的師兄,兩人雖然相處時間不算太久,但他自認知道林江洛的秉性。
再加上林江洛的舅舅被南越人害的家破人亡,怎麼可能會幫助南越人?
所以,這個情況被他第一時間排除了。
不少人還在驚訝,爲何周將軍突然變成了當今二皇子,可是這個消息卻更加振奮人心,衆人看着陵玉珏的眼神,只有更尊敬的意思。
所以即便是有些人猜到了那人口中所說人的身份,也沒有輕舉妄動。
全都在等待着陵玉珏的答覆。
可是,還是有不少人眼中露出了怨怒的神色,儼然已經將林江洛當成了貪生怕死,叛徒一類。
“你們可還記得那人的面容?”
陵玉珏心中冷笑,卻還是問了出來,可不一會兒的功夫,其中就有人招供,還畫出了那女子的畫像。
畫面雖然有些凌亂,可是不管是五官還是輪廓,都和林江洛差不多。
陵玉珏心思沉到了谷底,沒想到他們之中,還有內奸,這人不但掌握了林江洛出城的動靜,而且還找人假扮了她,引人入城。
他眸子裡蘊藏着濃濃的冷意,可也聽到了周圍之人的驚呼:“是郡王妃……”
“不能吧,郡王妃怎麼可能賣國通敵!”
“怎麼不可能,她救那位舅舅一家一百多口人就是因爲通敵賣國被處死,即便是翻了供,可這內幕是什麼,到底誰還知曉?”
這句話一說出口,那人立刻縮了縮脖子,因爲瞧見了陵玉珏和上官雲卿冰冷的目光。
上官雲卿眸子裡如寒冰凝聚:“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做出挑撥離間的事情來,這件事到此爲止,現在將這些俘虜壓下去!”
陵玉珏不知道上官雲卿是怎麼抓到俘虜的,也沒有問。
他吩咐下去之後,一轉身,看到了不少面容帶着悲憤的將士們。
“王爺,郡王妃定然是受了別人的指示,不然怎麼可能半夜進入城中,還帶着人殺了我們將軍,就在這時候敵軍攻城,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陵玉珏脣角緊繃,目光淡淡的看着那人:“之前上官大人說過了,這人定是在挑撥離間,在沒有確切證據以前,誰也不許多說一個字!”
“王爺……”
幾個將士不服,可看到陵玉珏冰冷的眼神之後,一個個也偃旗息鼓,開始共同對抗敵人起來。
陵玉珏心思微沉,面色有些難看。
上官雲卿本來便一直生活在城中,恢復身份以後,留在他身邊也很正常,只是那些人卻誤會了是林江洛帶着殺手殺了鄭信。
這件事,倒是有些難辦。
畢竟當時林江洛親口承認了是自己做的,還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這個場面,他害怕那些謠言會動搖軍心。
上官雲卿站在陵玉珏對面,掃了一眼外面的戰況。
“若是還有半個時辰沒有救兵,就只有殺出去一條出路了!”
陵玉珏點點頭。
之前用蠱蟲收拾了對方一個將軍以後,在對方的人停頓不久,又開始了劇烈的進攻。定然是,那後方還有南越國官位更高的人。
陵玉珏心思微沉,面色也有些濃重起來,瑩白的面頰在月色下,透出淡淡的光澤。
東方彩雲升起,一片霞陽落下,天色逐漸開始大亮起來。
不少人看到太陽出來,激動的無以復加,可是看到下方越來越猛烈的進攻,死傷增加的更快起來。
城牆上到處都是鮮紅的血跡,血腥的氣味逐漸蔓延着,隨着一批批人的倒下,終於,城牆上所有的東西都被砸光了。
更多的人闖過了防線,直奔着開啓閘門的地方衝來,陵玉珏不得不拿起長劍,砍殺了面前的幾個敵軍。
“王爺,大門被打開了!”
“王爺,敵軍衝進來了!”
一條接一條的壞消息傳來,就連陵玉珏也開始着急了,他面容冷了下來,看了看時間,有些不對勁兒。
把手城門閘口的人最多,是什麼時候被敵軍混進來的?
陵玉珏剛想開口,忽然間,面前報信的士兵一擡頭,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入了陵玉珏的腹部。
陵玉珏碧色的眸子微微閃了閃,看到面前那張面容之時,眉宇輕輕一簇。
那人擡起手,毫不客氣的將陵玉珏推下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