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是來看我媽的。”辛子默淡淡道。
“噢。”白茹雲看了看手上的飯盒,“吃晚飯了嗎?要不進去吃點。”
“不了,我吃過了。”辛子默離開了病房,和白茹雲說話總讓他有些尷尬。母親私底下沒少提過白茹雲,在母親口中,白茹雲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雖然認識白茹雲有一段時間了,他倒沒有發現白茹雲有什麼不好,但每次見面,他還是很不自然。
在電梯口,辛子默果然看到了蕭青青,她正從電梯裡走下來,看到辛子默的時候眼前一亮,立即蹬着高跟鞋跑了上去。
“子默!一天沒有見到你了,我好想你。”蕭青青熱情地挽着辛子默的胳膊。
“婚紗挑好了嗎?”辛子默回道。
“沒呢,等你一起去,不過我倒是看中了好幾款,都很漂亮。”蕭青青憧憬道。
“哦,到時候多拍幾套就好。”
“那必須的。子默,你到時候可要抽出時間來拍結婚照啊。”蕭青青笑道。
走着走着就到了辛母的病房,正好池雪陪辛母的醫生從病房裡走了出來。辛子默便掙脫開蕭青青的手臂,上前問道:“我媽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是辛先生。”醫生站住了腳步,“經過這幾天觀察,病人恢復得不錯,過幾天就能出院了。不過,病人頭部受過舊傷,回去後需要細心調養。”
辛子默點點頭,池雪便去送醫生離開了。過了一會,池雪折了回來,看了一眼蕭青青,笑着叫了聲“青青姐”,又對辛子默道:“子默哥,伯母頭部舊傷是什麼時候落下的?”
“有二十年了吧。”辛子默嘆了口氣,“這些年每到陰冷下雨天,她就不舒服,頭疼欲裂,整晚整晚睡不着覺。”
“有請醫生看過嗎?”池雪問道。
“看過,不過都說延誤了最佳治療時間,只能慢慢養着了。”辛子默不多說了,池雪也明白了,二十年前,正是辛家最困難的時候,哪有錢去治病。
“子默,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伯母的,你就放心吧。”一旁的蕭青青微笑道。
“嗯。”辛子默不置可否,推開門進入了病房。
“子默啊,你終於肯來看看我了。”辛母坐在病牀上看書,看到辛子默來了,才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悲慼的神情。
“媽,公司出了點事情,比較棘手。”辛子默雖輕描淡寫,但在場的人還是聽出了端倪。能讓辛子默絕對棘手的事情,一定是大事。
“我相信你有能力處理好。”辛母看了一眼辛子默。
“嗯,我會盡快處理完,然後接您出院。”
“有杜安然在這醫院裡陪我,不急。”辛母喝了口茶水,不冷不熱道。
病房裡的氣氛立即下降了幾度,蕭青青和池雪明顯看到了辛子默的臉色頓時暗沉了下來。她倆也不傻,她們都知道杜安然是辛子默的前女友,剪不斷,理還亂。但她們同時也知道,辛母和杜安然勢如水火。
正當氣氛接近凝固點的時候,辛子默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國外號碼。
“表哥,你猜我是誰?”
還沒等辛子默開口,那頭倒是響起了熱情似火的聲音,辛子默趕緊把聽筒往耳朵邊離遠了些。
“韓遠,我說你去國外幾年,智商還是負的啊。”辛子默倒不是一下子聽出了他這個表弟的聲音,而是,他的那聲“表哥”立馬就把身份出賣了,就跟“你猜我手上有幾顆糖,猜對了就把五顆都送你”一個道理。
“啊,真是沒有神秘感。”電話那頭的韓遠訕訕道。
“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辛子默問道,“在外面惹事了?”
“咳咳,表哥,我明天回國啊,你來接我不?讓你看看國外水土滋潤出的美少年。”
“青蛙再怎麼努力,也變不成天鵝是吧?”辛子默不鹹不淡道。
“表哥!”電話那頭的韓遠怒吼,“你等着,明天我就回去,到時候站我旁邊不要自慚形穢哦。”
“那你自己來辛氏大樓,我可沒空去接你。”這個韓遠,都二十四了,自戀的本質倒沒變。不過,幾年未見韓遠,辛子默還真有些想他了,也不知他還是不是當年那個調皮的孩子。
“表哥,你不接就不接,讓表嫂來接就行。”電話那頭的韓遠笑道。
“你哪有表嫂。”辛子默涼涼道。
“表哥你哄誰呢,你不是給我看過照片,很漂亮的一姑娘。表哥你不要我就去追了,我可還沒女朋友呢。”
“你敢。”
“好好好,我不敢,表哥的女人我哪敢要,不過表哥,讓表嫂來接我一下不爲過吧?我好久沒回a市了呢,都不記得路了。”韓遠在電話那頭嬉笑道。
辛子默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半晌方道:“那好,我讓她明天去機場接你。”
“好,我給你們都帶禮物了,別嫌棄就好。”
“嫌棄什麼,你平安回來就好。”
和韓遠絮絮叨叨又說了很久,辛子默還是很喜歡他這個表弟的,韓遠性格開朗,爲人也大方。至少,和韓遠說話,不會那麼累。
掛上電話後,辛子默才和蕭青青說了去接韓遠的事情。蕭青青很樂意,立馬就答應了。辛子默也沒有再說什麼,不過他想,明天韓遠見到蕭青青會不會很吃驚呢……畢竟當初,他給韓遠看的是杜安然的照片。
那一晚,辛子默睡得很不踏實,很多事情遲遲沒有解決,又添了無數新的煩惱。何日纔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迷迷糊糊中到了近三點多才睡着,卻被孫平一個緊急電話給叫醒了。
“辛總,王哥他們鬆口了,說是受的辛夫人指使,他們只求能饒他們一命。”
“什麼?”辛子默訝然,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麼。他的母親雖然恨杜家入骨,可爲什麼要這樣做,就因爲在機場的時候,安然推了她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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