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洛鬆了口氣,回頭看了看已經被把守十分嚴實的宮殿,心中卻有些疑惑。
難道陵瑾墨這般容易,就放自己出來了?
她腦海之中忽然想起了陵瑾墨之前所說的話,如果真的是寂家出手害了她們一家的話,那雲彩月,可是寂家的人?
她心口緊緊一縮,只感覺渾身冰冷的很。
四個丫鬟看到出了宮門,將那人丟在地上,連忙快步跟在林江洛身後,滿臉的委屈和害怕。
林江洛回頭看到四個丫鬟的神色,頓時明白了她們的意思,恐怕這幾個人,是想留在她身邊。
她輕輕一笑:“放心吧,本妃說到做到,你們就跟我一塊去郡王府!”
幾個丫鬟面上立刻歡喜起來,出了宮門,上前就去給林江洛張羅馬車。
只是還沒等四個丫鬟有所動作,林江洛一擡頭,看到了前方騎着高頭大馬一步一步接近她的寂滄瀾。
五天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林江洛看到對面那張有些憔悴的容顏,心口頓時一酸。
寂滄瀾直接從馬上跳下來,幾步來到林江洛面前,將她直接抱在懷裡。
手臂收緊,林江洛心中大安,她之前還以爲陵瑾墨是在匡她,如今看到寂滄瀾到了,原本的擔憂消失無蹤,擡起頭,心中的暖意又重新回了來。
就算前世的一切是寂家人做的又如何,和寂滄瀾又有什麼關係,她要嫁的這個人是寂滄瀾,而不是寂家。
寂滄瀾雙眸蒙着一層寒光,將林江洛的手腕緊緊握住,他掃了一眼站在林江洛身後的四個丫鬟,滿眼警惕之色:“她們是誰?”
林江洛笑道:“若不是她們幫忙,恐怕我也不能這般順利出來!”
“恩!”
寂滄瀾淡淡的嗯了一聲,伸手抱着林江洛翻身上馬,對着四個留在原地的丫鬟道:“一會兒自有人會來接你們!”
四個小丫鬟低着頭,站在原地嚇得一動不敢動彈。
林江洛有些擔心:“萬一她們被抓了怎麼辦!”
寂滄瀾皺了皺眉,顯得有些不耐煩。
“不會!”
說這話,他牽着馬繮,一轉身絕塵而去,留下一片塵土飛揚。
一旁,一輛馬車緩緩走了過來,寂漠看了一眼害怕的渾身顫抖的幾個丫鬟,直接讓她們上車。
等到她們所有人都離去的時候,一道身影從城樓上緩緩現身,正是一身赤紅色長袍的陵瑾墨。
“皇上,這就讓他們走了?”
陵瑾墨看了一眼身邊最信任的心腹,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那太監立刻低垂着眉眼,不再開口。
陵瑾墨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小會兒,淡淡說道:“青越,聽說,你有了妹妹當初留在了相府?”
小太監一愣,連忙點頭應道:“是,不過妹妹福薄,已經……”
陵瑾墨笑道:“不用說了,朕知道了!”
說完,他深深的看了旁邊的小太監一眼,轉身退下城樓。
小太監用一種別有深意的眼神,望了一眼陵瑾墨的身後,他遙望着林江洛所遠去的方向,眼神微微變換着,最後化成了濃濃的怨氣。
當初他和妹妹青屏被賣到兩個地方,他僥倖跟隨世子最終成了世子的心腹,可回來以後,卻得知了妹妹已經死亡的消息。
他早就將林江洛一行人恨上了,只是奈何沒有機會。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能夠將林江洛置於死地,卻沒想到還扯上了後面的郡王府。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連忙跟上了陵瑾墨的腳步。
林江洛一回到院子裡,就發現了院子裡有些詭異的氣氛。一排排的丫鬟下人面容害怕驚恐的站在兩邊,排着隊迎接着他們。
林江洛見到幾個身穿黑衣,明顯屬於寂滄瀾暗衛的幾個人低着頭不敢說話,尤其是淺翠,紅腫着一雙眼睛,眼神幽幽的瞧着林江洛。
林江洛不解的看了看騎着馬,沒有絲毫下馬意思的寂滄瀾:“郡王,這是要幹什麼?”
寂滄瀾聲音帶着幾分清冷,那雙邪魅鳳眸之中藏着一道冰冷的殺氣:“今天咱們就離開這裡!”
林江洛皺眉:“可是你要出征的話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現在離開會不會……”
寂滄瀾雙手一緊,抓住了林江洛的手腕:“那些事情和本郡王有什麼關係?”
林江洛臉色微微變化,點了點頭,沒有再反駁什麼。
踏步走進郡王府之中,淺翠早就將收拾好的包裹放在了一旁,林江洛看着偌大的郡王府變的空蕩蕩的,就連這心,也有些難受起來。
終究,還是要走了。
原本沒有走的時候,盼着這一天的到來,現在要離開這裡,卻又有些捨不得。
人還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阿洛,只要有本郡王在,哪裡不都是家嗎?”
林江洛點點頭:“嗯,是,只是那個天運公主怎麼辦,她畢竟……”
林江洛有些爲難,如果天運公主真的是孃的親生女兒,她的同胞妹妹,在血緣的關係上,她也不能將她怎麼辦。
而且,也不能放任她自生自滅,留在這裡不管。
寂滄瀾眉頭緊緊的蹙了蹙,“阿洛,你可知,爲夫和她的體內都有伴生蠱的存在?”
林江洛只要一想到這點心裡就難受的要命,哪裡不知道這一點。
“我知道,不會帶上她,但是也不能放着她在這裡自生自滅,總得……總得讓她見見母親!”
江氏始終都是她娘,不管何時何地,她都不能讓她傷心難過。
寂滄瀾輕輕嘆了口氣,摸了摸林江洛的腦袋。
只要一想到那晚的事情,寂滄瀾就忍不住想要將那女人掐死。
“好,這件事聽你的!”
隱約感覺到他心中藏着事情,林江洛心裡也不是滋味,她眸光微微閃了閃,找到了一旁的淺翠。
問清楚了那天運公主所在的房間,林江洛直接進了院子。
只是,還沒有進房間,就聽到裡面一陣清脆的響動。
“讓寂滄瀾進來見本公主,憑什麼要將本公主鎖在這裡,本公主要告訴父王,讓父王好好懲罰他!”
林江洛一皺眉,原來陵瑾墨說給靈韻公主喝了百里飄香的事情是假的。
她嘴角勾了勾,聽到那聲音,心中暗暗冷笑。
她和天運公主沒有絲毫感情,就算兩人是雙胞胎,但她也要值得成爲自己的家人才行。
她不會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如果沒辦法解決掉這個天運公主的刁蠻任性,她絕對不會讓她見到江氏。
門口的人見到林江洛走近,微微驚訝了一把。
不過有知道內情的人極快的反應了過來,小跑着來到了林江洛的身邊,給她躬身請安:“郡王妃,裡面她……”
“不用說了,我都聽到了!”
幾個丫鬟面色有些尷尬,臉色難看了不少,林江洛大步走進了房間,一個茶盞直接擦着她的鼻尖飛了過去。
她腳步一頓,雙眸頓時一冷。
天運公主見到她,想要砸花瓶的動作也是頓了頓。
林江洛瞧了一眼她手腳上的鎖鏈,目光頓時凝了凝。
“是你,你就是和本公主長得很像的那個女人?”
天運公主一臉探究的看着林江洛,一雙眸子晦暗不明。她可不傻,到底是知道發生了什麼,前兩日她還準備不甘不願的成爲這小國的皇后,可一夜之間竟然來到了郡王府之中,恐怕是有人在暗中下了手。
不過這也很好,她本來就看上了寂滄瀾,只是沒想到除了第一天看到他的時候,他還能露出關心的目光來,誰知道第二天,就彷彿變了個人似的,將她鎖在這房間之中不讓她離開,還找來幾個丫鬟欺負自己。
天運公主看着那張和自己相差無幾的臉,只覺得恨得牙癢癢。
“是不是因爲你,他纔會那樣對我的?”
林江洛皺眉,離得她遠遠的:“這花瓶是有人送給本妃的古董,價值連城!”
“哼,本公主什麼寶貝沒見過,這破花瓶根本不值錢!”
天運公主沒想到對方一句話,就將自己的思緒帶了過去,林江洛沉穩有度的讓人將天運公主砸碎的單子寫好,然後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一共五萬兩銀子,公主還要砸嗎?”
天運一愣,氣得臉色漲紅:“什麼銀子,你要銀子就自己去天運的皇宮去取!”
林江洛小心仔細的將單子放在一旁的丫鬟手中,淡淡道:“壓着她,在這欠條上面按個手印,然後在籤個名字!”
天運公主拿到那單子,氣的直接將其撕碎:“你別跟我說這個,本公主不吃這一套!”
林江洛對着一旁的幾個丫鬟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準備好了印泥,強行掰開了天運公主的手心,在上面狠狠的按了下去。
動作快速利落,天運公主只顧着張大嘴巴,並沒有反應過來。
看着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上露出了那種表情,林江洛的眼角眉梢,多了一點兒嫌惡之色。
她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會讓這女人在沒有改變之前,去見江氏,那樣的話,不是讓她娘高興,反而會多了一抹傷心。
她和大哥都是懂禮數之人,可因爲成長的環境不一樣,面前這個女子刁蠻任性,渾身上下都是公主病,想要改難的很。
天運公主看到自己的手印已經被按上,頓時大喊了起來:“本公主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