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那輛大貨車隔得老遠就被心書看到了,“車在那兒。”
“是公司的車嗎?那麼遠你看到了?”魏勇問
“是,我看到車牌了,快點吧,好多人圍着呢。”她加快了速度,催着後面的人
在**駕校門口前500米遠的快速車道上,就是所謂的這次事件發生地。
貨車駕駛室右邊的車門被陷進去一個圈,路面上有緊急剎車時留下的光溜泥土,圍觀的人羣正慢慢散去,教練車斜停在貨車旁不遠處,左車燈被撞得只剩下燈泡,幾個很年輕的男孩靠在車身上,可能是事出後才叫來的學員。
看心書幾人跑來,其中一個學員回頭對一中年男人說:“他們是不是來啦。”
那中年男人沒說話,只是看着向貨車靠近的幾個人。
“曾司,你沒事吧?”
曾凱洪搖搖頭,一雙努目盯着那個中年男人。
“沒事就行,你先把車開回去。”圍着車四周轉了一圈的魏勇,推了推曾凱洪後說到
“你就是剛纔接電話的程助理?”中年男人噴着煙,問到
“電話是你打的?”來的幾個人中只有她是女的,所以這個問題沒必要回答
“是”他將剩下的一截煙丟了,“你們公司這小子有意撞我學員,撞壞了我的車,你看怎麼處理吧。”
心書走近看了看車燈,說:“我們的貨車比你這車壞得要嚴重點吧。”
“各自修理,兩不負責,你看怎麼樣?”魏勇走近中年男人說
那人轉過臉看了看魏勇,又盯着心書問:“一個車燈多少錢?而且是那小子有意撞過來的。”
“修門不要錢嗎?”魏勇自己點上煙叫到
“程助理,你給個說法吧。”中年男人就揪着心書說話
“你看着女人好欺負是不是?誰的責任就你說了算?”魏勇衝中年男人開始吼了
“你哪兒冒出來的蔥,哪兒長出來的蒜,一來就叫開車走,你他媽懂不懂規矩。”隨着中年男人聲音的提高,幾個學員靠得越來越近
“你教練車了不起是不是?人多了不起是不是?”魏勇隱藏着的社會習氣被勾換起了,同時吸引的還有那些剛散去的人,他們又在陸續的圍過來
“好啦好啦,雙方的車都壞了,好好說說經過。”心書站到了魏勇和中年男人中間
“有什麼好說的,教練車能開到這路上來,修車費兩千。”曾凱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叫嚷到
“這是誰的地盤,你嚷什麼?你小子現在得意了是不?”
“交警來了再說吧,我是正常行駛,是你自家把車開到這來的,這裡好像禁止教練車開上來吧。”
站在後排的兩個學員從車上拿出兩個小棍子,曾凱洪拉開車門,抽出一支鐵棍,家欣的兩個保安見勢也各抽下一支棍子,突然冒出這麼多傢伙可把心書嚇了一跳。
“哎哎哎,聽我說,兩邊的車都壞了那就各管各的,看來你們的責任也不小。”心書特別向中年男人注重了責任兩個字
“不行,他教練了不起嗎?這點都不懂就別開車別教學員,兩千修車費。”曾凱洪繼續叫嚷着
“我的車呢,兩千?你沒見過錢?”中年男人臉紅脖子粗的說
“好啦好啦,各負各的責,交警來了就不好說了,就這樣吧。”心書息事寧人的將曾凱洪推向駕駛室
對方沒再說什麼了,只有曾凱洪還在腮動着嘴說着,像自己很有理的樣子,但心書知道他的性格,不快點離開也許真的要出大事。
“小程,這種人你不要怕他,他們沒理的。”魏勇說
“人家沒理啦?”心書把想說的話說了一半,另一半保留了
“是呀,我一說他教練車不能上那道時他怎麼沒先前兇了,你一說交警來了不好處理他怎麼不說話了。那些教練就是那個樣,又怕交警又想欺負人。”曾凱洪有些洋洋自得的說着
“好了,曾司,下次你別再這麼不小心了,開公司的車要有使命感。”
“我就看不慣他那教練車開上那道,是他先有意逗我的,後來我纔給他撞過去的嘛。”這也算簡述案發經過吧,她和魏勇聽完都無語似的對視一眼
“這幾天心情不好,看着什麼都煩。那個法票沒法弄,愛報不報吧。”曾凱洪說完這話便沉默了,心書和魏勇也就此無語了
“哎,從某種角度去看老劉的處事也不是沒道理的。”魏勇發出內心的感概
“怎麼這麼說,你認爲他的處事方法好?”心書問
“你看看曾凱洪這段時間的反應就知道你和老劉兩人處理事情的差別。”他用中指彈了彈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的煙,繼續說:“老劉會收人心,有些事情知道了當做不知道;你呢,總是想把事情弄個清楚明白,不想有一點雜質,但人心跑遠了,人事工作不能這樣做。”
“人心跑遠了嗎?”她問
“遠咯,你看看那個曾凱洪,現在你能說他還是人事部的司機,他己經無形的轉嫁銷售部了。”他想了想又說:“你以後的工作會更加困難,採購用車的時候你調不動車,那幾人不省事,生產那邊的,他們會把你逼急的。”
“有那麼嚴重嗎?呵呵,你思維太靈活了。”心書輕淡的笑笑
“等你被逼得哭笑不得時你就會明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好處了,小姑娘,有些事不必那麼認真。”魏勇像教導孩子一樣對心書說,而這樣的話也不只魏勇說過,高雪常對她這樣說
睜隻眼閉隻眼?心書靜靜的回思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自楊大爺工資事件後,搬運組長就不再與她說事兒了;趙青也從材料庫調入了車間,真遇緊急事件她沒一個人可調。外面來找活幹的,來了又被現在的人趕走,現在幾乎沒幾人願意來家欣,人事確實出現了問題,但她知道得有些晚。
心情越來越沉重,但在某些方面她又不想放棄那個叫原則的東西,她終於感覺到前行步伐的無力,更有種獨在黑夜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