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木一聽,手就離開了男子的手背,站起身來,緩緩地說:“我會離開。”
是的。他險些失去理智了。
他險些忘記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忍辱負重,忘記了他的最終目的了。
他見過蘇末離有多強的生命力,更見識過連哲予有多麼地心狠手辣。
如果此時方寸大亂,不僅將蘇末離的境遇推向更慘,自己也絕對不會再有將連哲予打入地獄的機會了。
這得不償失!
蘇末離不會死的!
連許諾的死,她都有力量熬過去,那麼連哲予對她的打擊一定只是短暫的,絕對不會是致命的!
她現在只是有些混亂,她需要冷靜需要獨處,所以她消失了。
現在的她一定躲在某個角落給自己療傷。
他也不會就此放棄自己的生命的!
現在的他,仍然需要忍辱負重,仍然需要臥薪嚐膽,終有一天,他會將連哲予加諸在他,許諾,蘇末離身上的痛苦與恥辱一一償還的!
銀髮男子暗暗地鬆了口氣,也站了起來,“那麼請跟我來吧!我已經替你準備了飛機。我會親自送你回島上。”
言下之意,竟然是親自押送林千木回島。
林千木聽了,心裡雖然很不爽,但想到自己的真實處境,也只得強忍着。
不管如何,現在的他,對於這個國家的當政者,確實是一個麻煩的所在。
雖然他不停地替他們解決麻煩,但同時,他也越來越讓他們感覺到心寒,會是一個到特定時期就勢必要除去的人。
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要的還是要等待。
當他把他要的東西都拿到之後,纔是他和他的那羣如虎狼般野性的兄弟徹底解放的時候。
半個小時之後,林千木就坐在了一架直升飛機之上,看着飛機載着他慢慢地往空中飛去,看着這座點點燈光美麗而又充滿罪惡的城市越變越小……
吳佳佳躺在浴缸裡,溫熱的水裡灑滿了玫瑰花瓣,香氣四溢。
她一邊用溫水澆着自己的身體,一邊冷冷地笑着。
雖然她得不到連哲予的愛,但是不管怎麼說,連哲予還是中了她的計了。
呵呵。當時他表現得那麼不在乎,她還曾經一度以爲他因爲太愛蘇末離,所以即便是戴綠帽,也戴得心甘情願,不亦樂乎。
她還曾暗暗地懊惱過,氣憤過,嫉妒過,可是現在想想,原來連哲予只不過是在掩飾着他的情緒。
原來他即便是愛着蘇末離,也不是沒有底線的,對待蘇末離的手段,甚至比對她還要狠毒。
雖然她的身體遭受了兩次羞辱,但是無論如何,她在世人的眼裡,仍然是完璧,現在更是連哲予真正疼愛真正想娶的女人。
而蘇末離,纔是最悲慘的那一個。
想想看,在那麼盛大的婚禮之上,在以爲幸福已經握到了手心裡的時刻,突然一個晴天霹靂,只不過在眨眼之間,愛情、友情、親情就皆紀幻化成了泡影。
蘇末離會有多痛苦,她吳佳佳完全能夠體會到。
呵呵。這種痛,遠超過許諾的死給她帶去的痛苦吧?
不管是許諾的死,還是許諾的活,都不會讓她有背叛羞辱的感覺。
好歹,許諾直到現在,還深深地愛着她。
可是現在,連哲予卻將世界所有的不堪全都傾倒在她身上了,不僅公然地背叛她,羞辱她,拋棄她,更讓全世界的人都遺棄了她。
她的心一定很痛吧?
一定恨她自己有眼無珠了吧?
更一定悔恨沒有回到許諾的懷抱,而固執地選擇了連哲予了吧?
呵呵。只可惜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有,唯獨沒有的卻是後悔藥。
吳佳佳想到這裡,不由愜意地笑了起來。
雖然已經很明白連哲予在婚禮現場給她的只是一個名份,雖然一開始她有點難受,可是現在仔細想想,她又覺得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
她那一計雙鵰的計謀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從此以後,她雖然不可能會有幸福的機會了,但是連哲予與蘇末離也同樣不會再有了。
這很公平!
三個人痛苦,總比她獨自一個人痛苦要來得痛快得多。
更何況,看着他們倆痛苦的模樣,她倒不覺得自己有多麼痛苦了。
正愜意地一邊享受着美酒,一邊品嚐着報復的快感,突然聽到有人推門。
她立即擡頭看去,卻看到連哲予站在了門口。
他眉頭緊蹙,一臉的不悅,“你怎麼在這裡?”
方纔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吳佳佳,立即一凜,內心的害怕如潮水般重襲而來,她急忙站了起來,慌慌張張地拿了浴巾裹住了自己的身體,喏喏地說:“呃。宋伯讓人送我來這裡的。”
“是嗎?”連哲予淡淡地點頭,慢慢地逼近。
面對他的淡然,他的那雙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的眸子,吳佳佳只覺得全身發寒,疹人得慌。
她連連後退,直到被連哲予逼到了牆角,退無可退。
當連哲予的身子壓住了她,當他的口鼻噴出的熱氣噴到她的臉上,她的臉莫名地紅了。
她越發地慌亂了,急忙低頭,讓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裡的慌亂,還有莫名的期待。
他,是這個世界上毀她毀得最徹底的一個男人,可也不得不承認,他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令她眷戀的男人。
她既害怕他仇恨他,卻又想靠近他想愛他……
現在,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現在,他就在她面前。
現在,他們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
只要他願意,她很樂意侍奉他,不僅盡一個妻子的本份,更會盡一個真心愛着他的女人的本份。
或許,在這種日日夜夜的身體糾纏之後,他會慢慢地適應她接受她愛上她?
想到這裡,吳佳佳不禁心慌意亂,遐想聯翩。
正想得有滋有味,充滿期待,突然‘啪’地一聲響起,吳佳佳只覺得自己的右臉頰火辣辣的一片,同時頭暈眼花,耳朵‘嗡嗡’作響。
她還來不及舉手去捂自己的臉,就覺得自己的頭部傳來一陣陣密密麻麻如針扎般的疼痛!
連哲予一邊拽着她的頭髮在地上拖着,一邊冷酷無情地喝道:“誰允許你進這座房子裡來了?難道你就這樣愚蠢,怎麼折磨都教不會你認清一個現實嗎?那就是你永遠無法真正地成爲這裡的女主人,更無法成爲我的妻子!你,依然只能像從前一樣,只是我隨時隨地可以拿來利用犧牲的棋子而已!”
吳佳佳痛得不行,哀哀地哭着求道:“可是你要把我趕到哪裡去?我還有哪裡可以去?”
連哲予打開門,用力地將她推了出去,冷冷地說:“別逼我把一切都說得太清楚!吳佳佳!你別以爲我真的會相信你的鬼話!對於一個把我孩子殺了的女人來說,你該慶幸你還有可讓我利用的價值!現在,你必須乖乖聽話,否則的話,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說完之後,他再也不願意看一眼這個表面上羸弱善良,實際上卻陰狠毒辣的女人一眼,‘呯’地一聲用力摔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