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默果然是來見池雪的,而且是親自來,這讓杜安然懷疑,池雪這是給辛子默又灌了什麼迷藥了。
領路的小秘書一推開休息室的門,辛子默就看見了池雪趴在桌子上哭,一旁還站着杜安然。
小秘書顯然有點尷尬,她是認得池雪和杜安然的。
辛子默用眼神示意小秘書回去,小秘書這才吐吐舌關上門離開了一樓。
明明是池雪在哭,辛子默卻看着杜安然。
杜安然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打算奪門而走。擦過他的身邊時,辛子默反手捉住了她。
“你來辛氏幹什麼?”辛子默冷言問道。
她還有臉來辛氏,而且一定不是來找他的!
杜安然沒有開口,池雪卻以爲是在問她,她擡起紅腫的雙眼對上辛子默:“子默哥,伯母讓我帶你一起回去,她今天過生日,你忘了嗎?”
原來今天辛母過生日,那辛子默你倒是把手放開和你的美人高高興興回去啊!
杜安然心裡在咆哮,怎麼每次都會撞見他,這就是傳說中的冤家路窄?
“這不是還沒有到晚上?我當然沒忘!”辛子默淡淡對池雪道。
杜安然暗中掐了辛子默一下,辛子默吃痛,鬆開了手,杜安然這才飛快地跑出了休息室。
“你別跑!”池雪在後面喊道,杜安然剛剛惹她哭泣,她還想跟她算一算呢!
“你怎麼哭了?”辛子默還是關心了一下池雪。
“我……沒什麼,被罵了而已。”
“誰敢罵你?”
“還能有誰!”池雪委屈道,“她罵我寄人籬下,說我是個孤兒,我……”
說着說着池雪的眼淚又掉下來了,好似小雨珠一樣往下滴。
辛子默聽到這話,杜安然也真是太過分了。不過他也不會相信池雪的一面之詞,畢竟池雪曾經陷害過杜安然。
他只是微微安慰池雪:“別哭了,今天是我媽生日。我現在就跟你去酒店。”
辛子默知道他母親又宴請了許多好友,辛子默不喜歡熱鬧,但辛母很喜歡,母親過生日,辛子默就算是再忙也得抽空去給母親慶生。
杜安然從辛氏出來後就躲到了辛氏集團大樓下的奶茶店裡,過了沒多久,她就看到辛子默的司機開着車到了大樓外。
風吹起路上行人的圍巾和衣袂,一陣塵埃撲來,杜安然又看到了辛子默和池雪。
兩人是並肩走的,池雪今天似乎刻意打扮了一下,身上那件白色的禮服也很漂亮。這兩人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引得路人紛紛駐足。
杜安然咬着吸管,撇開私心不論,池雪長得還是很漂亮的。如果不發瘋,也算是名門淑女。
這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
但她並不想池雪嫁給辛子默,這個女人和她一樣,都挺缺心眼的,根本幫不了辛子默。再說,池雪也沒有深厚的背景,縱使她父親從前當了很大的官,但那也是很久之前了。
樹倒猢猻散,池家早就沒落了。
但這些不是她該想的問題,辛子默一走,她就折回去找孫平了。
杜安然極少主動找孫平,因此,孫平放下了手頭上一堆沒有做的事情來一樓見她。
“找我什麼事?”孫平看了看手錶。
“孫平,你是一個忠誠的君子嗎?”杜安然問了一個很無聊的問題。
“我該怎麼回答你?”孫平訕笑,“這個問題似乎怎麼回答都不對,如果你想問我會不會一直對彎彎好,我已經答應過你了,我會愛她一輩子。”
“你之前答應過我,會一直忠誠辛氏,幫助辛子默,是不是?”
“是。”孫平不否認,點點頭。
“你真得不是騙我的?”杜安然覺得論演技,孫平的演技也挺高超的。
是不是生意場上混久了,自然而然就戴上了面具,慢慢把自己本來面目都遮蓋了?
“我沒有必要騙你。”孫平只是淡淡道,又看了一眼手錶。
他真沒功夫陪杜安然在這聊天,他還有很多的事需要去處理。
“我希望你說的是真心話。”杜安然心裡還是願意相信他的,她有時候甚至懷疑,那封辭職信是假的吧……
一定是假的,孫平怎麼可能離開辛子默、離開辛氏呢!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上去了。”孫平看了看杜安然,轉身就上了電梯。
辛子默高冷,孫平也高冷,辛氏的人都這麼高冷,怎麼在商場上混下去的呢……
杜安然撇撇嘴,離開了辛氏大樓。
辛母的生日宴會是在萬爵舉辦的,和上次發佈會是一家酒店,非常能彰顯身份和地位。宴會是在晚上六點十八分開始,因此,下午的時候萬爵停車處就多了一輛又一輛豪車。
辛母喜歡熱鬧和排場,她請來了A市不少太太小姐,其實她還有另一個目的,如果辛子默能看中其中一位,那則是雙喜臨門。
她一向對池雪是很中意,但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她發現池雪並不聰明,而且沒有足夠的魄力,池雪甚至這麼久了連辛子默都沒有拿下。
辛家需要一個有手腕的少夫人來當家,來幫助子默。
辛母只是看着池家的恩情,一直給池雪機會,但池雪似乎並不怎麼能利用。時間久了,辛母自然頗有些不高興。
那也就不能怪她了,她是辛子默的母親,她需要爲辛家負責。
辛子默包下了整個萬爵的十八層樓,樓上早已張燈結綵,格外炫目。交錯的燈光投射在大理石地面上,散發出明豔的光彩。
最大的會堂裡從門口就鋪設了嶄新的紅地毯,每一個來賓遞交請柬後都在迎賓小姐處簽下自己的名字。
整個十八層都喜氣洋洋,處處鶯鶯燕燕。各家太太小姐頭上的髮飾、耳中的墜子、領口的胸針、脖子上的項鍊……這些鑽石珍寶在燈光的照耀下泛着點點星光,堪與日月共爭輝。
到場的以女性居多,都是辛母平時的好朋友、玩伴,其中有幾家適齡的小姐她還真是挺看中的,但這麼久以來爲了照顧池雪的感受,她一直都沒有讓辛子默跟這幾個小姐見面。
辛母這一次做的是自助紅酒Party,這樣更有助於大家的交流。
辛母今天也打扮得很漂亮,看上去就像典雅的貴婦,體態雍容,目光慈和。她盤了一個髮髻,髮髻用一支純金嵌碧璽琉璃的雙股釵固住,看上去十分高貴。
一身黑色手工蘇繡旗袍,一串白色珍珠項鍊,宛如民國畫上走下來的深閨夫人,無異是整個酒會的亮點。
因爲池雪下午的時候哭過,她特地拉着辛子默又去做了一個更精緻的妝容。
雖說她不比酒會上別的小姐身份高貴,但她好歹也是高幹子弟,更何況有辛母和辛子默撐腰不是。
池雪和辛子默到了十八層的時候,會堂里正好換了一首鋼琴曲,悠揚婉轉。
池雪也不是沒有任何心機,她從一下車就是挽着辛子默手臂的。辛子默沒有太多拒絕,畢竟在他眼裡,只要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杜安然,其他人就都一樣。
一想起杜安然,他的眉頭就微微蹙起。
整座會堂金碧輝煌,到處充斥着紙醉金迷的奢侈感。門口裝飾着荷蘭進口的鮮花,都是飛機早上空運過來的,還帶着晶瑩剔透的露珠。
空氣裡瀰漫着各種香味,百合、各色玫瑰、紫羅蘭、紫荊……不僅香氣馥郁,顏色也是那樣和諧繽紛。
池雪手中是一捧戴安娜粉色玫瑰,襯托着幾支白色香水百合,花束四周還有巴西葉、滿天星等,十分漂亮。
“辛先生和池小姐來了!”有賓客眼尖,在門口就看到了他們。
他們好似金童玉女,站在一起不需一個手勢就能吸引無數目光。
辛母走了出來,自是笑容滿面。
池雪也笑着將手裡的花束遞到辛母的手裡:“祝伯母永遠年輕幸福,健康如意!”
“真漂亮,來來來,隨我進去。”辛母拉着池雪的手。
“伯母,還有一點小禮物送給您。”池雪低聲道。
她從隨行的人員手裡接過手提袋,原來是AcquadiParma家新出的藍色香水,以鳶尾花爲主調,就連手提袋上都泛着優雅的味道。
手提袋裡還有一隻棗紅蜜蠟手串,池雪笑道:“伯母,生日快樂,一點點心意,請您笑納。”
“跟伯母還這麼客氣。”辛母拉過她的手。
正好有幾個剛從國外回來的太太不認得池雪,便笑問道:“美萍,這是……”
辛母笑道:“池家文的小女兒,池雪。”
池雪父親的名字當年在A市也是鼎鼎有名的,這幾位太太一聽,立馬“哦……”一聲,又道:“小姑娘長得真標緻,亭亭玉立的。”
池雪頷首微笑:“幾位太太好。”
“我兒子今天也來了呢,你們認識認識?”其中一位太太快言快語。
“好啊,他們年輕人喜歡跟年輕人一起,聽我們說話反而不自在。”辛母連忙笑道。
池雪聽着有些不對,她是辛母認定的兒媳婦,怎麼還讓她去結識其他的男子。況且,辛母介紹她的時候,竟沒有說她是辛子默的未婚妻。
池雪心裡有些不舒服,但只能安慰自己是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