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剛剛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耶律美川不敢再看司空浩燁的深情地眼眸,轉移了話題。
“訴衷腸!”月光下的司空浩燁依舊穿着他的龍袍,依舊將髮髻高高的盤起,透過那一點幽暗的夜光,他的輪廓更加的清晰。
“皇上,可不可以教我這首曲子?”耶律美川看到不遠處的石桌上擺放着一把有些生鏽的古琴,或許是很久沒有人碰過那把古琴的緣故吧。
“你想學?”司空浩燁再一次問道。
耶律美川點點頭,然後朝石桌上的古琴走去,在小登上坐了下來。
是命中註定還是一切都是偶遇呢?那把古琴是宮中的一個禁忌,沒人敢碰觸,只因那把古琴上有某個人的味道,還記得某個人第一次進宮時候,那時是太后的壽辰,她便用這個古琴彈了一首曲子。而如今,這個蒂密羅雅又走到這個古琴的面前。。。。。隨手撥弄了起來,琴聲有如山水淙淙,流淌過夜的薄霧,似夜鶯劃空悽悽吟唱,似碧水漣漪細碎流觴。這如泣如訴的琴聲似乎在訴說耶律美川內心的掙扎與不安。
司空浩燁站在那裡聽得入神。。。。。。
一曲結束,耶律美川站起身來小聲的說“小女不才,在皇上的面前獻醜了。”
司空浩燁的眸中重又漫過如雪般冰霜,那孤寂的目光,似乎要透徹耶律美川的心房,但隨即他卻頹然地坐下了:“可再爲我撫上一曲?”
耶律美川沒想到司空浩燁會這樣說,驚訝的擡眼望向他深邃的雙眸,在他目光的直視中,有着不容忤逆的威嚴,卻也有殷殷如許的企盼!
耶律美川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不想讓他失望,不禁低身應道:“遵旨!”
茫茫夜幕,月光如水,飄渺悠長的琴音再次鳴響心間,似叢林山澗流淌的汩汩清泉,又似空中變換不定的浮雲,在這孤寂的夜給人送去些許慰藉。
司空浩燁閉上眼睛,同是剔透的人兒,是她,就是她,但卻又不是她……
初見這個可人兒,他曾驚喜,熱血在胸臆間肆意奔騰流淌,他以爲,他的晨晨回來了,回到了他的身邊,然後用倔強的眼神告訴他,這一切都只是一場戲而已!
司空浩燁閉上了眼睛,許久未曾有的兩行清淚,在他的臉上流淌,終於,破碎在手背上!
天下,天下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晨晨,美川,那個突然闖進他的生命中的倔強女子,她終還是他的心中,不可觸碰的隱痛!
夜無眠,小林的涼亭中,司空浩燁的一雙深邃的眸子望向天空的皓月,那樣一雙精銳深眸,卻如這深秋的夜風,拂過,讓人頓覺清冷而冰涼,他的思緒,似並不在這悽婉的琴曲中,那緊縮的修眉現出他心的憂傷。
耶律美川看着司空浩燁挺拔的英姿,月色中愈發顯得氣宇軒昂,風霜沾惹的眼角,尤顯得寂寞而哀傷,她一時出神,琴曲竟走了音調。
耶律美川看見司空浩燁眉心聚攏,幽幽望着自己,深如潭水的眸子,映着水華月色,把她的心灼傷!她的心中隱隱有一抹疼痛掠過,感覺到他內心的痛苦與思念。
耶律美川趕忙以一串滑音渡過,低下眼睫,心中莫名亂作一團,他,一看便知是極通音律之人,看似沒有注意她彈琴,可是她的一點不對,他便能立時察覺,一曲終畢,司空浩燁晃似夢中驚醒,他看着耶律美川的目光,漸漸暗淡,直至無光,直至覺看不出絲毫情感。
耶律美川再次深深地注視着他,他的影子,在月夜下,愈發淒涼。有好幾次她都差一點告訴他,她其實是耶律美川,她並不是什麼蒂密羅雅,但是最終她都沒有勇氣開口。
司空浩燁再次望向夜空,自言自語道:“晨晨啊!你可知這是怎樣的一夜,朕經歷了怎樣的心的劇痛,涼亭琴聲、月色撩人,那撫琴女子,舉首瞬間,驚碎了我早已如死的眸光,明澈如星的眸,分明就是你的眼睛,是繾綣的目光!晨晨啊!你怎忍心如此的狠心離我而去,一次都未曾出現在我的夢中啊。你可知道,朕寧可不要這天下,也想要你的心啊。”
耶律美川坐在那裡,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皇上。”耶律美川輕輕的換了一聲。
如水的月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影子。靜默,對峙。司空浩燁突然擁住了耶律美川,緊緊地擁住了耶律美川,滾燙的脣貼在她的臉上。
“皇上。”耶律美川愣在那裡好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
“噓!”他不由耶律美川再說話,便已經霸道地堵住了她的脣
耶律美川的身體裡瀰漫着一種快樂與興奮,他暖人的鼻息蹭着她的耳根子,耶律美川有着一抹小嬌羞,女孩子,都是希望被呵護,被寵溺的,耶律美川也不例外,他只不過是想要得到愛情的柔弱女子而已,心卻隨着他的親吻,呼之欲出,有一種甜蜜,悄然暈開。
半晌,司空浩燁挪開了他的脣,放開了耶律美川。他的一根手指颳了刮耶律美川的鼻子有些寵溺的道:“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耶律美川沒料到他會這樣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能輕輕地點了點頭。
“皇上,我自幼父母雙亡,跟着哥哥在一起相依爲命,如今我入宮了,哥哥一個人在外流浪,我的心中始終牽掛着他,不知王可否在宮中爲他安排一個差事,這樣,我也比較安心。”耶律美川想起鬼汐說的話,試探的對着司空浩燁說。他會不會答應,她也不知道。
司空浩燁沒有答應耶律美川,但是也沒有拒絕她,只是幽幽的開口道“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耶律美川也沒有再說下去,嗯了一聲便轉身準備離開。
“今晚之事就當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吧,不要跟其他人說。”司空浩燁拉住耶律美川的一隻胳膊囑咐道。
耶律美川看了看司空浩燁,點點
頭,然後轉身離開回到房間。
第二日早上起來的時候,小雪見到耶律美川后嚇了一大跳說:“主子昨夜是怎麼了?這眼睛怎麼都腫了啊?”
耶律美川隨手拿過銅鏡,仔細地找了照,可不是嗎?一夜沒有怎麼睡,這個眼睛腫得跟桃核似的。
小雪在一旁心急如焚的說“哎呀,這可怎麼辦纔好啊?”
“怎麼了?”耶律美川關心的問道。
“主子的眼睛腫成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哭過,在宮中哭可是一大禁忌啊!萬一被皇上知道了可怎麼辦纔好啊!”
“不會吧,這深宮大院的還不讓人哭了?”耶律美川不解的問,這是什麼規矩啊。
“小雪啊,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耶律美川突然開口試探的問。
“聲音?沒有啊。”小雪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真的沒有嗎?”耶律美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她和司空浩燁在小林子裡吹簫,彈古琴很久啊,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還是這個皇宮的隔音設備真的有那麼好。
“真的沒有啊。主子,你怎麼啦,怎麼一直問這個問題啊。”
“沒有啊,我就是隨口問問!對了,你在宮中待得時間比較久,你知道不知道皇上有什麼愛好啊?”耶律美川決定換個方式問。
小雪用一隻手捂住腦袋陷入了沉思,好半響才說“沒有,皇上每天就是批閱奏摺到很晚,有時候甚至批閱一整夜,皇上連寵幸女人都不感興趣,更別提什麼愛好了。”
“那昨晚是怎麼回事,難道又是我出現幻覺了?”耶律美川聽到小雪這樣說,剛剛提起的一點點精神又垮下去了。
“主子,你在說什麼,什麼怎麼回事?什麼出現幻覺?”小雪聽着耶律美川說着她聽不懂的語言,一臉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累了,想再休息一下,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耶律美川對着小雪揮揮手,現在的她心情是極度的鬱悶,昨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昨晚司空浩燁對她的溫柔,癡情都是她的一個幻想嗎?但是那麼的真實啊。
耶律美川陷入了自己的糾結之中,她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雪兒說什麼都沒有聽到,而她,那麼的熟悉呢?
雪兒像是沒看到耶律美川的沉思一樣,看着耶律美川,開口說道“主子,再過幾日便是宮中的忌日,是先皇駕崩的日子,太后有命,大家都要吃齋唸佛三日,來表示對先皇的敬重。”
“不會吧,後宮所有的妃子都在一個側殿吃齋唸佛三天?”耶律美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一羣爭風吃醋勾心鬥角的女人在一個屋子呆三天,她情願回到蛇窟跟那些毒蛇在一起。
說歸說,耶律美川還是認命的起身準備去側殿吃齋唸佛來悼念先皇。
“主子,你這樣是不行的啦。”小雪在她的身後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