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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寵棄妃

她的話,顯然是對東陵弈桀說的,因爲她纖纖素手,已經拽住了東陵弈桀的袖子,拽得那樣緊,婉轉輕柔的聲音裡,飽含着一絲深沉的落寞,那雙秋水般的雙眸,帶着盈盈水霧,悽迷而哀怨,就那樣微仰着頭,一瞬不瞬的望着東陵弈桀。

那樣的眸光,縱然是鐵石心腸,怕是也要被融化了。

可正是這樣的目光,卻像一根毒針,緩緩地刺入雲沁雪的心頭,讓她的心無端的刺痛起來,從重重跡象來看,這名女子,與東陵弈桀的關係匪淺。

她疑惑地看向東陵弈桀,見他身子微微一僵,臉上神色陡然一沉,冷冷的甩了甩袖子,拂去白衣女子的素手,眉心緊蹙,冷聲道:“姑娘若是再糾纏不清,休怪本王不客氣。”

柳悅兒渾身一怔,臉色霎時變得蒼白,手指顫抖的鬆開,那衣袖,毫不留戀的,從她指縫中溜走,而她的心底最重要的東西,也好似被狠狠的抽走,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

這時,雲沁雪的面色沉凝,眸中閃動着不安的光芒,鼻尖微微有些酸澀,手緩緩從東陵弈桀的手中掙脫開來。

東陵弈桀微微皺眉,反手用力一握,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握得緊緊的,不容許她掙脫。

柳悅兒渾身僵硬的立在那裡,素白的羅裙的輕飛,竟有種說不出的悽美,梨花帶雨的模樣,十分楚楚可憐,令人心生不忍,她怔怔的看着兩人暗洶的情愫,神色變得慘淡蒼白,臉上潸然落下的淚水,隨風而逝……

可是,她的淚水,卻在在無形中,撼動了眼前,這個冷硬男人的心,雲沁雪明顯感覺到,東陵弈桀的手輕輕一顫,抓得她愈發緊了,瞬間傳來一種被鉗住的疼痛。

雲沁雪秀眉微顰,緊抿着紅脣,望着他俊美的側臉,一言不發,她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心亂如麻,心底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厲的呼喝,“她在這!”

一羣訓練有素的黑衣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快步上前,一把擒住柳悅兒,粗魯的扭住她的胳膊,手臂被扭的幾乎斷裂,她痛得眉頭緊皺,身子不受控制的被往後拽,她害怕的掙扎反抗起來。

柳悅兒瞳孔收縮,神情變得驚恐萬分,驚慌失措的叫道:“不要,我不要回去……”

魁梧男子不悅的皺眉,抓住柳悅兒的頭髮,狠狠得往回拽,她痛得驚呼一聲,突然,那男子擡手,啪的一聲,用力打向她的臉,白皙的臉龐,頓時浮現出紅腫的指痕,柳悅兒雙目憤恨的望着男子,死死的咬住脣,壓抑着嗚咽的聲音。

東陵弈桀看着那名男子,面色不由一沉,眸中迸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冷聲道:“住手!”

雲沁雪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東陵弈桀鬆開了她的手,人就已經飛了過去,黑色衣袖隨風鼓動,也不見他如何出招,只聽得一聲淒厲的慘叫,那男子的手就已被折斷。

其他的黑衣人見狀,齊齊拔出腰中的長劍,直逼東陵弈桀的面門,眸中閃動着濃重殺氣,厲聲喝道:“好大的膽子,寒月宮的事,也敢插手。”

東陵弈桀有一瞬的凝滯,隨即,濃眉緊蹙,面容陰沉如暴雨前的天空,眸中的殺氣像是困獸出籠一般,肅殺的聲音像冰針一樣寒蟄萬分,“你們都該死!”

衆人口中迸出一道陰蟄的指令,“阻擋者,殺無赦!”

夾擊過來的黑衣人動作迅猛,眼中皆迸射出濃濃的殺意,惡戰,一觸即發。

東陵弈桀目光冷凝,面容沉寂,一邊攬着柳悅兒,一邊躲避黑衣人的攻擊,驀地回頭,厲聲叫道:“琴兒,帶王妃速速離開。”

聞言,雲沁雪眉頭微顰,擔憂的望着東陵弈桀,急聲道:“琴兒,我們快去通知莫離,他們是寒月宮的殺手,王爺一人難以阻擋……”

琴兒心憂的看着雲沁雪,慎重的點了點頭。

雲沁雪擔憂的看着東陵弈桀穿梭在一衆刀光劍影中,恨自己不會武功,不能上前幫忙,雖然心中很是着急,可是她知道,要是自己遇到危險,讓他分神,那後果會更爲嚴重。

隨即咬咬牙,跟着琴兒迅速向外快步跑去。

可是,幾名黑衣人放棄攻擊東陵弈桀,轉而將目標放到了雲沁雪的身上,東陵弈桀心中一慌,迅速的向雲沁雪的方向飛身而去,見她情況危機,一分神,身後露出一個破綻。

柳悅兒眼看着那劍向他刺來,他已經來不及躲開,心中一震,大叫道:“弈桀,小心!”

她擋了上去,悶哼一聲,腰側中了一劍,白衣的紗裙,頓時變得一片血紅,東陵弈桀驀地回身,環着柳悅兒的手感受到暖熱的液體,汩汩而出,伸手一看,已是鮮血淋淋。

而云沁雪震驚得無以爲復,緊捂着脣顫抖不已,那一劍,她相信,以東陵弈桀的武功,是絕對可以閃過的,可是那名女子,卻用身體替他擋劍,是何等的用情至深?

在感情這方面,她輸給了一個陌生人。

東陵弈桀驀然轉頭,看着那名黑衣人,俊美的臉上,一片冰寒冷漠,那雙清澈深邃的眼眸深處,沒有一絲溫度,黑髮飄蕩,身上散發的森冷寒氣,比渾身浴血的殺手還要冷冽,像是來自地獄的的修羅閻王。

黑衣人沒想到會刺中柳悅兒,一時間慌了神,上面交代不可傷她性命,然而,這個男子陰鷙的眼神,看得他毛骨悚然,可笑,身爲殺手的自己,居然會害怕殺氣?

手中的劍柄攥緊,飛迅的刺了過去。

東陵弈桀緊眯着眸子,面無表情的將長劍揮了過去,只見一道寒光掠過,一顆頭顱滾落在地,那名被切斷的脖頸的黑衣人,血液如泉水般噴射而去,直挺挺的身子,仰面倒在地上。

衆人一陣驚駭,他們還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那人便已氣絕身亡。

東陵弈桀感覺到身側的人兒,呼吸越來越淺,目光不由一怔,緊緊的環住她的腰,眸中浮現一絲驚恐不安,急切的喊道:“悅兒,悅兒……”

柳悅兒虛弱一笑,鬆了口氣的說道;“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