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水盆放在江雨菲的腳下，然後蹲下身子擡起她的腿，脫掉她的襪子。
江雨菲的腳本來很白很瘦，現在卻腫了不少。
阮天凌撫摸着她的腫着的腳背，眼裡滿滿的都是心疼。
“會痛嗎？”他頭也不擡的問。
“不痛，一點感覺都沒有。”江雨菲笑道。
雖然不痛，但是她的身體卻很難受。
她的體質本來就偏弱，人也很瘦。
一下子懷上兩個孩子，還是兩個結實的小傢伙，她肯定吃不消。
即使她什麼都不說，但是他知道，她每天都很難受。
她走路走多了會難受，維持一個姿勢坐久了也會難受。
躺着難受，不躺着還是難受……
甚至半夜她醒來上了廁所之後，都會無法再入睡。
她的睡眠總是不好，全是因爲太難受了。
特別是最近，她的肚子就像氣球一樣，不斷膨脹，速度之快。
肚子越大，她就越難受。
他什麼都看在眼裡，卻無法爲她分擔一點痛苦。
以前他還說，一定要生一個女兒，要是生出來的全是兒子，那就一直生，直到生出女兒爲止。
現在他才知道，生孩子對女人來說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而他又怎麼能自私的讓她一個人受罪。
阮天凌把她的腳放進水盆裡，低沉的說道：“生完這一胎，我們就不生了。”
江雨菲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她往後撐着牀，笑道：“不行，不是說要個女兒的嗎？我也想要個女兒。”
“不要了。”阮天凌的聲音更沉，“我是很想要個女兒，可是什麼都無法和你相比。”
江雨菲眸光閃動，沉默的看着他。
阮天凌輕柔的給她擦洗着，仍舊沒有擡頭。
“雨菲，這種痛苦我不想再讓你經歷一次。”
江雨菲抿脣笑道：“我沒關係的，能給你生孩子，再痛苦都沒關係。”
“可是我有關係……我不想讓你難受。”阮天凌堅定的說。
江雨菲沉默下來，不再說什麼。
這個時候她不想讓他的心裡更難受。
阮天凌給她泡了一會兒的腳，還做了一些足底按摩。
洗完後，江雨菲感覺舒服了好多。
她躺在牀上，慵懶的對從浴室出來的阮天凌說道：“預產期還有三個多月，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時候連彎腰都困難，你會天天給我泡腳嗎？”
她只是隨口問他，看看他的回答。
阮天凌看她一眼，認真道：“我本來就打算天天給你泡一下腳。”
江雨菲的喉嚨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難受的想哭。
早在結婚之前，他就堅持每天給她泡腳了，她真是無聊，問這種多餘的問題做什麼。
江雨菲笑道：“等你老了，走不動了，我也給你泡腳。”
阮天凌拿出睡衣，好笑道：“我都走不動了，恐怕你也走不動了吧？”
江雨菲：“……”
也是，他的體質比她好多了。
她直接懷疑等他們老了，還是他在照顧她。
阮天凌轉身去了浴室，江雨菲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裡忽而甜蜜的想笑，又忽而感動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