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茹……
華薄義只覺得心一陣陣的痛。
他已經給了她所有能夠給她的東西了,只差沒有把自己的心掏出來放她手上了,可是她卻竟然還是和當局合作,將他送到了警察手裡。
當局會抓他,一定是掌握了有利的證據,可以置他於死地的證據。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此時莊園一定也出事了!
莊園毀了,他不心痛,大不了重建,可是他的愛情毀了,心碎了,這輩子再不可能完整。
那個滿嘴謊言的女人,他再也無法如珠如寶地愛着。
別讓他出來!別讓他抓到她,一旦抓到,便會拼個你死我活!
而莊園裡,到處都蔓延着沖天的火勢,四下人羣亂竄,忙着救火,肖小茹趁亂溜到湖邊,正欲跳上船,突然頭天見到的幾個男人匆匆地趕來了,拿槍指着她說:“舉起手來,不然斃了你!”
肖小茹轉頭巧笑如嫣,“是我啊!”
“知道是你!我想昨天就對你說得很清楚了,沒有少爺的手令,就算天皇老子也不能上島!”爲首的男人厲聲喝道,“趕緊上岸速度離開這裡,不然我們不客氣了!”
“誰告訴你們我沒手令啦?只是事出突然,一時之間沒見你們出來,所以纔沒拿出來而已!你等着!我現在就給你拿!”肖小茹不屑地撇了撇嘴,伸手到懷裡摸出一東西出來,手一揚,清脆地叫道,“接着!”
那人凌空一接,卻發現那根本就是一枚催淚彈,可是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當下被嗆得彎下腰來劇烈地咳嗽。
等喘過氣來的時候,卻早已不見了肖小茹的身影,而島上已經大火兇猛,鬧糟糟的一片了,囚徒們四下逃竄,搶奪守衛的槍支,瞬間死傷無數。
關在島上的人,皆是身份特殊身手極佳的好手,所以等他們趕到島上的時候,發現他們根本就已經無法控制局勢了,不過一會兒,他們便自身難保了,八個人,竟然已經有兩個死,五個受了重傷,只有領頭的人沒有負傷,憑他一已之力,已是無法逆轉頹勢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囚徒們紛紛跳下湖,游上岸,然後紛紛逃竄。
在混亂中,他隱約看到了肖小茹和蘇末離扶着一個男人匆匆而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明白這兩個女人爲什麼聯合起來背叛她們自己心愛的男人!
被她們救出的那個男人,到底又是誰?
一定是個至關重要的人物!
一定是華薄義與連哲予都想掌控的人物!
絕不能讓他們就此逃脫!
男人從地上爬了起來,持槍就欲向他們衝去,誰知突然聽到‘呯’的一聲響,膝蓋一陣銳痛,低頭一看,竟不知從哪裡飛來的冷槍射中了自己的膝蓋,當即血流如注。
但這還不算完,從四面八方都飛來不少流彈,逼着他不得不倒地打滾,直到躲在了一面牆之後這纔敢探頭出去查看形勢。
火光燭天中,卻早已不見了肖小茹與蘇末離的影子……
五年後,德國某市某偏僻城鎮的一幢白色小洋樓前的院子裡,肖小茹笑微微地坐在廊前看着自己那長相出奇俊美而又活潑好動的兒子在草地上和布蘭特踢足球。
時光荏苒,幾度春秋後,轉眼間,孩子都那麼大了。
曾經愛過恨過的那個人,已經在心裡漸漸淡去。
儘管那個人仍然聲名顯赫,甚至經常出現在電視裡,她坐在沙發上看他,就像看着一個陌生人,再無半點愛意,也無半點恨意。
她想,她已經將他徹底遺忘了。
那次的抓捕僅僅只是讓他在監獄裡度過了很短的一段時間而已,最後無罪釋放,原因是沒有確鑿證據可以證明他犯了滔天大罪。
肖小茹提供的證據,早在開庭前就因物證室的一次意外大火而被焚燒殆盡。
他出來後不久,很快又風生水起,重新回到了莊園,不僅如此,還把原來的莊園面積又擴大了一倍。
如此霸道如此囂張,令人髮指。
他一直派人四下尋找着她,可她在布蘭特的幫助下,屢屢從他眼皮子底下逃亡。
這些年來,她四海爲家,改名易姓,在初期的時候,常常是一個月搬幾次家。
直到去年,布蘭特找到了這個偏僻而民風古樸的小鎮讓他們母子落下腳來,她纔再次感覺到安穩生活的愜意。
在這些年顛沛流離的生活裡,如果沒有布蘭特,她簡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撐過那些可怕的逃亡生涯。
一個人想要逃過華薄義的追蹤本就十分地艱難了,更何況還帶着一個那麼小的孩子呢?
所以,她對布蘭特真的很感激,早就把他當作了自己的親人。
布蘭特其實很忙,但總是會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有他在身旁,她的心很安定。
看着那對在太陽下踢得一甩頭都會甩出顆顆汗珠的一大一小的男人,肖小茹笑着站了起來,自進屋端了早上剛榨的新鮮果汁出來,果汁放在冷藏室裡冰了幾小時,握在手上透心涼,還沒喝,就已經感覺到舒服至極。
她站在門廊下笑,“別踢了!趕緊過來喝杯橙汁涼快涼快吧!”
六月的上午,已經是有些炎熱了,她站在門廊下,都覺得太陽光線照得自己一邊臉頰微微發燙。
“喝果汁嘍!”布蘭特彎腰一手拾起球,一手把肖墨抱了起來扛在肩上笑着向肖小茹快步走去。
肖墨很喜歡這種姿勢,樂得哈哈大笑。
肖小茹急忙遞上毛巾和果汁給布蘭特,布蘭特自己卻沒喝,只顧着拿着毛巾替肖墨擦拭乾淨了臉上的汗水,然後把果汁遞給肖墨,“喝吧!喝完之後自己去衝個澡!”
肖墨響亮地應了,咕嚕幾口喝完果汁,然後舉步衝進了屋裡。
肖小茹另倒了杯果汁給布蘭特,笑道:“他就喜歡跟你瘋跟你鬧,你沒來的時候,他倒安靜得很。你這回來準備呆多久?”
布蘭特搖頭,“我不過是路過這裡,所以順便過來看下你們。待會吃過飯後便立即就走。”
肖小茹聽了,有些遺憾,“這麼急?我還以爲你能像往常一樣至少呆上兩天。哎!肖墨知道了,一定又要鬧一陣子了。”
布蘭特沉默了,良久才低低地說:“你有沒有想過要給肖墨一個正常的家庭,給他找一個爸爸?”
“這個問題,前幾年我疲於奔命,連考慮的機會都沒有,自從在這裡住下之後,我倒有試着去交往了一兩個我看着至少過得去的男人交往過,可惜一段時間的交往之後,我真的沒有任何感覺。每次和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總覺得很尷尬,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折磨了。試過幾次之後,我便懶得再試了。我想或許還沒碰到對的人,又或許我還沒完全做好心理準備吧!總之不想勉強自己了。再說現在這樣生活也沒什麼不好,胡亂地找個男人,說不定不僅不能給肖墨帶去快樂,甚至還會打破現在的安靜。所以,一切隨緣吧!”肖小茹極其坦承地對布蘭特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給肖墨當爸爸如何?”布蘭特低頭喝了一口果汁,竟是不敢擡頭與肖小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