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姓沈,是膳食房的總管,本該今日之事不是咱家安排,但是皇上看得起咱家,便由咱家出面了,在這宮裡,你們要學會謹小慎微,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閉嘴,不該看的,矇住眼睛,不該知道的,絲毫也不能記在腦子裡,知道嗎?”
三人惶恐地同聲應道:“謝公公教誨,我等銘記於心!”
走了好一會,纔來到一座雅緻的宮殿前,纔剛到門口,便聽到一陣熟悉的風掃竹葉的沙沙聲,還有一陣陣竹子沁人心脾的清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惶恐不安。
一個小太監走了出來,對沈公公行了個禮道:“小路子見過沈公公,皇上在裡面等候多時,請公公進去吧!”
沈公公連忙對顏珠等人說,“你們都是王府出來的人了,等會見到皇上,可千萬不能失儀,都跟咱家進去吧!”
三人跟住沈公公跨進了墨竹園的大門,一進門,三人便驚呆了,院子裡那竹林竟墨綠得出奇,通道兩旁,全部是搖曳纖細的墨竹,而在池塘邊那一片便是觀音竹,枝繁葉茂,風兒一吹,便沙沙作響。
院子裡還有其他的花,那玫瑰一路延伸下去,鋪至屋前,而站在漢白玉欄杆前的,竟是那明黃的身影,他正指揮着一宮人把那豔麗的玫瑰花鋤起,放置在大大的簸箕上。
“參見皇上!”沈公公行禮道,三人也連忙跟着行禮,夜澈擡起頭,見到顏珠與玲瓏,愣了一下說:“你們怎麼也來了?”沈公公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狠狠地瞪了顏珠一眼,顏珠驚慌地低下頭,“奴婢不放心大寶,娘娘曾經說過,要互相照應,奴婢便跟隨着進宮了,此事沈公公並不知情!”
“罷了,一起進來也好,這墨竹園你們好生料理,也許有一日,你們娘娘會回來也不定!”夜澈神色有些黯然,這和顏珠平日裡見到的夜澈有很大的分別,顏珠有些震驚,愣愣地看着夜澈。
“你們幫忙清理一下,然後擺設什麼的,遵照娘娘往日的喜好,多添置些吧,沈餘,顏珠有何需要你照辦便是!”夜澈下令道!
“奴才遵旨!”沈公公連忙應聲道!
夜澈環顧了一下四周,眸子裡升起一抹期盼,往日冰封的臉,此刻卻寫滿隱晦難明的情意,顏珠看得心碎,遂開口道:“皇上,娘娘會回來的!”
夜澈點點頭,“朕知道!”顏珠看着他轉身出了大門,身後的侍衛連忙跟上,空氣中,還遺留着他的淡淡的龍涎香,顏珠心中一緊,立刻責怪自己的不安分,娘娘對自己恩重如山,若不是娘娘,如今自己還在青樓裡做着皮肉生意,見人也要低頭三分,哪有如今這般安穩自在?
沈公公抹去額頭的汗珠,那白淨的臉上竟然生出一絲微笑,看着顏珠讚賞道:“臨危不亂,應答自如,而且講義氣,你們三人放心在這裡住下去吧,沒有人敢欺負你們!”沈公公見顏珠剛纔爲他說話,心中有一絲感激,再見皇上如此重視他們的主子,便有心拉攏了。
顏珠心中明白,但仍有禮地回答:“有公公照看,我們就放心了!”玲瓏與大寶也連忙施禮道謝!只是大寶的危機尚未解除,古今往來,但凡男子要留在宮中,除了侍衛,便只能淨身爲太監,大寶雖有一股蠻力,但要做侍衛,遠遠不夠資格的,難道,真的要做太監?三人心中惴惴不安,相互扶持着走向未知的人生路。
大興,江北城!
黃昏日落,林海海一臉沉重的踏入星兒居住的客棧!
星兒在和高漸離等三人正在用晚飯,見林海海來到,高漸離連忙讓人拿來碗筷,林海海搖搖頭說,“不用了,我是來通知你們一個消息的,說完我就走,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你讓我吃完飯再說,見你的神色,必定不是好事,免得聽了我吃不下飯!”星兒以爲林海海要說活死人的事情,便連忙讓林海海打住。
“好,你吃吧,我等你吃完再說!”林海海凝重地說道!
星兒斜覬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碗,無奈地說:“算了,你還是先說吧,你這模樣讓我也緊張起來!”高漸離與昭然也放下碗筷嗎,看着林海海,等待她的話。
林海海看了星兒一眼,又看了看高漸離與昭然,眸子蒙上一層水霧,語氣也哽咽起來,“剛剛衙門來報,在鳳凰鎮交界的地方,發現幾具屍體,證實了是那天送夫人走的侍衛,其中有一個女子,也證實了是夫人!”
如同晴天霹靂,星兒呆立當場,她眼睛直直地看着林海海,心裡失聲大喊,你害死她了,是你害死她了!
高漸離上前摟住星兒,星兒冷冷地站着,冷冷問道:“抓到兇手了嗎?”她眸子裡射出冷酷的光芒,手心握緊龍杖,臉上一片蕭殺之氣,高漸離與蝴蝶夫人是多年好友,如今夫人出事,他心中自然也是難過萬分,他見星兒雖未曾流露半點哀傷之情,卻知她心中難受至極,心中疼惜,便有些情不自禁了!
“還在追查中,你們要不要跟我去看一看屍體,我如今正好要趕去驗屍!”林海海眼裡的哀傷一閃而過,取之而代的是憤怒,聽來報的人說,他們都死得極爲悲慘,甚至......
“馬上走!”星兒握緊拳頭,頓了一下對昭然說,“到那個萬府,把萬哲給我拖過去!”冷酷的語言,透露出她此時怒不可遏地心情。
“是!”昭然第一次如此聽順命,他面無表情地轉身,雙肩微微抖動,看得出他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憤怒。
義莊,坐落在山城廟的後面,門前有一棵大榕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平日裡陽光照射不到門前,所以一進入義莊範圍,便覺得陰森恐怖,風在夾巷裡吹來,在樹梢上來回地振動,發出一陣陣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