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忍了一會，又忍不住不住出聲：“少爺，萬一對方耍詐，隨便亂畫一氣來忽悠您，這一千萬對少爺來說是小數目，這口氣怎麼忍？”
黃啓平道：“照道理不會，對方不是傻子，爲了一千萬結下一個仇家，不划算，對方又不是真做不到，一般能拼湊出那麼有靈性畫作的人，本質不會太差，少爺的顧慮有道理，我想得不周到找人查對方的底，萬一讓對方發覺，不肯接這筆生意，反而難做，作畫不比其他，心情很重要，硬壓着對方是做不出什麼好效果來的，而且那樣年輕的一個女孩子，天分如此之高，背後肯定有人支持她，那個秦老闆看來不像是有開那麼大家珠寶店的魄力，不知道幕後老闆是誰，先不要輕舉妄動。”
大成還是有些不平，嘀咕，“就算是在華夏國我們也沒有必要怕誰，我就是看不慣那小丫頭的氣焰。”
黃啓平笑道：“一般藝術家都這脾氣，大成你見得少，脾氣更古怪的都有呢，畢竟人家又沒有求着咱們，就算要高價，也是兩相情願，算不得對誰無禮。”
大成看了一眼主子面無表情的臉，又道：“她是看我們非要買，故意的，這跟敲詐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藝術品的價值很難用金錢衡量，就像極品翡翠，喜歡的人多了，結果真能擁有的都是腦滿腸肥的有錢人，真心懂得欣賞的人反而不容易得到，這就是社會的現實，現在翡翠製品價錢越來越高，也有人爲炒作的因素，不過這畢竟不是生活必需品，無關道德。”
黃啓平爲人斯文。講話慢條斯理，很容易讓大成信服。
大成雖不太明白，不過只覺得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
黃啓平負責開車，看着後座寒着臉的少爺，以及悶悶不樂的大成，笑道：“大成這裡是華夏國，我們是來做生意，不是找人打架的，就算在我們的地盤，你一個大男人也好意思欺負女孩子。不怕被人笑話麼？”
“我哪裡會欺負女人，”大成非常忌諱這個說法。
“還說沒有，就你這個頭。板着臉站人家女孩子面前，胳膊比人家腰還粗，聲音稍微大一點，誰不怕？”黃啓平玩笑起來，“你啊。衝那個秦老闆喊兩聲就成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你也好意思，碰上一個膽小的，驚慌失措甚至眼淚鼻涕一起流下，尖聲叫起救命來。這場面可就難堪了，到時候人家說我們三個大男人欺負女孩子，你沒臉沒皮就算了。連累少爺罪就大了。”
大成自知理虧，低頭不說話了。
黃啓平像是喃喃自語，低低說了一句，“不過這個沈小姐長得挺漂亮的，難得膽子也大。又有能用翡翠作畫，也不知道誰有這樣的福氣能娶到這樣的女孩子。”
坐在後邊的蔣輝始終寒着一張臉沒有說話。
……
兩天後。到了跟歐陽鈺約定的時間，沈星辰收拾了一下就要出門，在門外，阿勝攔住她，道：“沈小姐，這是要上哪裡去？”
沈星辰淡淡道：“去看畫展？怎麼，今天我被禁足了麼？”
阿勝恭敬道：“不，是這樣的，沈小姐，上次那個叫蔣輝的，我們查到是緬甸一個大家族中的人，緬甸那邊情況很複雜，小心一點爲上，近期最好不要輕易外出。”
沈星辰輕輕笑了一笑：“你要是害怕可以不必跟着我，如果你們強行把我關起來那我沒話說，如果不是，就讓開，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阿勝無奈，只好讓開。
沈星辰又道：“待會出門，你們離我遠一點，最好不要讓人輕易看見，我想你們有這個本事，我不想每次出門，身邊都被人死死盯着，至少我不想讓外人看笑話，你要做不來主就去請示一下你的老闆。”
這段時間，沈星辰算是看清楚了，這些保鏢也有暗自跟蹤不露面的，這樣她會覺得自在一點。
阿勝是瞭解沈星辰和肖寒之間關係的，沒有再多勸說什麼，很多事也由不得他來說，肖老闆之前也說過，可以的話都聽沈小姐的。
對他來說明着跟跟暗着跟沒有多大區別，甚至各有方便之處。
就這樣，沈星辰一個人來到了會展中心。
她也算提前到，這這魔都的交通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因此到的時候歐陽鈺已經等了好一會。
一身休閒打扮的美少年猶如少女漫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站在門口引得不少小女孩側目，不少膽大的還找茬上前搭訕，卻被美少年那冰冷倨傲的樣子給嚇退了。
當然嚇退的只是絕大部分，還是有自認貌美的死皮懶臉纏着的。
沈星辰趕到的時候，一個三十多歲，渾身珠光寶氣塗着厚厚的脂粉卻穿着粉嫩少女裝在裝嫩的女人無視歐陽鈺的一張冷臉，兀自說個不停。
“小弟弟，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跟你家人商量一下麼？我可真不是騙人的，你可以上我們公司去看一下，絕對是正經大公司，拍的都是投資上億的電影……”
眼看歐陽鈺就要爆發了，沈星辰不想待會發生什麼流血事件，趕緊上去道：“對不起，我遲了一點，這位阿姨是……”
阿姨！自認還年輕女人，塗着濃妝的臉瞬間扭曲了。
歐陽鈺彎了彎嘴角，帶着譏笑道：“不認識的人，我們進去吧，你不知道等你這幾分鐘，都有好幾個這樣的老女人來搭訕了……”
歐陽鈺一邊說，一邊往裡走，說出的話真的是刻薄無比。
偏偏他說的也是實話，老女人只能咬碎銀牙，恨恨看着他們離去。
沈星辰看着面孔有些繃着的歐陽鈺，沒有說話。
她不想要費勁再哄爲一點小事鬧變扭的小男生，畢竟這事也不是她造成的，歐陽鈺長這樣一張比女孩子還秀氣的面龐，對此應該習慣了。
沉默了一會，歐陽鈺終於先忍不住了，“你怎麼那麼遲？”
沈星辰平靜道：“堵車我也沒有辦法。”
歐陽鈺還是有些生氣，“那你也該先來個電話。”
“是我疏忽了，真對不起。”沈星辰輕聲道歉。
歐陽鈺不出聲了，兩人又沉默，直到進到展覽廳。
沈星辰才覺得鬆了一口氣，不自覺突然想到金峰，同樣是貴公子，這歐陽鈺跟金峰真的不一樣，從方纔那一件小事情上看，歐陽鈺是一個習慣被人衆星拱月般捧着的，一點小事也容易生氣，當然也許因爲他年紀還小，過幾年才能成長吧。
這樣的念頭沈星辰只是稍微再心裡頭轉了一下，她很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各種出色的畫作吸引。
歐陽鈺也不再糾結那點小事，不時和沈星辰討論幾句，剛纔的不快很快就煙消雲散。
最後，到了歐陽鈺的畫作前，沈星辰覺得真是巧，也是一幅青松圖。
不過這樣的青松圖太多了，歐陽鈺這張畫得也不錯，不過卻像是缺少了一點什麼，感覺青松孤傲了些，缺少了一份絕壁松樹特有的蒼勁頑強。
掃了幾眼之後，沈星辰就暗暗在構思該怎麼評論才能在不說違心之論的情況下又不太打擊美少年。
“你覺得我畫得怎麼樣？”歐陽鈺果然這樣問了，眼睛一直盯着沈星辰看。
沈星辰沒有想好說詞，只能道：“挺不錯的，不過說真的，我對繪畫其實瞭解不是很深，欣賞不來那些高深的意境，就是看個熱鬧，一般來說，我比較喜歡顏色濃豔一點適合做翡翠畫的。”
潛意思就是她不太喜歡這張畫，歐陽鈺聽出來了，秀氣的臉上不免閃過一絲的失望。
不過沈星辰說得也有道理，剛纔聊了幾句，她對繪畫知道的真的不是那麼深，甚至有些畫風畫法都弄錯。
儘管失望，歐陽鈺很快就釋然了，他還年輕，不至於要求能轟動畫壇。
欣賞完畫作之後，沈星辰認爲該走了，歐陽鈺突然道：“星辰，樓上有個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時間還早，我們去看一看吧？”
沈星辰還沒有參加過拍賣會呢，當即好奇道：“什麼樣的拍賣會？”
歐陽鈺解釋：“就是一些古董珠寶，還有字畫，聽說這次好像還有翡翠明料和半賭毛料，是魔都最大的大利拍賣行舉辦的，反正就在樓上，看看就知道了。”
沈星辰點點頭，多見識一下也好。
上樓，再門口拿了目錄之後，沈星辰這才發現，參加拍賣會是要交保證金的，最少一百萬，並且只能參加底價兩千萬以下物品的拍賣，價錢高的保證金還要上漲，大概這是爲了防止惡意擡高價格然後不買的。
剛猶豫要不要交錢，歐陽鈺則拿出了一張黑卡，遞給工作人員刷了一下，就拿到一個牌號。
歐陽鈺解釋：“那是一張會員卡，相當於身份驗證，很多拍賣行的熟客都有，避免了每一次都要交保證金驗證身份等等麻煩，當然價錢特別高的物品，這卡也是沒有用的，得另交抵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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