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總管就把餘大夫請來給梁氏診脈。
而武太守帶着衙役在露籬院檢查中毒來源,至於陳仵作則是去檢查屍首去了。
梁氏廂房院子裡,此時站滿了許多人,而廳內也是坐滿了不少人。只是內室房內就只剩下鎮國公擔憂和呵護守在梁氏牀榻邊。
一雙眼眸緊緊盯着餘大夫給梁氏診脈的反應。
而錦玉卻是像根冰柱般站在廂房內。她的眉也爬了絲愁憂,而眼眸若古井寒潭般盯着餘大夫。
由於是給梁氏診脈,所以內室房不允許留太多人打擾。餘大夫認真給梁氏診完脈後。
鎮國公緊張忙問道:“怎麼樣?餘大夫,柔兒,她現在情況到底如何?”
餘大夫沉凝了下後,便小聲提議道:“不知老爺可否可以讓一個人聽?”
鎮國公不解問道:“爲何要一個人聽?”突然神色一僵,便看了看錦玉,卻放話道:“玉兒不是別人,你說便是,有她在還能爲本公出主意。”
餘大夫點了點頭,便神色凝重道:“事情是這樣的,樑姨娘的情況特別不好。由於中毒後封住了她的血脈,血液不滯,導致然後腹中胎兒無法供氧。剛剛小的在給樑姨娘探脈時,發現她身體裡那脈隱隱約約。恕小的醫術不精。未能知樑姨娘腹中胎兒生死。樑姨娘中的毒是一種花,叫一品紅。皮膚接觸會紅腫、發熱、奇癢、侷促丘疹。若是誤食,會刺激腸胃反應,嚴重中毒身亡。”
鎮國公頓時震驚住,沉吟道:“一品紅。”
爾後便眼眸睜大院子裡可不是有這花?
錦玉眉微皺,梁氏很愛那花,紅得大方貴氣。不過她倒是知道這花有毒,所以從不碰觸。
錦玉趕緊轉身離開廂房,走到院子裡左牆邊查看。那一品紅在現代可是聖誕花,是寒冬季節開,現在自然是沒有。
但是不是隻花纔有毒,是莖也有。
她彎身,眼眸犀利打量那花莖,讓她眼眸一縮那花少一根花莖,被人折斷了。
武太守一直在找犯罪嫌疑人留下證據,找半響也沒查到什麼。
見錦玉神色古怪一直盯着那花壇看也湊過去查看。
疑惑問道:“不知貴女可看出什麼?”
錦玉眼眸一片清冷,對武太守提醒道:“武太守,她們中得是一品紅之毒,作案物已經確定就是這株花。它上面的一根花莖被人給折斷。”
武太守趕緊把眼眸向那株花打量看去,顯得很驚訝道:“貴女的意思已經查出是一品紅之毒,並且就是來自院子這株花?”
錦玉淡淡回“恩。”然後看向屋檐,原本她是要拍手掌。
把隱衛叫下來詢問,但是看見院子裡有那多人,也就沒拍。
她趕緊離開了靜閣,走到暖閣,也就方便拍手掌。
一掌清脆拍完,屋檐上的四個隱衛齊齊飛下身單膝跪地道:“小姐。”
錦玉昂着頭,臉色嚴謹質問道:“本小姐問你們,在靜閣院子裡,你們可留意有人進去過,折斷了那院子裡花壇中的一品紅?”
幾個隱衛面面相覷後,便恭敬回道:“回小姐,屬下們沒有看見過可疑人進過靜閣。一直在靜閣走動的就是院子裡幾個丫鬟。”
錦玉頓時陷入了沉思和迷惑不解裡。
這就奇怪了,找到了作案物,可是隱衛沒有見過有任何可疑人物進過樑氏靜閣院子。而能進梁氏院子來去自如的全都中毒了。
除了梁氏和夢夕、知畫、墨香都死了。但是沒有嫌疑人。
錦玉感覺頭都要炸了,這到底是誰,那麼厲害,能夠讓這案子沒有嫌疑人。
錦玉再回到梁氏內室廂房,就見鎮國公和餘大夫在討論,錦玉走到他倆旁邊仔細聽,原來餘大夫在和鎮國公在討論是不是要找個御醫來給梁氏診脈。
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保倆命。
錦玉皺眉道:“餘大夫,爲何你會探不出姨娘腹中胎兒到底有沒有事?”
餘大夫訕然道:“回五小姐,不是探不出。是不敢輕易下決定。畢竟那是條小生命。”
錦玉命令道:“現在你再探下,如果你探不到姨娘腹中那孩子的脈,那麼就說明他已經死了。如果有隱隱約約,說明還有救。而現在你給我馬上給姨娘解毒。”
“回五小姐,其實小的顧慮就在這,如果幫姨娘解毒,那脈就根本探不到了。小的就想看看御醫是否更能準確探出樑姨娘腹中胎兒能挺多久,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她倆都活下來。而且這也是老爺現在最希望的。”
錦玉氣憤道:“還有什麼比大人命更重要?姨娘是食物中毒。父親,這時候了,你還想着要保倆命?如果保得倆命來,那姨娘命就沒了。這時候重要是解毒。時間耗那麼長,那腹中孩子不管是否活着,都必須先顧慮姨娘生命。”
再皺眉對餘大夫命令道:“你還愣着做甚?快解毒啊!”
然而突然瑪雅簾一動,就見錦老夫人板着臉被黎氏扶着進來道:“我不贊同,必須要先顧慮咱們鎮國公府的血脈。”
再走到錦玉身前,一雙眼眸怒瞪着她,尖銳聲質問道:“你想害死鎮國公府的血脈不成?”
錦玉頓時搞不清狀況,這祖母在搞什麼,囁嚅道:“祖母,你在說什麼?”
錦老夫人沉怒道:“餘大夫已經給你姨娘診脈,說是她腹中胎兒還有氣息,但是很弱。現在需要找個醫術精湛太醫給你姨娘診脈,看看是否有別的法子能保倆命。而你不懂醫術,爲何會武斷下決定,那腹中胎兒保不了?你可真是狠心,居然要害死你姨娘腹中孩子。”
錦玉眉皺道:“可是現在是管姨娘腹中胎兒時候嗎?如果姨娘性命不保,那胎兒也活不了。姨娘現在封住血液,如果解了穴位,姨娘會死,那胎兒更會死。不解穴位,血液凝滯太久姨娘也會死。現在主要是解毒。沒有什麼比解毒更重要。”
再眼眸瞪着餘大夫道:“還有餘大夫,作爲一個大夫,你居然還有那種大膽妄想猜測。在這種情況,你還貪圖保倆命。你在姨娘手腕探到她腹中胎兒微弱氣脈。說明那孩子還活着,所以你覺得是你醫術不精。如果太醫來,可能有別的法子保倆命。都糊塗了嗎?”
餘大夫身形一顫,低聲回道:“回五小姐,其實主要是樑姨娘腹中胎兒太堅強,再者和樑姨娘身體有關係。比如羊水裡還有氧氣,但是小的聽過有類似事情。最後好像醫術高明的人確實保了倆命,所以小的才說出這個法子。”
錦玉強硬口吻命令道:“那也只是傳說而已。現在你馬上解毒。
”
餘大夫趕緊恭敬回道:“好好。”
然而錦老夫人卻喊住道:“等等。”再對鎮國公提議道:“我要求用餘大夫那個大膽猜測,必須馬上去請太醫。”
鎮國公頓時無措不知要聽誰意見。
錦玉臉色冷凝道“可以,但是必須現在解毒。待那個太醫來。如果毒沒解,姨娘腹中胎兒也撐不了那麼久。現在必須解毒!”
鎮國公也點頭道:“沒錯,玉兒說的對,必須現在解毒。”
說罷,正要離開,去求皇上賜太醫。
餘大夫卻低聲道:“其實可以先解開樑姨娘一個穴位,讓血液流一點,然後可能那胎兒能撐久點。”
錦玉簡直要被氣死了,惡眼瞪道:“你是在跟開玩笑哪?從鎮國公到皇宮那麼遠距離,叫得太醫來,姨娘命都沒了。本來就是食物中毒,本來就會倆命不保。你現在卻跟我說可以解開個穴位。讓姨娘身體血液進行供胎兒氧氣。餘大夫你還是趕緊解毒吧!”
然而錦老夫人卻臉色陰沉道:“就按餘大夫那法子去做。必須要保住血脈,說不定能保倆命呢?而且她又不懂醫術,又怎麼知道就不能保倆命。”
鎮國公心裡此時特別亂,他努力的腦袋轉。卻是眼眸一滯,似乎想通了,贊同錦玉說法,趕緊對餘大夫催道:“還愣着做甚,解毒。”
錦老夫人嚴重提醒道:“懮兒,要保血脈啊!”
餘大夫也不再猶豫,開始給梁氏解毒起來。
鎮國公自責道“母親,餘大夫那個說法太冒險,玉兒說的對,我們不能太貪婪。現在柔兒生命太重要。凝滯血液,本來就是無奈之舉。這毒怕是也不好解。食物中毒,以入腸胃。慶幸是隻是一品紅,對方下毒還沒那麼狠,否則要是鶴頂紅,真的是沒法救人了。封穴位也沒多少用。我怎麼那般糊塗,居然會貪婪保倆命。”
錦玉冷冷看着錦老夫人道:“祖母,在您眼裡,什麼才最重要?”
別讓她知道她有多惡毒,在她眼裡,梁氏腹中胎兒壓根就不重要。
但是梁氏跟她腹中胎兒比,那胎兒似乎比梁氏重要。
但是她爲何非要堅持餘大夫那大膽想法,別讓她知道她來時就被人慫恿要她堅持那狗屁大膽想法。
她的眼眸銳利看向房內的人,發現有陪她過來的有鍾氏和趙氏還有黎氏。
誰慫恿了她,誰就是幕後下毒人。
那幕後下毒肯定過來就知道梁氏封了穴位,所以纔沒有死。
但是她肯定知道餘大夫那大膽說法,所以會在錦老夫人面前嘮叨,讓她要鎮國公按那大膽說法做。
錦玉是不懂醫術,但是常理她懂,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下這個決定,如果是梁氏,也會按餘大夫那說法大膽嘗試。
誰都想保倆命,可是這關係到人命問題,她不能去做任何嘗試。
肯定必須摒棄那大膽說法,保梁氏命最要緊。
這時餘大夫卻對鎮國公臉色凝重說道:“老爺,樑姨娘中毒實在太嚴重,小的已經給她服用了蛋清和糖水,現在有倆個問題困擾小的。”
鎮國公疑眉問道:“何問題?”
餘大夫尷尬看了看室內人便說道:“小的要給樑姨娘背部使銀針,好排出毒。第二個就是可能到時候要供氧氣給樑姨娘。由於這種毒中太嚴重,會導致人缺氧,呼吸困難。所以要很多氧氣,樑姨娘性命才能無憂。”
餘大夫說完後,鎮國公頓時就訕然起來。
錦玉聽得明白,意思就是說要把梁氏的衣服脫了,背部使銀針。
而且可能還要人工呼吸。
錦玉眼眸明亮,清麗聲道:“餘大夫,這倆個都沒有問題。”
她再眼眸瞟過室內人便道:“不過,只是需要祖母和各位姨娘先回避下。”
趙氏趕緊笑道:“這個沒有問題,我們這就出去。”
然後就去扶錦老夫人手道:“老夫人,我們先出去吧!”
錦老夫人冷哼瞪了錦玉一眼,就臭着臉色出去了。似乎特別不服她,憑什麼她一把年紀的人說話還沒她一個小丫頭有用。
待室內人都出去後,鎮國公忙問道:“那玉兒現在如何是好?爲父並不會使銀針,而且餘大夫又不方便。”
錦玉直接道:“父親不用擔憂,玉兒會使銀針,只要確認下餘大夫要定滯姨娘背上哪幾個穴位。然後如果放了毒血後,需要給姨娘嘴對嘴供氧,那麼最方便就是父親了。”
鎮國公頓時臉色一紅,卻是高興催道:“太好了,那還等什麼?趕緊吧!”
錦玉便臉色嚴謹對餘大夫詢問了梁氏背後的穴位。
待餘大夫出去後,室內此時只剩下鎮國公和錦玉。
鎮國公把梁氏身扶起,錦玉就對鎮國公淡淡道:“父親,你也出去吧!”
鎮國公驚訝道:“什麼?”卻是不解問道:“爲何?爲父也要出去?”
錦玉微嘆一聲道:“算了!”然後就把梁氏的衣裳和肚兜給脫了。
脫了後鎮國公就忙蓋住梁氏前身。
錦玉用火燒過銀針,就朝着梁氏後背倆根經絡準確使針,再定滯天宗穴位,其中最要安撫的就是肺俞和胃俞接着是膽俞。
使針完畢後,大概一刻鐘左右,錦玉就把銀針拔了。
然後就給梁氏穿上衣服,把餘大夫叫進來查看梁氏情況。
餘大夫用手帕放梁氏手腕,探脈後,微嘆一聲道:“樑姨娘腹中胎兒恐怕沒了,小的已經探不到任何氣息了。而現在需要嘴對嘴給她供養。”
鎮國公身形不由得一顫,眼眸一暗道:“終究還是未能保住。”
錦玉和餘大夫出了內室房,錦玉走到院子,武太守就上前低聲道:“貴女,有情況了。剛剛本我帶人在廚房檢查了遍,便沒有發現任何情況。但是我用銀針在那水裡一試,結果銀針黑了。”
錦玉愕然問道:“武太守的意思是有人在水裡下毒了?”
武太守肯定道:“沒錯,我帶人走到那口井,也用銀針試了下水,發現銀針也是黑的。”
錦玉趕緊走到院子裡左便牆角處,讓人打一桶水上來,武太守把銀針遞給她,她用銀針試毒後,就見那銀針果然變黑。
看來有人在井裡下毒,什麼人可以避過躲在院子屋檐上的隱衛眼眸,再避過院子裡丫鬟下毒?
武太守疑問道:“貴女,居然已經知道是一品紅毒,而且就是這院子的一品紅,又知道毒下在井裡,那麼現在必須要知道平時碰觸這口井人是誰?”
錦玉心下駭然,她和梁氏都是用這口井。從來不去膳廳用膳。自己私自開竈,每日自己用銀子買菜,不花鎮國公府一分一毫,完全和趙氏她們隔開用膳。
她今日是和攝政王在膳廳用膳,所以避過了也中毒之害。還好彩月教過夢夕封穴,不然梁氏恐怕早已遭殃。
現在有了線索,就是不知道嫌疑人是誰?怎麼走進靜閣院子下的這毒。
錦玉再走進丫鬟廂房,見胡嬤嬤叫人此時已熬好藥給夢夕知畫她們解毒。
她們大夫不是餘大夫,是府裡備用的另外一個大夫。
那大夫告訴錦玉,夢夕是身體情況很糟糕,其次是墨香。
夢夕性命可能留住了,但是恐怕醒來會是啞巴,而墨香可能身體沒以前那麼健康。
錦玉聽完後,心裡感覺如刀割,眼眸猩紅,暗咬脣坐在牀榻上,袖下手握緊別讓她知道下毒人是誰?否則她讓她千刀萬剮。
可是就在這時,她突然頭腦一沉,眼眸一閉,暈厥了過去!房內頓時響起驚喊道:“五小姐……”
幾日後,錦玉才醒來,就聽見旁邊有人在哭泣!她眼眸睜開,模糊視線越來清晰,就見彩月跪在地上低着頭哭泣。
錦玉聲音暗啞道:“彩月……”然後就嚴重咳嗽起來。
彩月身形一僵,見錦玉醒來,頓時眼淚一擦,欣喜若狂道:“小姐,你終於醒了。”
再是上前扶住錦玉身,關心問道:“小姐,你現在感覺如何?”
錦玉乾澀開口道:“水……”
彩月忙道:“好的,小姐請稍等,奴婢馬上去做。”
待彩月倒杯茶水過來,錦玉就立馬接過喝了起來,待她喝完,彩月又是緊張道:“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錦玉看了看窗外,有些虛弱問道:“我睡了多久?”
彩月自責道:“小姐,你昏睡了五日。都是奴婢不好。沒能守在小姐身邊,好好照顧小姐。居然都不知道小姐身體受傷那麼重。”
錦玉疑眉問道:“我的身體怎麼呢?”
彩月又是哭泣起來回道:“小姐,受了內傷,然後餘大夫說這只是其次,你的身體虧損厲害,是什麼原因導致他也查不出。反正說小姐身體情況不好。”
錦玉頓時疑惑起來,她的身體一直被打傷又被救好,也沒出現特別情況,就那次大廳受了錦繡後背一掌,就出現問題。聽彩月說餘大夫說還有別的原因,恐怕是那花毒和軟筋散,當時她中了後,有人給她聞了什麼東西讓她振奮起來。她以爲那是解藥,結果現在看來,那不是解藥,那只是暫時性的鎮壓身體的軟筋散和花毒,結果等她避過事後,身體就不良起來。
錦玉神色一滯,便緊張抓住彩月手問道“彩月,姨娘和夢夕她們如何?”
彩月低聲回道:“小姐,姨娘沒事,但是她腹中胎兒沒了,而夢夕,她也沒事,可是她好像不能說話了,至於墨香,她……”
錦玉眼眸一縮,忙問道:“她怎麼呢?”
“她也沒事,就是好像老是頭疼,經常無力,恐怕要養身一個月,才能下牀。至於知畫,倒是什麼事也沒有,就是身體腸胃受到刺激。她們現在只能每日喝粥。”
錦玉聽完後眼眸一閉,再睜開眼時便臉色冷凝問道:“武太守呢?有沒有查出嫌疑人是誰?”
彩月搖頭道:“沒有。武太守說有作案物,也知道毒下在井裡,但是就是不知道是誰下的。這個案子恐怕查不出來了。”
錦玉眼眸猩紅,情緒有些激動道:“不可能,絕對有漏洞。”
彩月趕緊安撫道:“小姐彆氣,小心身體。奴婢覺得是那些人沒用而已!奴婢也覺得肯定有漏洞,小姐你要相信,這事絕對要那背後人付出代價。”
錦玉搖頭道:“不是武太守沒用,是真的查不出下毒人。我的隱衛也說沒見到任何人進來過靜閣院子!這事特別詭異。”
彩月提醒道:“那是不是有比小姐隱衛還武術高,趁他們打盹時,偷偷溜進姨娘院子折斷一品紅下到井裡!”
錦玉眼眸微閃,點頭道:“不是沒這可能。隱衛是輪流換崗的。也許可能對方輕功高深,但居然是要下毒,爲他會折斷花,不自帶?”
卻是傷神道“算了,先別管了。扶我起身,更衣。現在夢夕中毒,連個梳妝的丫鬟都沒有了。”
彩月神色一僵,卻小聲道:“小姐要不奴婢給你梳妝吧!”
錦玉挑眉問道:“你會嗎?”
彩月聲音很低迴道:“可能沒有夢夕那麼手巧,但是奴婢還是會的。”
錦玉淡淡道:“那就試試吧!”
彩月眼眸睜大道:“小姐,你居然敢嘗試?”
錦玉回憶道:“我記得你很小就跟在我身邊,那時候我的梳妝打扮都是你負責。雖然不是特別好,但也可以。只是你在這方面沒有用心琢磨。就只會倆種梳妝,所以就讓人覺得你不會梳妝打扮,其實你還是可以的。”
彩月如遇知己般欣慰看着錦玉道:“小姐,你真是太懂奴婢了,奴婢確實是如此。”
接着錦玉就被彩月扶到梳妝前,坐在梨木花椅子上,閉着眼眸,任彩月鼓搗她妝。
此時她心裡在想關於井裡下毒之事,可讓她煩躁是怎麼也找不到犯罪嫌疑人留下痕跡。
難道真的就讓那幕後下毒人逍遙法外?那梁氏腹中胎兒之死誰負責,夢夕被毒啞,墨香被毒害在榻一個月不能下榻由誰負責。
是誰如此厲害,下毒那麼神不知鬼不覺。
其實錦玉有想過幕後下毒人是誰,從她那勢力祖母推斷,她當時莫名堅持要請太醫,可能是經人慫恿。難道要她去問那勢力祖母,當時她這想法是誰慫恿的?
那老太婆壓根就不想待見她,她也更不想看見她那棺材臉。
突然錦玉耳朵一動,睜開眼問道“彩月,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彩月正專心給錦玉梳妝,被錦玉一提醒,便手裡動作一停,然後向四周打量了下去,發現並無異動,便搖頭道:“小姐沒有啊!奴婢並沒聽到什麼怪聲。”
錦玉鼻子一動,就看向梳妝櫃子上花瓶裡的薔薇花。
納悶道:“我怎麼聞到了玫瑰花香。”
“沒錯,小姑娘,的確是玫瑰。”一道僵硬而尖細聲音響起。
讓錦玉和彩月身形一僵,神色一愣是窗戶上突然飛來一隻美麗鳥,那鳥有身漂亮的羽毛,就像孔雀那樣的羽毛。
只是比孔雀小,有着老鷹般眼眸,只是那雙眼眸是紅色的,長得像鳥,但比普通鳥大又好看。
此時窗外陽光明媚,它飛到窗臺那刻,簡直亮瞎了錦玉和彩月的眼睛。
它是那麼美,美得和諧美好,像童話,嘴刁着花籃,花籃放滿了滴水玫瑰。
那鳥停在窗戶上後,就頭擡得高高的,挺着胸,如尊王的駕到,俯視着錦玉和彩月。
明媚陽光打在它身上,似乎世界都黯了色。
彩月嘴巴張得可以塞進個雞蛋了。
忙走過去要湊近將它打量。
“喂,大膽刁民,離本尊遠點。”
那美麗的鳥頓時眼眸瞪向彩月,而它居然伸出它的一個翅膀就那麼指着彩月。
彩月身頓時一滯,感到不可思議看了那美麗鳥後,趕緊走到錦玉身旁顯得有些興奮道:“小姐,快看那鳥居然還會說人話,而且它用它那鳥翅膀當手指命令奴婢,好厲害。”
錦玉眼眸精亮說道:“它是鳥中第二鳳凰,鸚鵡。看樣子經過專門訓練,極通人性,要比普通的鸚鵡智商要高。看它翅膀和眼眸,似乎是隻老鸚鵡。”
那鸚鵡抓狂道:“喂!小姑娘,說話客氣點,本尊明明是百鳥之王。本尊什麼被訓練過?本尊是天生靈智,就能讀懂你們人類的思想。還有本尊活了五百年了。”
錦玉撇嘴後,笑問道:“敢問尊下有何貴幹?”
那鸚鵡高昂着頭說道:“本尊奉主人的命令,來給你這小姑娘送籃花來。還有花籃裡藥,是本尊主人特意給你吃的。”
錦玉對着彩月使個眼色,彩月知意,就趕緊走到窗戶邊,拿了那籃子,見籃子上有張紙條。
彩月取了後,持給了錦玉,錦玉接過後,就見一張金色紙上是行雲流水,龍飛鳳舞的字句。
佇依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悲,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幾,無言誰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錦玉看完後,眉眼全是笑意。
而旁邊看完卻是抽氣道:“咦!這是情詩?怎麼那麼酸?簡直比那酸菜罈子還酸。”
卻是身子一抖,似乎雞皮疙瘩掉一地。
彩月見錦玉看了信後,就嬌羞甜蜜笑得不像話起來,她疑問道:“小姐,是誰寫那麼酸的情詩給你?”
錦玉似乎心情極好,側頭道“你猜”
彩越神色一愣,見她的臉竟比外面陽光還明媚,感覺全世界的幸福光芒都凝聚在她身上,讓人看得移不開眼眸。
彩月握拳咳了咳道:“小姐矜持。”
再眼眸含提醒意思看了看窗臺上的鸚鵡。
那隻鸚鵡神色萎靡,感到深深不解問道:“爲何主人會把這麼低級安排本尊?”
錦玉看完信紙,就從花籃裡翻了翻,就翻了一個繡木槿花的盒子。
她趕緊拿出來,打開,就見一顆金色的果子。她聞了聞,發現有味藥香,是藥果。
錦玉挑眉問道:“喂!尊下,你們主人還有沒有帶話給我?”
那鸚鵡尖細聲回道:“本尊主人說你這小姑娘,太笨了,受了那麼重傷,還不知道。還居然亂吃東西,都是不方便,否則他要打你屁屁。”
彩月聽得臉色一紅,錦玉臉色一黑問道:“還有呢?”
那鸚鵡繼續酷酷回道:“主人還說你那麼笨,他早晚把你吃得連骨頭不剩。”
錦玉:“……”原來這鸚鵡是那尊神的,她和他現在不能見面,他叫鸚鵡來傳信難道不怕被人知道?
彩月:“……”那死鳥嘴裡的主人就是攝政王吧!寫那麼信酸的情詩,還說那麼露骨話,感覺無人能敵了。這攝政王實在太浪漫了,送花送情詩送藥,貼心浪漫,啊!她家小姐實在太幸福了。
那鸚鵡似乎不耐煩,想要急走道:“喂!小姑娘,你有沒有東西回送給我主人,沒有,本尊就回去覆命了。”
錦玉極客氣說“有,請尊下稍等。”
彩月瞪着那鸚鵡道:“小姐,和只死鳥那麼客氣做甚?”
那鸚鵡聽彩月叫它死鳥,當下就憤怒起來,往彩月身飛去,似乎要教訓她。
彩月眼眸一縮,趕緊逃躲起來,於是房內就傳來倆道聲音。
“給本尊站住,打狗還要看主人。你這臭丫頭,居然叫本尊死鳥,可不是在罵我尊貴無比主人!本尊非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你本來就是隻死鳥,裝什麼高大上?你們主人本來就喜歡我家小姐,你見到你家主人喜歡的人應該尊敬,居然叫她小姑娘,我看你才需要教訓。”
這期間,錦玉卻是看向古銅鏡裡的自己。
此時她開始打量彩月給她的梳妝打扮。
彩月給她梳了個墜馬髻,馬髻上一朵白蓮花,然後她的眉是一字眉,她的脣是那種洋紅色,再是她的眼眸,是粉色的眼隱。
她的臉卻未施粉,潔白無瑕。
這妝容,真是我見猶憐,如果以前的妝容是生動而美麗,那麼彩月的妝把她打扮有女人味。
清麗裡有些媚,豔裡有些不俗。
簡直是史上最有心計的妝容,特別是那墜馬髻,讓她成爲雁國第一淑女。
誰說彩月不會梳妝?妝容裡都全是心計,佩服。
那鸚鵡一直追着彩月轉,彩月躲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到什麼就去打那鸚鵡。
突然那鸚鵡身子一滯,讓彩月眼眸一亮是錦玉把它給抓住了。
錦玉身上迸發着危險氣息,然而臉色笑得美好親和道:“親愛的尊下,鬧夠了沒?鬧夠了,該辦正事了。我現在要回封信給你家主人。你說我是不是要把你在我這裡鬧事,欺負我丫鬟之事告訴你主人。”
那鸚鵡眼眸一縮,似乎害怕了起來。
彩月氣鼓鼓道:“小姐,還留它回去做甚?直接烤了它吃了?”
那鸚鵡憤怒道:“你說什麼?你居然要烤了本尊?”
錦玉直接把那鸚鵡扔到桌上,然後對彩月吩咐道:“筆墨紙。”
彩月恭敬道:“好的,小姐。”
然後彩月就速度把筆墨紙放在桌上。
只見那鸚鵡高傲昂着頭,翅膀環胸,傲然着臉色,腳爪卻不斷踩桌子。
見到彩月仍然怒火難消,威脅道:“臭丫頭,本尊回去就畫個圈圈詛咒你,本尊的詛咒超級經驗,你糟糕了。”
錦玉那淡淡的字句有力上紙,一字一行寫道: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簡單的詩句到紙後,便放進信封內,持給那鸚鵡。
那鸚鵡趕緊就咬住信封,就飛到窗戶,狠狠瞪了彩月一眼,振翅飛離開。
錦玉趕緊走到窗戶邊,看着它非離開,發現它飛的太快,身影很快消失了。
完全沒有飛離開的影子,這下她就明白上官璟睿爲何讓它送信了。
這隻鸚鵡飛行是信鴿的幾倍,而且它有腦子,懂得怎麼避過別人的眼線。
錦玉突然神色一滯,腦中靈光一閃,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眼眸一眯,如果她沒猜錯,她知道井是怎麼下毒了。
這時錦玉突然奇怪看着彩月,彩月頓時被錦玉看得不安問道:“小姐,你爲何這般看奴婢?”
錦玉好奇問道:“彩月,我還沒換好衣裙,你打算給我穿什麼衣裙?”
彩月神秘笑道:“肯定不是你最喜歡的裙子。”
錦玉淡笑問:“那是什麼?”
“那粉色織錦衫和淺月裙子很配小姐今日這妝容。”彩月得意說道。
錦玉笑如狐狸道:“你過來。”
彩月頓時警惕後退一步道:“小姐,你要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