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間,三兄弟都驚得好半天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怎麼會這樣呢。
才短短的幾天功夫,四顆精血珠竟然全部碎裂了,也就是說,他們的四位兄弟,已經死去了。
老七顫着手,將那碎裂的精血珠拿出來看了又看,恨聲擡眸道。
“是不是你們玩弄小弟,將精血珠換了。”
老五臉色蒼白。
“這怎麼可能,你忘了嗎?這盒子至少要三個人的靈力才能夠打開。”
“我們也必須要有三個人一起做鬼才行,小七,看來兄弟們是真的出事了。”
“奇怪,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樣的高手,竟然死得如此之快,如此的無影無蹤。”
三兄弟望着珠子,怎麼也想不明白,周圍如果有高手,他們理應感覺得到,也會避讓。
可兄弟們就是這樣悄無聲息的沒有了,那麼,他們遇到的,是金丹期或者是元嬰期的高手嗎?
還是,
天宗已經知道了事情要發生,所以派人來殺他們了?
搖了搖頭,三人又覺得不可能,饒是天宗有通天徹地之能,也不可能預告知道,幾萬裡之外的他們,要做這樣的事情。
更何況,
墨風華自回來以後,就沒有與師門聯絡過。
死亡的氣息不斷的撲灑而來,讓他們原本昂揚和興奮的鬥志一下子被擊得粉碎,原本以爲此事會十拿九穩。卻不料,兄弟七個已經是陰陽相隔。
人間已經沒有絲毫兄弟們的氣息了,精血珠完全碎裂。精血流乾,那就說明,他們死的時候,連一絲魂都沒有留下。
老六的精血珠上面,還殘存着一滴小小的血漬,但看起來,應該也是魂飛魄散。
悲憤良久。幾人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將死去的兄弟,做了一個衣冠冢。葬在了皇陵裡,埋在皇陵最好的位置。
料想不到,兄弟幾個,還有機會。睡睡這個皇陵。
如此想來。兄弟三人也爲自己做了一座墓,將來如果真的要死,也睡在這裡吧,有千古皇帝相伴,不會寂寞到哪裡去的。
……
千雅盤膝而坐,閉着雙眸,黛眉輕蹙間似乎有什麼很濃重的心事一般。
玉荷和安詳侍候在旁,眼中也滿是擔憂。
僥倖勝了。並不代表,以後都會勝利。只需要一個明槍對打,她都會灰飛煙滅,所以千雅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輕鬆。
只要他們發現一點點蛛絲馬跡就完蛋了。
仔仔細細的回憶着事情的前前後後,千雅還是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把柄給遺留下來,唯一讓她心裡有些慌亂的,就是他們死之前,說的那句話。
靈力運行了一週天,又一週天,仔仔細細的查看了每一條經脈,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皇上,禮部尚書之女,封號襄,賜爲嬪,襄嬪想要覲見皇上。”
宮婢上前,望着威坐的皇上,眼底溢出淡淡的粉色,當今的皇上,是幾代皇帝裡面,生得最爲俊美的。
而且他的身體大好,後宮裡的女子,都屬皇帝,只要他願意,誰都願意成爲他的女子。
千雅淡望着跪在地上的宮婢,抿脣淡笑了笑,這些女子的心思,她豈會不明白,可惜了。
“襄嬪,她膽子倒是很大,讓她回去,禮部尚書想必不爽,那就讓她進來喝杯茶,然後離開吧,就說我要批摺子。”
說罷,
千雅起身便朝內宮走去。
讓她入了宮,外人就不知道在宮裡做了什麼,至於做了什麼,由得她自己說去就行了。
大家爭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此一來,禮部尚書高興,襄嬪面子上過得去,皇帝這兒也清靜了。
安詳點了點頭,與玉荷對視了一眼,玉荷臉色紅紅,甜笑着走到了安詳的身邊,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放在安詳的手心。
“玉蘭給我來信了,你看。”
安詳眸光一亮,急忙接過信定定一看,頓時心怦怦跳了起來,玉蘭來信說她懷孕了,這一胎,不論是男是女,都會給他們送過來。
希望他們可以幸福到永遠。
安詳緊握着玉荷的手,望着她那只有十幾歲的臉蛋,擁着她輕聲道。
“苦了你了,玉兒。”
玉荷擡手封住了安詳的脣,淡笑着埋進他的懷裡。
“說什麼傻話呢,這是我願意的,每一天,我都不知道有多幸福。”
安詳望進她的眼中,感受着她眼中、心中滿滿的幸福之意,心底豁然開朗,點了點頭,也抿了抿脣。
“好,只要你覺得幸福,我就放心了,你記住,任何時候,我都願意陪着你,站在你的身邊,爲你付出自己的生命。”
“恩——”
玉荷甜笑了笑,踮着腳在安詳的臉上親了一個,然後紅着臉轉身出去了,安詳怔然,雙眸豁亮,深望着玉荷娉婷的身影離開。
擡手輕撫了撫火辣辣的臉。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曾幾何時,他是做夢都不會想的,若不是千雅,他不會有今天,若不是玉荷,他不會嚐到這種愛戀的滋味。
這兩個女人,將會成爲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襄嬪進來的時候,笑意滿滿,對任何人都和顏悅色的,可是在聽到皇上在忙,請她進來喝一杯茶的時候,襄嬪的臉色便蒼白了。
咬緊着牙,坐了下來,冰冷着臉,把茶喝完,又在園子裡賞了一個時辰的花,這才笑容滿面的離開。
可是,
一上車,她的臉色又立即冰冷了起來。淚水便不斷的往下墜。
憑什麼只有那個女人可以跟着皇上,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可以讓皇上破了身。憑什麼她就不可以……
待她走後,
千雅捏着一杯酒,單腿坐在一棵參天大樹上,望着那襄嬪出宮的模樣,仰頭把酒一飲而盡。
人啊,
無慾無求多好啊,安靜的過完這一生。偏偏要生出那麼多的想法。
一個個都是官家的嫡小姐,嫁個好兒郎不好,琴瑟相合不好。非要嫁進宮來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還是一個千人睡的男人。
搖了搖頭,千雅飛身下了樹,進了空間,去看小白。小白還是沉睡的模樣。果寶每天都用靈果滋養着它,看起來,他恢復得很好,就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纏着果寶又好好的做了一頓吃的,千雅聞着那濃烈的清香,直誇果寶手藝好,惹得果寶一個勁的笑着,答應下次再做好的給千雅吃。
千雅回到宮殿。已經入夜,於是翻身上榻。輕閉雙眸休息了起來。
夜半時分,空氣漸漸的越來越涼,千雅着了婢女爲自己蓋好了被子,便讓她們退下,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守着。
免得露出馬腳。
迷迷糊糊的,好像要睡着的時候,突然間感覺有什麼東西拂了一下自己的臉,千雅猛的睜開眼睛,卻看到牀頂上,似乎有一道什麼身影飄了出去。
幾乎是一剎那間,千雅便跳了起來,追着那道身影飛奔出去。
那身影虛虛實實,時而清楚時而虛無,一頭銀絲及地,飄舞在空中,似那綢緞一般,搖曳得美麗至極。
涼風疾呼,卷着一絲淡淡的熟悉的味道,令千雅猛的擡眸,咬牙拼命的追了起來。
這頭髮太熟悉,這味道太熟悉。
可是,
真的是他嗎?
倘若是他,他這些年去了哪裡,又爲什麼回來,許多的疑問在自己的心裡不斷的盤旋開來。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好似飛到了天邊一樣。
擡眸望去,峰巒起伏,底下懸崖萬千丈,河水奔騰不休,這樣的山河,非常磅礴非常的凜冽。
連綿起伏間,根本看不清,奔騰的河水,究竟會匯往何方。
那人停在了懸崖邊上,雙手縛在身後,如嫡仙一般,絕美挺立。
千雅急忙飛奔下來,在他身後一丈處站定腳,手握金圈,指着那銀髮男子道。
“你是何人,爲什麼出入在我的宮殿。”
那銀髮男子並沒有動,任憑風捲着長髮與袍衣,似乎正在望着遠方。
“你不說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金圈瞬間變大,光芒綻放,朝那人砸了過去,那人卻只是如那舞者一般,擡起寬袖,拂着清雲,旋轉間便輕鬆的躲了開去。
千雅定睛一望,卻在看清楚那人的模樣時,臉色大變,欣喜間奔了過去,喊道。
“師父,是你嗎?”
銀髮男子微微一怔,擡眸望着千雅,眼底有些疑惑之意,沉聲道。
“師父?”
千雅望着他一臉不認識的神情,急忙奔到他的面前,仔細的望着,是莫遙沒有錯,那樣的孤冷那樣的絕美。
可他眼中的陌生與疏遠也是真實存在的。
“你不是莫遙?”
千雅擡起金圈,防備的問着,那男子卻是搖了搖頭。
“我並不知道,也無意闖入你的宮殿,只是隨心而動罷了。”
“我是誰,我也沒有找到答案,似乎在各大陸飄蕩了許久,將自己殘缺被打散的魂魄一一找齊,如今我只要再找到二魂一魂,便可復原。”
“只是我對你,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所以便上前看了一眼,卻不料長髮拂面,將你驚醒了。”
他沉沉的解釋着自己的行爲,卻又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解釋,望着千雅那美麗的模樣,他的心有一種很寧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