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邪君戲寄靈16
“是不是,滴血認親了才知道。”談夙煙端着一杯清水從屋裡走出來,素淨的臉上,帶着一抹凝重之色。
冉雪笑雙眼垂着晶瑩的淚珠,目光看着南宮明月小小精緻的臉蛋兒,因爲哭過的原因,所以紅彤彤的,正眨巴着大眼兒看着大家。
她真會是她的女兒嗎……
“試一試!”鳳邪拉起她冰冷的手,朝談夙煙走去。
“我……我不想!”她承擔不了希望之後的失望,這種感覺很糟糕,就好似給你無數珍寶的同時,又告訴你這是夢。
“雪笑,她要真是你孩子,你不想認她嗎。”談夙煙養了南宮明月三年,她自然是不捨的,可她也是母親,她懂一個失去孩子的女人是多麼的傷痛。
“笑兒,她的眼睛很像禍冰心。”鳳邪一語道出了關鍵。
以前,總覺得南宮明月的一雙愛笑的眼睛很熟悉,如今細想起來,與師孃的一雙月牙眼極其的相似。
不管有沒有笑,只要睜開眼就好似在無憂的歡笑般。
“小火隨娘,瀾兒隨爹,她……”她像外祖母!冉雪笑震驚的看着小小人兒的雙眼,越看越覺得相似。
“唔……笑姨姨,你哭做啥啊。”南宮明月見她們情緒不對,無辜地擡起眼兒。
“你現在不試,心裡也未必會好過。”談夙煙心裡也有了底,雪笑的女兒沒有死,其實是好事,她將清水擺在了冉雪笑的面前。
“王妃,哪怕你不試,明月是主子的女兒,這是鐵定的事實。”霄白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抹銀針,遞給了鳳邪。
冉雪笑看着眼前的清水,霄白的話倒是提醒了她,若是不試,她和鳳邪之間永遠都會有個隔閡,她能做到不介意嗎?
或許,能做到的只是表面吧。
手指,甚至還在顫抖,她見銀針接過,在指尖狠狠一刺,十指連心,她的心也跟着刺痛了一下。
談夙煙看着滴在清水裡的血滴,眸光微微一縮,將清水放在南宮明月的面前。“明月,不要害怕,孃親取你一滴血便好。”
“孃親,是不是明月咬了本王,所以要還給他。”南宮明月很怕疼,小手縮到了衣袖裡去。
“傻孩子,不疼的,只是一下下就好,可以嗎。”談夙煙溫柔的摸了摸她腦袋,伸手讓冉雪笑將銀針給她。
“唔!”孃親的話不能不聽,南宮明月空出一隻手捂着自己的眼兒,奶聲奶氣道。“孃親,你輕點兒,明月最怕疼了。”
“好!怪女兒。”談夙煙將銀針對準小人兒的指尖,當刺下去的那一霎那,她心裡的感覺說不清,似乎,要失去什麼了。
一滴血落在了清水中,所有人都閉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兩滴血滴。
冉雪笑不敢去看,目光落在怕疼了,想哭卻又死死憋着的小人兒身上,她一直都覺得這個小姑娘很貼心,但是從來不敢想會是自己的女兒。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在大家的注視裡,兩滴豔紅的血滴奇蹟般的融合了。
或許,這就是一件很奇蹟的事情,不管你走到哪裡,丟失了什麼,世界小到還是會回來的。
鳳邪狹長的眸子深沉得不見底,表面很冷靜很冷靜,可心中的激動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她……”冉雪笑視線轉到兩滴融合的血滴裡時,這個畫面,深深地撼動她的靈魂,偌大的淚珠,一滴滴的滑下了白皙的臉頰。
她的女兒,原來一直在她身邊。
“唔,孃親,你們在幹嗎。”南宮明月小手扯了扯談夙煙的衣袖,她擡頭看着孃親,爲什麼孃親的眼神好奇怪,隱隱約約有着淚光,還有濃濃的不捨。
“明月,叫爹孃。”談夙煙深呼吸了下,脣邊綻放着溫柔的笑。
伸手將養了三年的女兒,推向了她的親生爹孃……
她也想過,明月的爹孃會不會有一天來相認,也問過自己,若是有這麼一天她會捨得給嗎?
那時,她肯定會以她們狠心丟下明月爲藉口,不會把明月還給親生爹孃。
可如今不一樣了,雪笑當年的被迫,她失去女兒的痛,都不是她想這樣的……
她是愛明月的。
“啊!”南宮明月小小腦袋沒有緩過來,怎麼突然又多了一個爹孃了,她不是已經有了嗎。
“明月……我的孩子。”冉雪笑清眸中一片朦朧,她伸手將眼前的小人兒摟在懷中,一聲我的孩子,那是從靈魂深處呼喚出來的。
“孃親!”南宮明月看她哭了,回頭望着自己的孃親。
談夙煙朝她笑了笑,鼓勵着她。“明月,這是辛苦把你生下的親孃,是你的親生爹孃……”
“明月的親生爹孃?”南宮明月癡癡望着眼前哭泣的笑姨姨,她是她的娘嗎?
從小她就暗地裡被人笑話是被爹孃丟棄的孩子,要不是孃親救了她一命,她早就沒命了。
可笑姨姨真的是哪個狠心不要她的孃親嗎?
爲什麼,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兒。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冉雪笑眉眼寫滿痛苦,她抖動的脣,指尖顫抖着撫着她的小臉蛋兒。
孩子,是她的孩子啊。
鳳邪見她哭的狼狽,心疼的將她摟着了懷中,修長的手指擡起她滿是淚痕的臉,拇指撫去眼淚,望進那雙溢滿歡喜與震驚的眸子。“笑兒,孩子還活着,還活着啊!”
“鳳邪!”對於明月的身世,是她做夢都不敢奢望的。
“皆大歡喜了,明月能找到自己的爹孃,挺好的。”談夙煙長睫輕顫,眼睛溼了。
或許,這個對南宮明月來說很突然,也很陌生,她小身子一縮,朝談夙煙的身後躲了過去。“孃親……”
這一幕,冉雪笑和鳳邪都收入了眼底。
在孩子的眼裡,她們是陌生的。
“給她點時間,明月是懂事的孩子,會接受的。”談夙煙朝她們點點頭。
“夙煙,我該怎麼報答你好。”對於南宮一家,冉雪笑欠下的實在是太多了。
談夙煙脣畔微染起清淺笑意,輕搖頭。“雪笑,是你讓我重新獲得了夫君的憐愛,若不是你,或許我還是哪個鬱鬱寡歡的南宮夫人,清絕的心裡,始終只會有南宮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