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來不及細細體會,連哲予已經坐正了身體,掙脫了她的擁抱,將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下車吧!今天早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雞蛋、火腿,再來兩片面包就行了。我來做,你昨天晚上累了一個晚上,一定很累了。”幸福太短暫,蘇末離心裡很是不得勁,但這不滿足的心很快被對連哲予的關懷給取代子。
“你做?算了吧!我可不想你把廚房給拆了,更不想看到你的手被油燙得到處都是疤。你是疤痕體質,留下一點痕跡便很難消。上次被燙傷的地方擦了多久的藥膏才弄好,你不記得了嗎?”連哲予否定了她的主意,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下了車。
“你把我寵得太無用了!你什麼都不讓我做,就不怕我以後離開了你不能活嗎?”蘇末離瞪大眼睛看着連哲予,眼睛裡閃爍着兩簇小小的期待的火焰。
“離開我?”連哲予臉色稍變了變,但隨即恢復了常色,淡定地說,“我放心將你離開的時候,一定是你的身邊已經有了比我更會照顧你的男人。”
“是嗎?!哼哼!”蘇末離聽到他這樣的回答,不由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了兩聲,用力地摔開了連哲予的手徑直朝前走。
連哲予知她一定生氣了,只能無可奈何地笑。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進了屋子,蘇末離趿着拖鞋‘噼裡啪啦’地走到沙發前,一屁股頓坐了下去,拿起遙控器摁開電視,心煩氣躁地一陣亂摁。
電視畫面不停地閃動,就像她的心情一樣浮躁不安。
連哲予暗暗地嘆了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麼,自捲起袖子往廚房走去。
雖然她說只要吃簡單的早餐,可是他卻知道她一向不喜歡吃那些冷冰冰看起來沒有一點人情味的西餐,所以還是決定給她做一碗她最喜歡吃的紅燒牛肉麪。
反正滷是昨天晚上做菜的時候順手做的,只要將麪條煮好,然後淋上滷,放點青菜蔥花即可。
既簡單又有營養。
他將鍋子裝上水放在燃氣竈上煮,與此同時,拿出青菜快速地擇乾淨了,然後放水裡細細地漂洗。
洗乾淨之後放一旁備用,正好水也開了,便將麪條下了進去。
用筷子將麪條撥散,然後準備做湯汁,一轉身卻看到蘇末離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後,正倚着門框皺着眉頭看着他。
卻他發現了她,她也沒躲避,像個沒事人兒一樣淡淡地問道:“方纔我聽華薄義說還要去練功房?爲什麼要去啊?這麼累不想着好好休息補充下體力去那地方折騰做什麼?”
“我們很久沒切磋了,難得今天都沒事,所以約定去切磋一番。”連哲予笑一邊調着湯汁一邊鎮定自若地回答。
拳擊消耗體力的同時,也會驅散不少憂傷,如果這能夠給華薄義減輕一點負擔,那麼就算他被揍得鼻青臉腫,那又如何?
“你們精力可太旺盛了!”蘇末離不滿地撇了撇嘴。
連哲予笑笑,沒有再回答,忙着將煮好的麪條撈了起來放進濃香的牛肉湯汁裡,再放青菜進水裡滾了幾滾,撈起來放在面上,最後再舀了一大湯勺牛肉蓋在面上,撒上一小勺碧綠的蔥花,兩大碗顏色鮮麗香氣撲鼻的牛肉麪便大功告成了。
“我來端出去。”蘇末離想上前幫忙。
“別動別動!我來就行了!別一不小心燙到了手!你幫着拿筷子和湯勺便行了!”連哲予急忙阻止,小心翼翼地將面端到托盤上端了出去。
看着他對自己是如此的呵護備至,蘇末離心裡又酥又暖,可是想到在進門前他說的那句話,又覺得有些氣悶。
在這種複雜的心情中,她拿了筷子和湯勺坐在了連哲予的身邊。
“快趁熱吃吧!”連哲予將面推到她面前。
“嗯。”蘇末離低低地應了,拿着筷子一邊吃一邊問,“待會我去觀戰吧?”
連哲予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你還是不要去了吧!我和他是真槍實彈地打拳擊,任何一方都可能受傷,很血腥,不是你喜歡看的那種!”
“爲什麼要真打?”蘇末離愕然地問。
“不真打的話,又能有什麼效果?”連哲予好笑地說。
“可打出傷好嗎?身體不吃虧嗎?”蘇末離無法理解他們爲什麼要對他們自己如此殘酷。
“對自己軟弱,只能讓對手有機可趁。到時候,對手會對我們殘酷的。而在這弱肉強食的社會裡,我和薄義都義無反顧地要選擇做強者!做那掠奪之人,而不是被人任意踐踏的螞蟻。想當初,但凡我和薄義有一個軟弱的,那麼今天絕不可能活着坐這裡安詳地吃着早餐。”連哲予耐心地解說着。
一直以來,他都極其寵愛她,特意爲她營造一個童話般的氛圍,可是她馬上要離開他,投入到這個社會裡去了,他該慢慢地教她認識到,在這個世界上,殘酷無處不存在,弱肉強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蘇末離聽了,心裡越發地焦燥不安,她本能地討厭他說的那個世界,更討厭他竟然時刻都處在危險之中。
聽他的語氣裡,從前的他歷經了種種危險的事情,至於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她連想都不敢想。
“別擔心了!趕緊吃吧!吃完之後去騎騎馬吧,等我和薄義打完之後,我去找你。”連哲予笑着說。
“哦!”蘇末離無可奈何地應了。
雖然她極力地想勸阻他與華薄義之間的拳擊賽,但她也知道連哲予雖然很多事情都依着自己,但在某些原則性的問題上,他是絕對不會退讓的。
另一方面,她也覺得連哲予說得有道理。只有在平時的訓練的時候,全力以赴,那麼在真的遇到危機的時候,身體纔會想都不用想的,憑着本能快速敏捷地做出各種應對的動作。
想要活着,想要對自己柔和對敵人殘忍,沒有真槍白銀的實練,確實不太可能。
兩人匆匆吃過飯後,連哲予便上樓洗了個澡,換了一套休閒運動衣。
下樓來,看到蘇末離正坐在沙發上無意識地啃着指甲,眼睛茫然,一副神遊太空的模樣。
一看她那樣子,連哲予便知道她一定是極其擔心他自己了,不由心一軟,便笑着走了過去,溫聲地說:“如果你敢保證到那不會對我們橫加干涉的話,或許我可以考慮讓你一起去坐在一旁觀看。”
“真的?!”蘇末離原本黯然的眼睛猛地一亮,欣喜若狂地抓緊了連哲予的手。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連哲予溫柔地說。
“騙倒沒騙過。”蘇末離嘻嘻一笑,猛地站了起來,但隨即收斂了笑容,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不去打擾你們了!我的個性我清楚,我真的沒辦法看到別人將你打得鼻青臉腫,就算是薄義,也不行!我會起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