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看着墨陽,“是你煽動的吧!”他言辭冷淡,目光生怨,以前,他怎麼會覺得她是真心愛皇上呢?愛是不該摻雜這麼多雜質吧,想起她狠毒地殺死那宮女的模樣,昭然心腸頓時冷硬起來,她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女子!
墨陽只冷笑着不說話,看着羣情洶涌的女子拼命地往前涌去,侍衛們自然是不敢動手的,只能手拉手阻止嬪妃們的衝擊!
“諸位娘娘,皇上曾經下旨,不讓任何人見他的遺容,大家莫要驚擾了皇上,都回去吧!”昭然伸出手,往下壓了壓,怕這些人驚擾了星兒的休息!
“狗奴才,你是什麼東西?本宮要見皇上也是你能阻止的?”吳妃見昭然百般阻撓,便認定了定必有詐,想來真是龍後要處死她們了,心中一焦急,便不顧一切,橫在了中間不走!
“貴妃娘娘,皇上有旨.....”昭然話還沒說完,吳妃便揚起手,一個耳光打在昭然的臉上,“狗屁,本宮要你滾開!”
昭然臉色頓時變了變,馬上平復了下來,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說:“恕難從命!”
吳妃惱羞成怒,她本就是個刁蠻跋扈的女子,如今眼見死到臨頭了,而昭然三番四次地阻撓,早就拋開了理智,掄起手劈頭劈腦地向昭然打過去,昭然不躲也不閃,任由她潑婦般又打又踢,而一旁的宮妃見狀,也都一擁而上,她們如同逼急了的兔子,狠狠地咬住了昭然,墨陽冷笑起來,這些侍衛哪裡敢動半分?只能眼白白地看着昭然被衆妃毆打!
一隻繡花鞋從宮內直飛而出,落在吳妃的臉上,吳妃痛叫一聲,跌倒在地,大家見狀,驚恐地退避一旁,看着殿門。
星兒剛睡下,便聽到外面一陣喧鬧,本想着昭然能擺平,便不予理會,繼續睡覺,誰料那羣女人居然如此猖狂,她心急之下,拿起一隻繡花鞋便破門而出,帶着滿臉的下牀氣,她穿着一隻鞋站在殿前,一個侍衛連忙撿起繡花鞋送給星兒,星兒冷峻地掃了在場的女人一眼,慢慢地穿好鞋子,顏珠與玲瓏跟着出來,她們也是昨日才被安排到乾陽殿的,和所有人一樣,毫不知情!
星兒目光所到之處,嬪妃全部低頭,“參見皇后娘娘!”星兒哼了一聲,走到昭然面前,憤怒地說,“人家打你,你不會還手?”
“這個人家是娘娘!”昭然冷淡地說。
星兒哼了一聲,“這世界,除了自己的父母,任何人打你,你都可以還手!”星兒拋下一條手絹,讓他擦去脣邊的血跡,轉過身看着吳妃,吳妃臉上有一個紅紅的鞋印,頭髮凌亂,甚是狼狽,“是你帶人來搗亂?”
吳妃挺直身子,憤憤地說:“我們要見皇上!”
星兒掃了在場的妃子一眼,“要讓你們見的時候,自然會讓你們見,若是誠心來搗亂,莫怪本宮不客氣!”
“皇上根本沒有駕崩,都是你這個賤人....."吳妃心中一急,話便破口而出,“是你囚禁了皇上!”
“誰跟你說這些話?”星兒沉下臉,這些話若是傳了出去,那還了得?她冷冷地看了墨陽一眼,她正一臉緊張地看着她,等待她的解釋!星兒心中有數,便緩和了臉色,“你們回去吧,安分些好好做你們的太妃,莫要受人擺弄做些惹惱本宮的事情,本宮不是皇上,不懂得憐香惜玉,若是有什麼傷着你們可不好!”
“你想騙鬼啊?分明要我們殉葬的人是你,不是皇上!你如今還糊弄我們,說讓我們做太妃,龍星兒,你心腸可真歹毒啊!”吳妃怨恨地看着星兒,只恨自己當然沒有及早除去這女人,今日反被她所害!
“本宮什麼時候說過要你們殉葬?荒謬,”星兒惱怒地說,“看來今日不讓你們面見皇上,你們是不會心死的,也好,天氣炎熱,明日皇上便要冰封入龍窖,到大喪那日方出,今日便讓你們見見,也不枉大家伺候皇上的一番情意!”
衆妃面面相窺,“您不是要我們殉葬?”
“要殉葬也輪不到你們,皇上生前最寵愛的人是龍貴妃,要殉葬也該是龍貴妃,你說是嗎,龍貴妃?”星兒似笑非笑地看着墨陽,墨陽胡亂地笑了一下,“既然讓我們面見皇上,那就進去吧!”她心急如焚,不管皇上是不是駕崩,她都必須儘快弄清楚。
星兒讓出一條道路,墨陽首先便進去了,吳妃跟着也進去,嬪妃們猶疑了一下,便又都跟在了吳妃身後。
大殿內幽靜沉暗,有一縷陽光從大門直射進來,卻驅不散這裡的濃重陰森,星兒知道定必騙不過墨陽,果然她在見過牀上那一具屍體後便鬆了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看着星兒,既然人沒死,她便有辦法!
衆妃見龍牀上躺着的果真是夜澈,都嚎啕大哭起來,剛纔星兒已經保證不會讓她們殉葬,如今哭,纔是真正的爲夜澈而哭,這些妃子的心裡,或多或少都對夜澈有真感情,雖說往日皇上對她們過於冷淡,但也算是恩威並施,皇帝,哪個不是這樣的?莫非真和你纏綿個要生要死?那樣只怕又說紅顏禍國了!如今眼見自己心儀的男子就這樣靜靜地躺在牀上,從此陰陽兩隔,往日種種恩愛都化爲塵煙,心中豈不難受?星兒心中也酸澀不已,這些妃子便不是全心全意愛着他,至少也有真情實意在,如今在她們眼中,皇上確實已經死去,她們眼前的悲傷,便是半年後她的悲傷,而她,該向何人哭?
衆人紛紛磕頭離去,這一場鬧劇算正式落幕,只是墨陽臨走前的話讓星兒困擾不已,“我一定會找到皇上,不會讓他落入你們手中!”她不怕別的,只怕藩王回朝的時候她突然弄點事出來,到時候定必會擾亂他們的計劃!
星兒瞧了昭然一眼,對顏珠說:“去打點熱水來,給昭侍衛洗洗臉!”顏珠眼睛通紅,剛纔衆妃哭的時候,她也悽然淚下,在她心中的那份情,剛萌芽,便夭折了!
“不必了!”昭然冷淡地說,“卑職自己去洗洗!”說完,有些難堪地退下了,剛纔的侮辱,他一生難忘,但爲了那女人,他無怨無悔,不想看那女人憐憫的眼光,隨便找了個藉口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