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休息,一夜無話,第二日衆人便起了個早牀,看看腕錶,時間不過5點多,衆人竟早已醒來,就連昨晚值夜的琳達也已經做好準備。
早餐即是昨夜剩下的肉湯,早餐過後,衆人繼續趕路。此時,李風方纔想起昨天關於面具的問題還未問完,便繼續與琳達攀談起來……
這一次談話依舊不鹹不淡,琳達似乎對李風的問題興致不高,卻也輕聲回答。至此,李風方纔知道幽暗面具不過是爲了隱藏身份而佩戴。歷代幽將多爲聖將的影子,不宜露出面貌,早幾代幽將更是亦正亦邪,有時候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乾脆隱藏身份;直至此代,幽將實力竟有隱隱蓋過聖將之勢,爲了不喧賓奪主,有的人乾脆戴起了面具……
“原來如此……”聽聞兩人交談,李風方纔明白這一切。他們之間交談被琳達用結界單向隔離,故而其他人並不知他們所聊內容爲何。
……
人類軍團,坎奎特有條不紊的指揮着衆軍,不時要求楊梵、楊俊等天堂之扉高層對魔族進行阻擊,免得後撤的軍團會被壓制;同時,整個軍團分爲三個部分撤退,後軍撤退時中軍防衛,中軍撤退時前軍防衛,如同車輪一般總有防備、撤退、應敵等三個板塊。由此可見,坎奎特指揮也算中規中矩,亦或是不希望團隊犧牲過大。
人類最前方,以凌子爲首的天堂之扉戰隊——暗影之光悄然潛行,他們不光是將前方埋伏魔族滅殺,更有哨崗、伏兵的作用。從此點來看,坎奎特大局觀強於一般將領。
負責第一方陣指揮的是琴,她部下全是十字軍的優秀戰士;第二方陣則是天堂之扉的精英,而負責指揮的則是天堂之扉三大巨頭之一的楊梵;第三方鎮人數最多,負責指揮的則是今天趕到的地球聯合軍最高執政官龍政及他的指揮團隊……
如此這般,人類且戰且退倒是沒有太大傷亡。
……
且看李風等人,一路上遇見不少魔獸、魔將,當然這些零散的魔物對這護衛團隊實在構不成威脅。單說李風團隊,李風、馮雅雲都可以輕易戰勝普通魔將,班珊竭盡全力也可以擊殺低等魔將。跟不用說琳達、雪女、卡隆這類一方領主級別的戰將,對於低等級戰將,這五人從不出手,美其名曰:團隊訓練。
於是,一路上李風也儘量不動手,他在緩緩領悟混沌之眼的真諦,馮雅雲也不屑於出手,反倒是班珊、劉代、刀疤、飛龍四人開路。
如此一來,班珊在本次護衛中倒是稍有長進,而在她這個層次一丁點長進都會讓實力更上一層樓;劉代、刀疤、飛龍三人也有突飛猛進,畢竟劉代仍未戰勝心魔,而刀疤與飛龍二人覺醒後均在溫室中成長,且二人覺醒前戰鬥模式先入爲主,成爲覺醒戰士之後反倒是成長率較低,好在這二人擁有一顆強者的心,否則他倆絕對追不上劉代。
戰鬥仍在持續,李風仍在悟道,可僅僅一霎那,李風突然想起那幻靈圖騰,這是方纔想起記憶中這個武器曾經是馬克所用,不禁回頭看看身後躺在自行擔架上的故人。如此望去,李風不禁搖頭暗想:明明是你的東西,你卻從未想過收回,或許之前我真的太自私了,才讓你變成現在這般,也是我害苦了你和瑪麗安。不過,現在的我不同了,你對我亦師亦友,我將是你最值得信賴的夥伴之一,我們一起開創未來!
暗暗下定決心,李風竟突然得到那成爲植物人的馬克的迴應。雖然沒有言語,但心靈中那股暖流卻深深溫暖了李風的心。他明白這是馬克在迴應他,他明白個人實力終究有限,就連這曾強到不可一世的故友也能失手被夢之主詛咒。至此,他亦明白戰鬥中最可怕的不是敵人的實力,而是擁有強大內心的敵人的詛咒,那詛咒幾乎無法消滅。
想至此,李風悄悄看向臉龐再次恢復吹彈可破的馮雅雲,他漸漸明白了詛咒的可怕;同時,他也對此道多了些許防備,以至後來戰鬥中拼盡全力抵擋詛咒,不過這是後話。
……
這是馬克的夢中,這是年少的馬克,這是某個神秘組織的實驗室。
微微睜開眼睛,馬克已然知曉自己被抓住並用於試驗這一事實,這些表世界的聯合體們抓住的不僅僅是馬克。在馬克所處的巨型培養皿旁邊,便是瑪麗安,倆人神在其中,一絲不掛,曾經潛力無限的馬克在這次試驗中潛力用盡,實力突破變得異常困難,靈能等級定在B級無法上升,他的身體也受到各類傷害性、恢復性、詛咒性試驗留下永遠的、無法痊癒的詛咒與基因缺失。
此時的他憎恨自己的剛愎自用,此時的他憎恨那出賣自己的李風,此時的他對世間一切充滿敵意,他欲意毀滅人類。同樣,此時的他以爲自己纔是世界的中心,此時的他並不知曉裡世界的存在。
……
第二夜,衆人再度修整。
這是江秀的夢,夢中的她是少女模樣,夢中的她跟在自己大姐、二姐身後,夢中的她見到前方那輕浮、淫邪的笑容,內心對那男人充滿憎恨。
這夢中,江秀見到的那男人她一時記不起來是誰,但是這人絕對是自己熟悉的人。
夢中這男子是青年模樣,夢中這男子與自家姐姐們在爭論,夢中這男子身邊有一名紅髮女子。
此刻,江秀瞬間想起,眼前這男子便是那躺在自行擔架上的馬克!
雙方產生爭執,二姐江麗拍桌而起,男子表情變得嚴肅,不再理會江麗,帶着身邊紅髮女郎轉身離去。一直溫柔的江麗竟在此時火爆起來,雙手抽出那超古文明遺蹟中發現的武器朝着馬克擲去。只見那靈器突破馬克靈能所建立起來的防禦結界,與此同時琳達警覺回頭見到那靈器射來,來不及抵擋,原本防禦力極弱的琳達竟捨身擋在馬克背後。來不及回頭的馬克竟被眼前這一幕驚到,他明白眼前這深愛自己的女子真的做到了她曾經說過的話,滿腔怒火油然而生……
夢境再度轉變,這是江氏集團的私家醫院,江秀躺在病牀上。大姐江梅帶着她最愛吃的水果來探望她,江麗也出現於此地,作爲江家唯一一個有資格與裡世界談話的人,江麗將手伸向江秀的前額,輕輕輸入靈能……
驚醒過來的江秀,並不記得夢中的一切,她只記得自己與李風那般年少時曾見過馬克,不過馬克身邊的女人並非瑪麗安,而是琳達·斯沃!
……
這亦是夢境,不過這卻是班珊的夢境,夢中的班珊並未覺醒,她正在民政局與一名男子填寫資料登記結婚,不過當她回頭看向那人的臉龐便驚訝到說不出話……
……
仍是夢境,這亦是長做夢的李風,夢中的他與馬克並肩作戰,倆人都是年少時,身後掩護兩人的分別是馮雅雲與瑪麗安,前方那魔族之王無比強勢,兩人多次聯手攻擊竟無法破開其防禦……
一道死光射來,馬克一把推開李風,自己便被那死光射中,可憑着自身無限潛力的爆發,竟然以身體硬扛着死光一步步後退,最終被擊飛陷入身後水泥壁壘之中……
見此情形李風怒不可竭,拼盡全力朝着魔王衝去,可兩招不到,卻發現身體不被自己所操控,他的頭顱飛了起來,看到自己的無頭屍繼續前行兩部後倒地,他知道自己爲了人類大義戰死沙場……
事情並未結束,那瘋狂的、狂暴的、不可一世的力量突然從陷入壁壘的馬克身體中射出,渾身發出巨大的光芒,馬克身體化作能量形態朝着魔族之王射去……
夢境再度轉換,抱着戰死的三人,馬克仰天長嘯……此時的他已經沒了肉體,以純靈體的形態展現於世人間。不甘心三人死亡,他要改變歷史!爲此,他劃破平行世界,成爲靈體的他早已知道這世界並非那麼簡單,這不過是諸多平行世界中的一環。
改變命運對於常人來說面臨各種天罰,這並非是上天要懲罰人類,而是妄改命運將引起蝴蝶巨大的蝴蝶效應,或許整個世界都會變遷。
……
夢中的馬克,年少的馬克,再度見到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自己,那化作靈體的自己;此刻的他剛與李風相遇……
此時的李風竟拋開一切牽絆,他想成爲世界最強,可眼前兩人卻是絆腳石……
……
此時的李風,以上帝視角看着馬克的一切行爲,細思極恐!
忽然驚醒,他不可思議的看向馬克,暗想道:我死了就死了,何必救我啊!這場蝴蝶效應讓我從義人變爲惡人啊!若非我再次覺醒,我這一生定然還不了你這天大的人情!馬蛋啊!你真是魂淡!我特麼真想抽你兩巴掌!
……
依舊是夢,這不過是瑪麗安的夢,夢中一切照常,不過是回憶起年少時被馬克交予馬克,她依稀記得馬克全家被屠戮之前叫做文鑫,原本姓文的他全家被魔族與表世界聯合體斬盡殺絕。
至此,文鑫便更改姓名,爲隱藏身份卻又讓自己記住一切,他便爲自己取名爲馬克,前置的姓氏來源於瑪麗安的本姓,後置的姓氏則來源於倆人共同的老師索菲亞·韋恩……
……
夢不再是夢,當夢化作真實,衆人在夢中無法分辨,僅僅只能依靠着一絲執念想將其改變。可即便有執念,也無法改變曾經的一切與既定的事實……
擁有混沌之眼的李風卻能輕易記住夢中一切;不願承受大世界運程的李風做出了一個讓他蒙羞的決定,他想嘗試讀取馬克夢中的一切……
……
這是馬克的記憶,李風費盡全力已經來到此處。忽然一陣怒罵,李風被驚醒,他看着眼前怒不可竭的紅髮女郎,心中發憷。
“這就是你說的永不背叛!?”琳達咆哮道。
“抱歉,我就是想窺視一下他的靈海。”李風自知理虧,不敢多言。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表述着琳達的憤怒,可三個字之後她卻不再言語。
“我這麼做會不會引起什麼連鎖反應?”李風從未見過琳達如此憤怒,忽然明白這種時候深入馬克靈海或會傷到他。
“你這點實力深入他靈海他要分出力量來保護你面早夢魘吞噬,你竟然還在這裡裝可憐?”琳達一巴掌扇了過去,這一巴掌並未帶上任何靈能,琳達謹遵馬克的吩咐,不會主動對李風真正動手。
“你憑什麼打李風!?”江秀怒吼道,衆人早已被琳達那憤怒的嗓音驚醒。
“憑什麼?”琳達詭笑道,然後看向李風:“你明明知道或許會傷到他,仍然進入他靈識。就連強如你們最欽佩的琴他們都不敢輕易進入他的靈海,你卻如此行事,你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我……”李風無言以對,此時除了江秀並無一人站在李風一邊。
刀疤、飛龍及趙雲等一干進入過天堂之扉本部訓練的人自然知道眼前這女人身份不低,躺在自行擔架上的那男人身份亦不低,亦覺得李風此番有些過火。
並未對天堂之扉有深入瞭解的馮雅云爲首的衆人也覺着李風這般形式不妥,畢竟強如十聖將都不敢輕易進入馬克靈海,而李風如此行事有些過分。
“算了!這件事就此打止!再有誰提起,我可不介意送他下地獄!”琳達忽然的轉變讓衆人不知所措。
“這一切都是我……”李風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我都說了算了!”琳達再次咆哮,見江秀準備說什麼,她便沒好氣的說道:“江秀,你還想說什麼?嗯?”
“我,我……”原本來勢洶洶的江秀被琳達這一充滿血腥的氣勢震懾,不敢多言,變得委婉:“我好像在年輕時見過你們,是不是真的?我們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所以你纔對我有些敵意對不對?”
聽罷,琳達並未說話,只是緩緩走到擔架前靜靜的坐下,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