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哲予興沖沖地衝出門,卻看到綠茵茵的草坪上已經停着一架飛機,華薄義正從裡面走了出來。
一下階梯便向連哲予伸開了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
“你也知道了?”連哲予激動地笑着問。
“剛得知,我便急忙趕過來了。這次,我們一起去!”看着連哲予那容光煥發的臉,還有那滿頭的銀髮,華薄義既爲他開心,又爲他心酸。
情之一字,魔力是如此的巨大,可以讓人一夜白頭,鬥志盡失,也可以讓人容光煥發,重燃生命的火焰。
但願這一次,蘇末離的迴歸,能讓他這命運多桀的兄弟的生活開啓幸福篇章。
“呵呵。這麼說,你是特意來接我一起去的?那還等什麼?趕緊上飛機吧!”連哲予伸手重重地一拍華薄義的手,迫不及待地朝飛機走去。
不一會兒,倆人便面對面地坐在了飛機上的沙發上了,手持酒杯一邊淺飲着美酒,一邊欣賞着窗外那浩瀚無邊的美麗雲海。
一路上,連哲予都亢奮不已,談笑風生,一改這些年的鬱悶冷漠,眉宇之間灑滿了陽光。
華薄義看了,感慨萬端,偶爾禁不住想起那親手將他送進監獄的女子,心想若是他們重逢,又是怎麼一副情景呢?
一定不會像連哲予與蘇末離一樣。
因爲當初的蘇末離並沒有背叛過連哲予,因爲他們的愛,即便蘇末離死了,也永遠存在。
而他,在推開那一道玻璃門,被數十隻槍指着腦袋的時候,他的心就死了,他的愛就不存在了。
再遇到她,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他會辣手無情地親自將她性命了結,毫不猶豫!
心情有些苦澀,但是不忍心拂了連哲予的興奮之情,華薄義強作歡顏,與連哲予一杯接一杯盡情地喝着。
只不過,他們飲酒的心境與目的完全不同。
連哲予是快樂而興奮的,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和憧憬。
而他是苦澀而酸楚的,早已經是個沒有了未來,如行屍走肉一般活着的人。
十幾個小時的旅程,飛機終於飛抵那神秘的研究基地,穩穩地落在了那平坦而寬敞的停機坪上。
還未下飛機,連哲予透過窗戶就看到了在那座圓球建築的門前已經站着一排人,居中而立的正是那穿着雪白白大褂,滿頭雪白亂髮的科學怪人——德里克!
他滿臉笑容,興奮地不斷地搓着手,對他們的到來翹足而待。
看到他們,想到即將見到的人兒,連哲予突然害怕緊張起來,一時之間腳步竟然停滯。
華薄義已經迫不及待地衝到機艙口了,感覺到不對勁,一回頭,卻看到連哲予的臉上竟然有幾分期待,幾分興奮的同時,還有幾分畏怯幾分侷促不安。
華薄義看得心裡一陣難過,折身走了回去,溫暖地笑道:“咱們下去吧!別讓末離等得太久。”
連哲予點了點頭,咬咬牙,終於鼓足勇氣與華薄義並肩走出了機艙。
與德里克一陣簡單的寒喧過後,連哲予與華薄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親自驗證德里克的實驗成果。
因爲實驗基地裡必須保持無菌的狀態,所以連哲予與華薄義一起換上了隔離服,然後隨在德里克的身後匆匆走了進去。
穿過一間間的實驗室,看過了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東西,最後德里克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鄭重其事地轉過身來,深吸了一口氣,對連哲予與華薄義說:“準備好了嗎?”
連哲予與華薄義情緒複雜地對視一眼,然後雙雙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請隨我進去吧!”德里克轉身伸手將門用力地推開。
當那碩大的玻璃柱呈現在面前,當連哲予真切地看到蘇末離四肢蜷縮抱成一團閉着眼睛安詳而寧靜地躺在裡面的時候,連哲予禁不住驚呼一聲,衝了過去,圍着玻璃柱轉了一圈,紅着臉憤怒地問:“爲什麼將她泡在水裡?她會淹死的!”
德里克急忙解釋,“不!她不會被淹死。這玻璃柱就如母親的子宮,而這液體就如母親的羊水,她就像嬰兒一樣活在羊水裡,吸取着營養成份,絕對不會溺斃身亡的。
連哲予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耳朵,“是麼?”
華薄義也問道:“那麼現在她到了該離開母體的時候了麼?”
“嗯。可以了。要不然,我也不會打電話叫你們來了!”德里克笑着點點頭,走到那玻璃柱面前,不知道在哪裡摁了一下,只見玻璃柱緩緩地上升,與此同時,玻璃柱裡面的水傾泄而出,流進玻璃柱四周一個槽口裡,隨着液體的流失,玻璃柱的完全上升到半空,蘇末離匍匐在地上,突然離開液體,她似乎極不舒服,手腳不安份地動了起來。
連哲予看着她掙扎的樣子,不由心疼萬分,急忙撲上前去,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德里克早就拿來了浴巾遞給連哲予。
連哲予用浴巾將她光祼的身子團團包住,然後抱着她狂吻不止,嘴裡瘋狂地叫道:“末離末離末離末離……”
彷彿聽到他的呼喚,更感受到他溫暖的體溫,原本一直亂動的蘇末離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頭朝連哲予的懷裡拱了拱,嬌嫩鮮豔得如花瓣一樣的紅脣‘嗒吧嗒吧’了幾下,彷彿餓了一般。
看着自己的傑作,德里克笑了起來,雙手響亮地拍了拍,“來吧!把她抱進臥室,我去拿專門爲她製作的特殊牛奶給她喝!你走的時候,我會給你配方,你只須按照上面所說的買齊材料自己製作便可。而且,她只需要吃一個月,然後接下來,你就必須教會她吃飯,走路,讀書,適應社會了。只要你有足夠的耐心,相信她的智力便會很快地成長。”
德里克一邊說着一邊將他們帶進了一間裝飾得舒適而寬敞的臥室,等連哲予將她抱着靠在牀上坐好後,德里克就拿着一隻碩大無比的奶瓶過來了。
“現在,你來喂她吧!”德里克笑着將奶瓶遞到連哲予的面前。
連哲予笨拙地接過,小心翼翼地將奶嘴湊近蘇末離的嘴邊。
蘇末離本能地張嘴,將奶嘴含進嘴裡就像餓了幾百年一樣大口大口地吮、吸起來。
聽着她那有力的吮吸聲,抱着她那溫香軟玉般的身體,感覺到她平穩而有力的呼吸聲,連哲予的心情複雜莫名,鼻子酸酸的,眼睛熱熱的,脹脹的,咽喉處如骨梗在喉。
華薄義能夠體會到他的感受,走了過去,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終於重聚了。”
聽到這句話,原本一直強忍着各種情緒衝撞的連哲予在這一刻卻也忍受不住了,眼淚‘譁’地一聲就失控地洶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