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我不在,與連丁怡一起下毒毒害了我母親。那個時候,我母親只剩下兩個月都不到的時間了,可是他們卻都等不及了!”說到那件事情,連哲予一臉的恨意。
本來真的真的很想放過他們的,可誰知道他們硬要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獄無門硬要闖進來!
蘇末離聽了這話,一時之間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可是有些話堵在心裡,若不說出口,卻怎麼也不安心。
思量了半天,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說:“哲予,我希望我愛的男人度量大一點,有包容心一點。因爲誰都有可能犯錯,誰都應該有個贖罪的機會。即便這個人真的罪大惡極到不能饒恕,也自有法律來評判。這個社會,若是人人都私下泄憤,那不就亂套了嗎?那滿大街是不是到處都是兇殺案呢?那我們還有何人生安全可言?而且,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你若以牙還牙,那麼你和他又有什麼區別?他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可是你想過沒有,若你讓他死在你手上,你這輩子就無法安睡了。你願意大汗淋漓地從噩夢中驚醒嗎?願意讓這種罪惡感永遠揹負在身上嗎?哲予,相信我,你不會想要那種生活的!最重要的是,你得有原諒人的勇氣,這樣你纔會更懂得去愛去珍惜!難道你不覺得,一個溫暖陽光的人,遠比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更讓人容易去愛上嗎?”
連哲予聽了,半天無語,最後低低地說:“我想成爲你心目中那個溫暖陽光有人情味的人,我願意爲你立地成佛!我聽你的,讓人把他們送到警察局去,讓法律去制裁他們!”
蘇末離聽了,不由大大地鬆了口氣,禁不住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笑道:“這纔是我喜歡的好男人的形象。”
連哲予笑着伸手指了指自己左側臉頰,“那獎勵一個吻吧!”
蘇末離臉紅了,但是看他期待的眼神,又不忍拒絕,便快速地湊過去在他臉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然後笑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好好睡吧!早些出院纔好,我不喜歡呆在這醫院裡。”
醫院對於她來說意味着死亡、恐懼、憂傷與絕望。
如果可以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想走進醫院。
“嗯。”連哲予輕輕地應了,摟着她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蘇末離卻仍然有些睡不着,閉着眼睛胡思亂想。
雖然她不動,連哲予卻仍然能夠感知到她沒有睡着,便閉着眼睛溫柔地問道:“還有什麼感到疑惑的地方?如果有的話,現在說吧。”
蘇末離便翻了個身,與他面對面地躺着,低聲地問:“我一直想不通,那酒包裝如此精美,瓶塞完好,他們是怎麼把毒藥放進去的呢?”
“很簡單。他們在買回來後,就將包裝給拆好,然後用針管將毒藥直接通過瓶塞注入到酒裡去。很多人死在這種方法之下,可謂又安全又保險。”連哲予耐心地解釋着。
蘇末離不由感覺到身上一陣陣發涼,往連哲予懷裡鑽了鑽,低聲嘆道:“但願以後不要再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了。”
“放心吧!我會將一切危險都扼殺在萌芽當中,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連哲予篤定地說。
“有沒有想過脫離這種危險的生活?”蘇末離仍然心有不安。
“從前沒有。但是現在有了。放心吧!我會好好考慮的。給我一段時間去安排吧!”連哲予很老實地說。
在來這裡之前,在蘇末離抱着他絕望地痛哭,並且想開槍自殺之前,他都從來沒有過洗手不幹的想法。
因爲沒有人值得他去放棄忍辱負重,辛苦打拼了十年的事業。
可是現在,她愛上他了,爲了這份愛,她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來捍衛。
“這就好。我會耐心等待的。”蘇末離一直緊懸在心裡的那塊石頭總算是安安穩穩地落了地。
他一向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物,既然他說了,那麼就一定會做。
她突然間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給了他太多太多的信任。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悄悄改變的,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但願這一次的交心,能夠讓她收穫到真正想要的幸福……
連哲予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在這一個星期裡,宋伯天天都親自過來送營養品給他們吃。
看着連哲予的臉色一天一天好起來了,宋伯的心情也漸漸舒暢起來,但是在連哲予的面前卻絕口不提連子化三個字。
出院後的某天晚上,蘇末離下樓倒水喝,發現宋伯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長籲短嘆,蘇末離便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低聲問:“宋伯,你有心事,不妨直接跟我說。”
從醫院回來後,宋伯與蘇末離都堅持要連哲予選擇一幢條件好的樓房居住,連哲予也知道如果還住原來那處別院,實在是太委屈蘇末離了,所以沒有再堅持,便選擇了母親曾經住過的樓宇住下了。
宋伯便跟着搬了過來,只爲貼身地好好照顧他。
宋伯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來了,急忙說道:“沒事沒事。我只不過想起了些往事,難免有些傷感。”
“什麼往事?宋伯如果不介意說給我聽的話,我願意當個聆聽者。”蘇末離溫柔地說。
“唉!這裡曾經是少爺一家住過的地方。曾經的孫小姐美麗天真又活潑,在這幢屋子裡,曾經處處是她快樂的身影,還有她那銀鈴般的笑聲。那時的她,真的美好得像個天使。誰都以爲她一定會嫁給一個她喜歡,而又真心喜歡她的男人陪他過一輩子,卻沒想到今天的她卻淪落到如此瘋顛的地步。今天晚上我去看她,爲她送去一大堆吃的,可是她卻全都倒掉了!還將地上的飯菜踩得一塌糊塗,然後再趴在一上,一把一把地抓進嘴裡。我想阻止她,可是她力大無窮,揪着我又踢又打,最後硬是把我打出了門……”說到這裡,宋伯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蘇末離這才注意到宋伯的臉上竟然是一道道的血痕。
“爲什麼不把她送精神病院呢?又或者接到這裡來住?這樣好歹也有人能夠照顧她。”蘇末離問道。
宋伯搖了搖頭,“她搬來住是絕對不可能的。她似乎一直對孫少爺有着有些不正常的情感。過來糾纏孫少爺的話,只會令孫少爺更加厭惡她。至於送去醫院,費用太過昂貴,而她現在已經身無分文,哪裡住得起?他們一家曾經對孫少爺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孫少爺不用私刑處置他們,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仁慈了,怎麼可能還有心去關心她的死活?”
宋伯現在已經完全知道了他們一家子對連哲予所母子做過的骯髒卑劣的事情了,所以就算對自己看着長大的連丁怡有着憐憫與不忍,卻也沒臉去替她向連哲予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