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以喬便在學習禮儀的痛苦中度過,好在可以和樂顏、爾雅相互串個門。
直到某天曉暖突然說,“娘娘,就快要到臘月初八了,您的生日,怎麼宮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以喬突然想起來,剛好自己的生日也是那一天。來這裡居然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生日啊,二十二歲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爲什麼皇上對娘娘忽冷忽熱呢?前段時間時不時過來,這些天居然又不聞不問。”午晴低聲抱怨。
以喬微微一笑,不以爲意:那個人來不來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真的是我的誰。
“我們自己過生日就好了,照樣可以開心的。”
“娘娘,雅妃娘娘那裡的小全子請見。”李公公尖細的嗓音響起,把以喬嚇了一跳。
“進來吧。”一想起爾雅,以喬就忍不住高興。
哪知小全子一進門就跪在地上不起來,惶急道,“娘娘,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怎麼了,你把話說清楚啊?”以喬嚇了一跳。
“藍妃娘娘今日裡去,幾句話沒說上就開始發脾氣,還讓人教訓我家主子,娘娘,您快去吧,雅妃身子弱,經不起打的。”小全子一邊說一遍磕頭。
又是這個女人!藍妃!以喬幾乎是從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來人,擺駕怡雅苑。”
怡雅苑裡,斥責聲,哭泣聲,求饒聲響成一片。
然而在一句“皇后娘娘駕到”之後,一切都安靜下來。
爾雅和自己的兩個婢女納塔、索瑪跪在地上,臉頰又紅又腫,旁邊站的是幾個一臉囂張的嬤嬤、宮女。爲首的那個,怎麼看怎麼象《還珠格格》裡面的容嬤嬤。
藍妃見到以喬,先是一驚,繼而又一臉挑釁地笑,“皇后娘娘怎麼來了,我正教訓人呢,怠慢了姐姐還請恕罪。容嬤嬤,給我繼續打。”
於是那個像容嬤嬤的人又走上前。
還真的是容嬤嬤啊!以喬冷冷一笑。
“皇后娘娘面前,誰敢放肆?”婉容突然說了一句,聲音不大,卻堅定清晰。
以喬看了她一眼,心裡感嘆,看來還是個挺忠心的人嘛!
“一個小小的女官敢說本宮放肆,你也想捱打麼?”藍妃頤指氣使地看着她。
“喲,”以喬倒是不急不緩地一笑,“你們看這大冷天的,怎麼藍妃妹妹苑裡的人火氣都這麼大呢?有沒有請太醫來看看?氣壞了身體可不好。”
似乎對皇后的行爲大感疑惑,藍妃怔了一下,正準備開口,卻被以喬打斷。
“沒請太醫也沒關係,姐姐我剛好知道一個土方子,就幫幫妹妹吧。”以喬微笑,“去打兩桶冷水來。”
爾雅的兩個丫頭趕緊伶俐地去了。
“曉暖,午晴,你們去把雅妃娘娘扶起來。婉容,你幫雅妃看看臉。”
看着爾雅幾乎站不起來的樣子,以喬心裡更氣了,面上卻仍是忍着。
水很快打來了。
“容嬤嬤火氣大,本宮先幫你吧,索瑪,用這清涼的水幫幫嬤嬤吧,好歹她剛纔教了你們那麼多道理。”以喬淡淡吩咐。
“你敢!”藍妃狠狠看着她。
“放肆!”以喬冷冷看過去,兩個字極具氣勢。
藍妃居然一下子被怔住了,第一次看見皇后這個樣子,她忘了該如何反應。
索瑪本是極其痛恨的,也就痛痛快快地把水潑了過去。
臘月的天氣,本就極冷,一桶水上身幾乎立刻結成冰。容嬤嬤打着冷戰看向自己的主子。
“納塔,藍妃娘娘也火大,你就幫幫她吧。”以喬繼續吩咐,表情淡淡的。
“寧敏兒,你敢!”藍妃狠狠看着她。
“放肆,本宮的名諱也敢直呼,好大的膽子啊!”以喬冷冷看着眼前恃寵而驕得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人。
“你敢動我,皇上不會饒你的。”藍妃推出自己的靠山。
藍妃身邊的小太監連忙出去請靠山了。
以喬也沒攔,淡然道,“那就在皇上懲罰我之前,讓我好好教教你。”然後看向納塔,“可以了,有什麼我擔着。”
納塔看看藍妃,又看看以喬,猶豫。
“幹什麼,烏蘭兒女沒有這麼膽小怕事的!”索瑪看不過,乾脆接過桶,自己向藍妃走去,卻被暮清按住。
“娘娘,藍妃還有身孕呢。”她輕聲提醒。這樣可惡的人是該教訓,可是如果她拿孩子做什麼文章,吃虧的只能是皇后。
以喬明白過來,冷冷一笑,作出妥協,“算了,妹妹有孕在身,還是讓太醫給你看吧。不過我倒是要問問你,能教訓貴妃的,只有皇上、太后和皇后而已,你這是哪門子的教訓?”
藍妃自知理虧,於是決定在皇上來之前不做聲。
“還有,竟敢直呼皇后名諱,難道沒人教你尊卑麼?目中無我也就罷了,視祖訓禮法於無物簡直太過分,囂張也得有個限度吧?否則,以後皇上也保不了你。”
藍妃沒作聲,以喬也有些說累了,於是乾脆坐下來,“索瑪,給我倒杯茶。”
藍妃頓了頓,也在以喬旁邊坐下了。
以喬看了她一眼,徑自喝茶,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