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方纔看到這傢伙哭了。杜遠程也不好受。不知爲何。看到一隻動物哭泣。其傷感程度要遠大於人。從衣角扯下一條布。他又蹲下身將犛牛扭到的腿包了起來。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站起身拍了拍它的脊背“好了。你自由了。”
墨青夜眸光轉了轉。道“就把它扔在這。”
“那你還想給它送回去啊。”
“那是自然。”青夜一時間愛心氾濫。“這裡一隻牛也沒有。第一時間更新它失去了同伴如何生存。愚物。連這等淺顯的道理也不懂麼。送回去。”
……杜遠程後悔莫及。腸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當初還抓它幹嘛。惹一身騷。不過青夜發話了。他哪敢不從。一萬個不情願。也得完璧歸趙。
於是。兩人又趕着犛牛往回走去……當帳篷出現在視線中時。小墨君頓住了腳步。“你去便是。本君在此等候。”
杜遠程撇了撇嘴。心道你也知道啊。小心被人家藏族兄弟扒光了。便獨自硬着頭皮牽着一瘸一拐的犛牛朝帳篷而去。
墨青夜則佇立在這邊的月色下。靜靜的等待。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時辰……始終沒見杜遠程歸來的蹤影。
他未免有點忐忑。然轉念一想。這裡畢竟是在凡間。再如何。他們二人也不會被危及到什麼。便放下心來。裹了裹衣襟。擺弄起新到手的藏刀。
終於。第一時間更新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連同杜遠程大呼小叫的聲音。聽起來頗爲歡暢。墨青夜側眸望去。秀眉一蹙。轉眼間小杜已至跟前。還沒等他開口詢問。便跳着腳得瑟“咋樣。帥吧。”
“哪來的。”墨青夜碧綠的眸子驀然一眯。低聲“你不會是把他們……”
“想什麼呢你。怎麼會。這是人家送我的。嘿嘿。”杜遠程樂顛顛的。“說起來還真不好意思。咱偷了人家的犛牛。人家還送咱衣裳。”頓了下。湊近小墨。滿目僥倖。眉飛色舞“那倆兄弟對我是千恩萬謝。說啥都要留我喝酒。經我再三推辭方纔全身而退。見留我不住。就將這身行頭送與我了。”
“哼。德行。”青夜抹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還不趕緊上路。”
“走走走。”杜遠程稀罕八叉的打量着自己的行頭。一會兒摸摸腰帶。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一會兒摸摸衣領。嘀咕道“人家還問我呢。可有看到其他人來過。我當然說沒有了。估計他倆現在還在想衣服咋就長翅膀飛了。哈哈。”
墨青夜抿嘴笑。也開始端詳起自己的一身行裝。“這料子與樣式。本君甚爲喜歡。”
“聽他們說。前面不遠就是拉薩了。到了那咱再好好吃一頓。”
此間無話。兩人邊說邊笑的往**首府拉薩而去。
深夜的拉薩岑寂無聲。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空氣中裊繞着淡淡的藏香味道。仿若是凡塵敬獻蒼天的虔誠之韻。黑絲絨般的夜幕下。錯落着幾條縱橫的街路。道路並不寬敞。也並未以任何磚石鋪就。褐棕色的土路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山巒腳下。這片土地神秘而蒼涼。透着氤氳火光的帳篷星羅棋佈的點綴其上。偶爾也會有一些矮趴趴的磚石房佇立其間。風。拂動寂靜。也拂動了七彩經幡。它們在夜風中舒展搖曳。帶着這片土地這羣人們最深切的期盼與希冀。第一時間更新
而在夜幕下。有一方建築最爲醒目。它高高的凌駕於其他一切之上。巍峨聳立。依山而建。它。便是布達拉宮。
此刻的布達拉已熄了燈火。與墨藍夜空咫尺相映。
遠遠的。杜遠程和青夜便望見了。不約而同的放緩了腳步。生怕驚擾到什麼似的。沒有燃點燈火的布達拉宮與山巒融爲一體。於寂靜中透着道不盡的莊重肅穆。第一時間更新無法被觸及。更無法被窺探。
“美。”小杜輕聲道。一笑。
青夜點了點頭。“這裡給人的感覺。很不同。”
“跟你的梵落山比呢。”
“不可同日而語。”
杜遠程暗自偷笑。瞄着墨青夜滿目敬仰。目眩神迷的樣子。心道就是比你的山頭好。你也不帶承認的。“我說。我趕腳咱倆還是先找個地方投宿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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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墨青夜輕輕點頭。倏忽笑道“你我如今看來跟當地人也沒何分別。”
“騷年。你敢再自信點麼。”杜遠程翻了下眼睛。“注意。你瞳孔的顏色。”
“哼。那你也該注意。你眉心的疤瘌。”
“啥玩意。疤瘌。那明明是印痕。紋。紋眉好吧。……”
“哼。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青夜一揚尖尖的小下巴。對此頗爲不屑。“有何區別。在本君看來。就是一碼事。”
“嫉妒。吃果果的。”杜遠程豎着食指在空中點了點。撇嘴道。
“休要廢話連篇。趕緊找住宿之處。”青夜瞪了他一眼。一拂衣袖。大踏步往帳篷比較集中的地方而去。杜遠程連忙追上。就他這脾氣這語氣。不被人家打出來纔怪。
這是一片居民區。大部分的人們在深夜已經安睡。只有零星幾個帳篷內仍搖曳着火光。杜遠程緊步跟上輕輕拽了下青夜的衣袖道“我說乖乖。”
“滾。”墨青夜狠狠甩開。
“青夜。”小杜當即嚴肅了神情。“咱是來投宿的。換言之。就是求人家辦事兒。你懂的。”
“如何。”墨青夜顯然不以爲意。
“咳咳。你退後。讓我來。”杜遠程略有侷促的搓搓手。望着前面的幾間帳篷。“就它了。咋樣。”
“隨你。”墨青夜絲毫沒有心理壓力。微微一挑眉梢“本君身上所剩的銀兩可不多了。”
“青夜呀。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噯。你這孩子咋就不開竅呢。”
“少在此故作深沉。若說孩子。你才名副其實。哼。”
“好吧……你縱然是有銀子。你趕腳你的錢在這能花的出去麼。流通麼。”
“何意。”墨青夜不大理解。蹙眉。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關於貨幣流通不是你所能領悟的。”杜遠程越說聲音越低。轉而道“你乖乖的跟着我。只要保持沉默就好了。”
“哼。”墨青夜輕哼了聲。不過心裡也知道自己說話時而過爲直接略顯尖刻。於是便也默認了。
帳篷前佇立着一個大大的錐形經幡。白色的經幡迎風招展。在岑寂的夜晚獵獵作響。杜遠程牽着青夜腳步輕然的行至簾幕邊。禮貌道“請問。有人在麼。”
“孽障。淨問些廢話。”墨青夜訓斥道。
“……”杜遠程無語。豎起食指在脣邊。示意他熄聲。旋即。但聞從帳篷內傳出一個低沉粗獷的聲音。只是說的什麼。他倆誰也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