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兒來的小姑娘,誠心搗亂是不是?什麼假玉,這是貨真價實的和田玉!和田玉懂不懂?我這玉色澤明朗、細膩圓潤,貨真價實的和田玉!不懂別瞎說!”
老闆氣憤地想要將杜安然轟走,不過四周人都聽到了杜安然說假玉,立馬圍過來看好戲。
“那你這玉多少錢?”杜安然纔不要聽忽悠,明明就是地攤上幾十塊錢的玻璃製品,騙騙不識貨的老外還差不多。
“一塊一萬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老闆大聲道。
“想錢想瘋了,這種團購都能夠買幾千上萬條的玉鏈子,一萬八……”杜安然覺得真是太好笑了,這個價錢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我就覺得你不是誠心想買東西的,砸場子的是不是?”老闆換了臉色,面露兇狠。
“騙人騙到國外來了,真夠丟人的!”杜安然放下假玉,扔給了老闆,轉身就走。
沒想到那男人五大三粗也不是吃素的,四周不少人在議論他的東西,他這些年靠着黑勢力和關係在這塊地方混了不少年,遇到這種女人,就得教訓教訓。
他從身後一下子抓住了杜安然的胳膊,偷樑換柱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塊殘次的玉佩,惡狠狠道:“弄壞了我的玉就想走?”
杜安然先是吃了一驚,不過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她的胳膊被他抓的很疼,她迅速一個前踢,將這男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杜安然還會幾下子,他用力拍了拍手,不一會兒,四周圍來幾個一身刺青的男人。
周圍的看客立馬一鬨而散,就連附近的幾個攤子也趕忙收了攤。
“你們想幹什麼?”杜安然看着將她圍在中間的幾個男人道。
這些男人都用同一個眼神看着她,不過動作各異,有人叼着煙,有人彈着指甲,有人抖着腿。
“哥們,好久沒打架了……”其中有人道。
“不過欺負一個小女生不好玩。”有人搖搖頭。
那老闆走上前依舊惡狠狠地看着杜安然:“拿五萬八出來賠我的玉,今天就讓你走!”
“五萬八?”杜安然覺得這些人真是瘋了,也不知道他們這些伎倆用了多少次。
“你再多說一句就加一萬!”有人警告道。
“就當我今天替天行道了。”杜安然覺得自己突然好正義,周身充滿了小光環。她學了這麼多年跆拳道,雖然技藝不精,基本是混日子混過來的,好歹天賦還是有的,亂改了老師教的不少招數,也就成了自己的一套繡花拳腳。
當然最關鍵的是,旁邊不還站着個散打高手麼,怎麼着辛子默也不會看着她吃虧吧。
“兄弟們,甭廢話了,教訓教訓,讓她長長記性。”那老闆叼了一支菸,倚在桌子旁邊看着。
杜安然趕緊向辛子默擠眼,示意他幫忙,不過某人聳聳肩,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杜安然絕望地翻了個白眼,只得靠自己了,不過她覺得就她那幾下,今天晚上要橫着回去了。
於是當衆人摩拳擦掌往她走來的時候,杜安然一指辛子默,大聲道:“我的錢全在他那裡,你們找他!”
辛子默滿臉黑線,臉上寫着斗大的兩個字“無語”。
這一招果然奏效,衆人暫時放過了杜安然,再一看辛子默,似乎像是個有錢的主。衆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那意思是,今晚逮到一隻肥羊。
“剛剛說多少錢來着?”辛子默掃視了他們一眼,緩緩從錢夾裡拿出幾張銀行卡來。
輪到杜安然黑線了,辛子默就這點出息……
“八萬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給完就走人!”老闆吐出一口煙,悠然道。
“辛子默你給他們錢你就是白癡!”杜安然覺得這幫人就是明擺着的敲詐。
“我這裡沒有低於十萬的卡怎麼辦……”辛子默低頭一張一張數着卡,看的那幫人眼睛都睜大了。
杜安然覺得辛子默現在這樣子也挺欠揍的,她要是那幫人,她肯定先搶了他的錢再說。這些卡里,說不定就有那麼幾張上百萬千萬的。
果然那幫人的想法和杜安然還很接近,一羣人不懷好意地往前靠。杜安然數了數人數,他們一共六個人,他們,只有兩個人。
“小子,錢不少啊!”有個光頭靠得最近,就差把頭埋進辛子默的錢夾裡了。
“不多,不多,就個把億吧!”辛子默正琢磨着給哪張,他實在想不出那張卡里低於十萬塊錢了。
杜安然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個把億……他瘋了嗎?帶這麼多錢在身上?
那幫人也愣了一下,起初以爲這小子是哪個神經病醫院跑出來的,不過看他那樣子挺正常。
“甭廢話,既然你這麼有錢,給一半,我們就放你走!”幾個人立即將辛子默圍在了中央。
“辛子默,你是錢多的沒處花了嗎?”杜安然衝上前,想要將他從人羣里拉出來。
那幾個人怎麼可能看着煮熟的鴨子飛掉,離辛子默最近的那個光頭先發制人,扣住了辛子默手裡的錢夾。
誰知辛子默早有準備,反手一轉,一個回擊,給了光頭一下。
其他幾人見動了手,都圍住辛子默,打起架來。
杜安然也想幫忙,不過一想到辛子默平時那麼囂張,總是欺負她。於是她連幫忙的念頭都斷了,也不報警,就讓他一個人對付六個人。
她好整以暇地倚在一旁的牆上,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清楚楚地看着這個男人打架。還好他今天沒穿西裝,不然她還真想不出來他穿西裝和人打架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效果。
想到這兒,她不免笑出聲來。
她笑出聲來的時候,辛子默正一個橫掃,將光頭撂倒在了地上。他看了她沒心沒肺的笑,不免皺眉,難道她連報警都不會?還有,難道她不知道他還是病人?
不一會兒,辛子默又是一個快摔,將離得最近的一個男人摔在了地上。
杜安然早就知道辛子默是高手,不過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着他出招,每一個招式都完美而漂亮。
這幫人見討不到好處,互相偷偷地交換了眼色,於是有人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刀來。
夜色朦朧,旁觀者清,杜安然雖然不幫辛子默,但她也看的一清二楚呢。只見那明晃晃的刀子亮到了她的眼前,她連忙喊道:“小心!”
不過那幫人出手也快,沒等辛子默反應過來,就操着刀子往他的胸口刺去。
“陰險小人,背後使詐!”杜安然飛快地扔掉手裡的提包,一個前踢,對準那人的手腕就是一下,刀子“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那人連忙捂住手腕“嗷嗷”叫疼,幾個人誰也沒有討到好處。那老闆見苗頭不對,連忙拉着他的幾個弟兄道:“走爲上計!”
一幫氣勢洶洶的惡勢力,就這樣落荒而逃,連地上的刀都忘記撿了。
“白癡,連報警都不會!”辛子默收起錢夾,瞪了她一眼。
“有你不就夠了。”杜安然還沒有從剛剛的精彩中回過神來,確實精彩,如果他不是辛子默的話,她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我這身子骨,哪還經得起折騰。”辛子默捂着胸口處,雖然剛剛的打鬥不至於將傷口裂開,但此時此刻隱隱作痛,那種痛牽動着心口,難以忍受。
“你不要緊吧?”杜安然敷衍地問道。
“以後自己惹麻煩自己解決!”辛子默沒好氣道。
“不過,你那麼多銀行卡里真有個把億?”杜安然的重點是這個,憑什麼她銀行卡全部被凍結,一分錢都沒有,而辛子默卻可以懷揣幾個億四處招搖,這不公平。
“說你白癡一點不假,你見過有人帶幾個億出來逛夜市的?”辛子默彈了一下杜安然的腦殼,搖搖頭,一副唏噓嘆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
杜安然攔住他的路,伸出手:“拿幾張卡給我!”
“不給。”
“不給我怎麼吃飯?怎麼逛街?”
“你在前面走,我在後面付錢不就行了。”辛子默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算你狠!”杜安然咬牙切齒。
這會兒這個地方的攤販因爲剛剛的糾紛都已經收了攤,杜安然四下看去都看不到一個好玩的地方。她只得往前走,邊走邊看。
繞過這條街的時候,眼前陡然一亮,竟出現了一條不知比剛剛還要熱鬧多少倍的街道。大概,柳暗花明又一村說的就是這種情形。
她有多少年沒有逛這樣的夜市了?自從她成了世和的接班人,接管了世和後,她就再也沒有接觸過這種最平凡的街市。
最近的一次回憶還是在六年前,某個讓人打瞌睡的化學課,不少人昏昏欲睡,她也不例外。第二節課後乾脆逃課,哪知玩過頭了,到了晚上八九點纔想起來回去。
一想到班主任那張冷臉,她又不敢回去了。
吃好玩好,哪管明天是死是活。就這樣,那一晚上她和朋友泡在夜市上,吃燒烤、吃麻辣燙、喝酒聊天買小飾品,過得完全不像一個高中生的生活。
那時候的她是老師眼中的乖乖女、好學生,難得做一次壞事,原來竟是永遠難忘。
她不覺笑出了聲來,辛子默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剛剛打架的時候你就在笑,現在還在笑,真不知道你腦子裡想些什麼。”
“你當然不會懂!”杜安然努努嘴。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會懂。”辛子默語氣裡帶着酸澀,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哪個情人了。
“不跟你說,我去吃東西。”杜安然怕自己又控制不住和他吵架,像他這種人,永遠不懂生活的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