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殺意,可又控制不住想除掉他。
然而這樣的話,說出來誰信?
不管是誰,都會懷疑他其實是希望那個孩子死掉的。
就算他真的希望他死掉,他也不能跟如月說。
他不能讓她揹負任何思想包袱。
他這也不算是欺騙和隱瞞。
畢竟人和人之間,沒有絕對的毫無保留。
要真到了那一步,早晚會出事。
所以他不跟她說實話,心裡並沒有任何負罪感。
他只是不想讓她胡思亂想而已……
看他一直在發呆,不回答。
南宮如月眼裡的疑惑更加嚴重:“你真的隱瞞了我什麼?”
“沒有!”蕭澤信沉聲否認,“我只是偶爾會失控,我真的不希望你呆在我身邊。你回去好嗎,等我的病好了,我就回去找你。”
“如果是我病了,我讓你回去,你會回去嗎?”南宮如月反問。
“我說了這不一樣,我是男人……”
“你是男人又怎麼了!”南宮如月打斷他的話,“你是男人就必須什麼都承受?只是讓我呆在你身邊,爲你分擔點什麼,你都不願意嗎?”
蕭澤信死死握緊雙手:“我會傷害你……”
“那你傷害我了嗎?”
“我真的會傷害你。”
“等你真的傷害了我再說吧。”
“如月,這不是兒戲!”蕭澤信情緒激動的大叫。
“你回去吧,你在這裡,我根本就沒法放鬆下來!”
南宮如月的眼眸瞬間泛紅。
“沒法放鬆下來,是因爲你太緊張了,你太害怕傷害我了。從現在開始,你不要怕傷害我,學着放鬆。”
蕭澤信盯着她,眼裡有壓抑不住的憤怒。
“你知道你受傷的後果是什麼嗎?!一屍兩命,你知不知道!這個時候你應該離我越遠越好,最好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遠離你,你的病就會好?”
“……對。”
“什麼時候好?”
“……”
“一個月,兩個月,還是半年?”
蕭澤信回答不出來,他也不知道多久纔會好。
或許,這個心魔會伴隨他一輩子。
南宮如月眸色憂傷:“如果你一輩子都無法康復,那我是不是要躲着你一輩子?我們是不是要一輩子不相見?”
“不會要那麼久……”
“那要多久?蕭澤信,你多大了,我多大了?!我們還有多久的時間?或許再過十年,二十年,我們都死了!”
蕭澤信渾身一顫!
南宮如月擡手抹掉淚水:“我們不是二十歲的年輕人,我們沒時間耗,沒時間再分離了。說不定,明天一個意外,我就……”
“閉嘴!不準說那種話!”蕭澤信忙打斷她。
“我說的都是實話。所以就爲了你的一個病,讓我一直躲着不見你,你認爲我會答應你嗎?”
“……”蕭澤信的手更加握緊。
他知道她說的對。
但是,他不敢賭,輸掉了她,他也不想活了。
南宮如月彷彿看出他的顧慮,她柔聲道:“即使你真的失控殺了我,我也不後悔。只要能在你身邊,我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