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哲予一邊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額頭,一邊對蘇末離笑道:“沒事沒事!我是鋼筋鐵骨,不怕痛!你等着,我這就給你去拿!”
說着便樂顛顛地跑了出去。
看着他那歡快的背影,蘇末離只覺得滿心地幸福。
即便時不時地被這煩人的孕吐所折磨,可是因爲連哲予這樣的快樂,她也由衷地幸福而又滿足着。
“就像個孩子。”蘇末離笑着搖了搖頭,轉身自去取取水杯漱口。
簡單地洗漱過後,蘇末離便走出了衛生間,剛在梳妝檯前坐下,便在鏡子裡看到連哲予笑嘻嘻地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他走近之後,蘇末離才發現托盤裡的東西很是豐盛。
一碗煮得又白又嫩的糖水雞蛋,一碗一點都不油膩的雞絲麪條,另外還有一小碟老乾媽辣椒醬,一小碟酸梅,一杯熱牛奶。
蘇末離看着這麼豐富的食物,不由感覺到了一種被寵的幸福,笑道:“你動作未免太快了吧?我不過是洗臉刷牙的這點功夫,你竟然能做出這麼多種食物來?”
連哲予得意洋洋地笑了,“你不知道你老公能文能武,既上得廳堂,也下得了廚房嗎?”
“是啊是啊!你真棒!”蘇末離禁不住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我揀到寶了呢!”
“嘿嘿。你知道我是寶就好!記得好好珍惜好好疼愛哦!千萬別丟了。丟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我會把你牢牢地抓在手心裡的,纔不會讓你從指間溜走呢!你可是咱孩子的爹!”
“嘿嘿。爲了咱們的孩子,你可要多吃點,這樣孩子生出來後,才又像他爹一樣又強又壯哦!”連哲予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蘇末離那依然平坦而緊實的腹部,最後還忍不住伸手去摸,幼稚地問蘇末離,“我這樣摸他,他會踢我吧?”
蘇末離不由好笑地說:“他才兩個月呢,手腳都還沒長全呢,哪裡就會踢你了?要想他踢你,最起碼得四五個月吧?”
“嘻嘻。我有兒子了,我可以每天都跟他說話了!咱們家要真的熱鬧起來了!”連哲予又興奮又喜悅。
蘇末離一連吃了幾顆酸梅,只覺得痛快淋漓,又咬了一口雞蛋,含糊地說:“我想我們的婚期得提前了。你去跟宋伯說一下,看看除了在我們選定的日子之前,還有什麼好日子適合嫁娶。”
“要提前?這會不會顯得太倉促了?”連哲予一愣,“末離,我不想委屈你倉促而草率地嫁給我,我想給你一個世紀婚禮。”
蘇末離放下了勺子,憂傷地摸着肚子,“可是到六月,還有一個多月呢!到時候,只怕會顯山露水了呢!還有,你給我訂做的那件如此美麗的婚禮,只怕我要穿不上了呢!而且我聽說,女人一懷孕,身上就會長妊娠斑,我可不想不僅一臉斑,還冒着把婚紗撐破的危險出現在你的親戚朋友面前。那太醜了啊!我不想要!”
“傻瓜!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在我眼裡心裡都是最美的!更何況,你是我連哲予的女人,誰敢說你不美?”連哲予霸道地說。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要在我美美的時候把我自己嫁出去!我不要別人議論紛紛,覺得我配不上你!”蘇末離激烈地搖起了頭。
如果她嫁的男人,是個相貌普通的男人,她很明顯地佔着優勢,那麼她自然不介意一臉妊娠斑,還挺着大肚子穿婚紗。
可是她嫁的這個男人,相貌俊美,堪比潘安,是個令絕大多數女人都自愧不如的男人啊!
看他那雙如畫出來一般的濃眉,那雙嫵媚的剪水雙瞳,那又高又挺線條完美得一塌糊塗的鼻子,那勾脣一笑,便會讓女人們神魂顛倒的薄脣,一切一切是如此的完美,即便她抱着故意挑刺的眼光去打量他,到頭來卻每每總是敗興而歸。
說實話,她本來就一直覺得以自己的相貌配他,真的很差強人意。
如果出現了妊娠斑,如果肚子挺了出去,失去了美麗的s線條,她真的不敢想像當這樣的自己站在他身邊的時候,會有多麼強烈而又可怕的反差。
這樣的她,是不會有信心快樂地對他說‘我願意’那三個字的。
即便她厚着臉皮說了出來,她真的很深度地懷疑臺下的女賓客們,會毫不猶豫地拿着雞蛋把她砸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誰敢議論,我會令人把他們的舌頭給拔了!”連哲予霸氣側漏。
蘇末離瞪了他一眼,“你永遠就是這樣霸道無禮!”
連哲予笑着將她摟入懷裡,指腹輕輕地擦過她的紅脣,“可你喜歡是嗎?你喜歡我的足夠強壯,因爲只有這樣,你纔會覺得安全,覺得可以不必事事都親自承擔是不是?”
“臭美!”蘇末離打掉了他的手,推開他,坐直了身子,不容置疑地說:“把婚期訂在五月吧!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作準備,抓緊點就好了,不會太倉促的。”
連哲予呵呵地笑了,“末離,你知道你這樣似乎很急於嫁給我呢!”
“那你娶不娶呢?”蘇末離傻眼看他。
“娶娶娶!你如此霸道,我敢不娶麼?若是我不娶你,以後孩子出來找我算帳怎麼辦?更何況,在這個世界上,我一直信奉老婆最大,母親最大的原則。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我都願意以你爲中心,願意對你俯首帖耳!”連哲予一邊說,一邊握着蘇末離的手放到嘴邊輕吻。
“你就會油腔滑調!”蘇末離滿意地笑了,用勺子舀了一個雞蛋送到他嘴邊,“獎勵你吃個蛋!”
連哲予一口吃下了,兩人相對而笑,情意綿綿。
法國,某小鎮,某酒館內,林千木正坐在吧檯前,端着一杯雞尾酒,一邊淺啜着,一邊聽着鄉村樂手的彈唱。
樂手正唱着一聲古老的愛情名謠,他的聲音輕柔而深情,娓娓向你道來一段悽美而浪漫的愛情故事。
若是在從前,林千木聽到這樣的曲調,一定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無法坦露的情懷,一定會無比地想念那遙不可及的心愛的女人。
可是今天,他並沒有這份閒情逸致。
因爲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坐在臨窗前一張桌子前的男人。
男人很年輕,頂多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他有着一頭濃密的金髮,一雙如小匕首般的濃眉,濃眉的下方,是一雙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的藍眼,鼻翼高挺,嘴脣上薄下厚,正是最最性感的厚度。
這是一個很年輕很英俊很性感的男人,可卻也是美國當局正在進行全球通緝的人——費米。
他是一個網絡工程師,聽說手裡掌握了大量美國利用黑客攻擊他國網絡,獲取他國機要的證據。
如今的他,既是很多國家想要抓到手的人物,也是讓他們感覺到頭痛的燙山芋。
他們既想通過他了解美國對自己的國家到底做了些什麼,有多大的危害性,卻又害怕美國當局會因爲他們給費米提供政治避難,而對他們採取打擊報復行動。
在這兩難之間,他們一直在猶疑,一直在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