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聲聲疾響不斷傳開,地面因承受不住此刻天門寒劍陣的劍氣,已是層層碎裂,眼見那漫天劍氣迫近,遠處茯苓等人都嚇得臉色煞白。
“呆子……”
未央此刻也在苦苦支撐,奈何天門寒劍陣非同一般,想要強行衝破,幾乎沒有可能。
“不用怕。”
一塵目視着那不斷逼近的天門高手,忽然將重霄劍用力往地上一插,“砰”的一聲,那地面頓時以劍爲中心,往四周裂開無數道裂痕。
緊接着,只見他雙臂一震,肩後長髮不住飛揚,一股詭異之力立時以他爲中心往四周擴散了出去,這一剎那,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吸力,彷彿連神魂也要被抽離過去一般。
“怎麼回事……”
不少人皆是駭然一驚,連忙運轉真元護住心脈,這是什麼功法,非仙非魔,爲何竟如此詭異?
這一刻,只見那滿地的碎石忽然全都懸浮了起來,不斷往一塵周圍聚攏,外面那幾十個天門高手,也在這一剎那猛感一窒,手中的劍,竟不斷顫抖了起來,不斷髮出嗡鳴之聲,彷彿也要被這股力量給吸過去,隨時都會脫手而出。
“怎會這樣……”
幾十個人臉色皆是駭然一變,他們所凝成的天門劍陣幾乎沒有破綻,從來無人能夠輕易破解,但是此刻,爲何……爲何竟完全抵禦不住這股吸力?這到底是什麼詭異功法?
“劍氣!來!”
只見一塵沉聲一喝,額上條條青筋暴綻,原本張開的雙臂,忽然往胸前一合,那幾十個天門中人手中的劍,頓時不受控制脫手而出,全往他身體四周聚攏了來,連同那天門寒劍陣的漫天劍氣,也一下被他聚攏了過來!
這一剎那,在他腦海裡只浮現出八個字:天地乾坤,爲我所御!
“這……這是!”
在場之人更是無不駭然失色,這,這是什麼詭異功法!竟能將對方的攻勢聚引過來?
“去!”
一塵再次沉聲一喝,雙手往外一推,那數十把仙劍,再加漫天的寒劍陣劍氣,忽然倒頭向那幾十個天門中人猛攻了去,霎時間,只聽得慘叫一片,那幾十人,竟被自己的劍氣震得吐血倒飛了出去。
“這……這!這是!”
各派掌門更是震驚不已,這是何等功法?竟能夠御用對方之力,反攻對方,這……這到底是什麼功法?
非但各派掌門此時變了色,連玄青門幾位尊上亦是變了臉色,這等功法,絕非玄青門的功法!
遠處柳玄殷亦是凝住了目光,猛然想到門派裡的藏書記載,三千年前,各派掌門與魔道天心祖師那一戰,卻被自己的功法所傷,難道這是……
“孽障!”
忽然只聽一聲冷喝響起,坤儀長老瞬間化作一道疾芒,兩指一併,如若寒冷劍鋒一般,向蕭一塵點了去。
“砰!”
一聲疾響,一塵尚未回過氣來,被她這一指正中胸口,嘴裡一口鮮血涌出,整個人都往後倒飛了出去。
“呆子!”
未央臉色一變,見坤儀長老攻勢仍未停下,凝指一劃,玉憐花登時白芒大綻,“轟隆”一聲,將坤儀長老阻退了回去,強大的力量震散出去,頓時令得滿天塵土飛揚。
“呆子!”
擊退坤儀長老後,未央疾疾倒轉回去查看一塵傷勢,只見一塵眼神冷冽,一抹嘴角鮮血,冷冷道:“無妨!退後!”
“錚!”
又一聲疾響,重霄劍從地上飛了起來,整把劍青芒大綻,落在一塵手裡,劍身也不斷髮出了嘯鳴之聲。
坤儀長老定了定內息,凝視着半空中那朵飄忽不定的白玉蓮,心想此物乃是什麼法寶?竟有如此神威,爲何以前從未聽說過此法寶?
“將這入魔之人,和這妖女,拿下!”
離火長老冷冷一喝,四面八方,又來了無數天門高手,一塵長劍一震:“來也,蕭某何懼!”
“錚!錚!錚!”
冷鋒相對,刺耳疾響,無數天門高手,一波接一波衝上前,各派掌門彼此對視一眼,似是下了什麼決策,忽然也一齊攻了上來。
漫天劍氣縱橫,掌力呼嘯,山崩地裂,天地劇變,花未央祭出了花非花與玉憐花,這兩樣絕世法寶在半空中大放異彩,蕭一塵手持重霄劍,詭異神功蓋世驚風雲,兩人苦戰良久,終於被逼到了葬仙崖附近。
“呃……”
蕭一塵身中無數劍氣,一身白衣已被鮮血染紅,此刻將劍往地上重重一插,支撐着身體,不至於倒下去。
“呆子!”
花未央疾疾上前將他攙扶住,手掌微一運功,見他心脈竟已受損,臉上慘然變色:“一塵……”
“呃……噗!”
蕭一塵又一口鮮血涌出,身體已是搖搖欲墜,然而滿地的鮮血,竟震懾得各派的人再也不敢上前。
這一刻,人風俱靜,何人能夠料得,如此衆人,苦戰良久,竟然連他一個人也拿不下來,此人當真絕世之才,假以時日,待修爲大成,必將縱橫天地間,世間再無敵手。
“蕭師弟……蕭師弟……”
遠處茯苓等師姐早已花容失色,身體不住顫抖,她們何曾見過,何曾見過蕭師弟這樣的人?
花未央臉色慘白,猛然間想到了什麼,向不遠處的柳玄殷傳去一道神念:“你不是想要天書嗎?我知道天書在哪!”
然而這一次,柳玄殷卻絲毫未作理會,目光始終盯在蕭一塵身上,忽然手一擡:“藏鋒谷衆人聽令!拿下此人!”
“柳玄殷,你!”
花未央更是未料到此人會突然變卦,下一瞬間,鶴沖天和徐太常二人衝了上來,兩人的修爲雖是不強,但卻也非那些弟子能比,只見兩人攻勢迅猛,一下便衝入眼前,一塵冷冷一笑,將劍一揮,一道凌厲劍氣揮斬出去,“砰”的一聲,竟是將兩人給震飛了出去。
“他……”
鶴沖天和徐太常兩人萬萬沒想到,此人如此重傷之下,竟然還有這等功力!
風冷冷吹過,鮮血一滴一滴落下,花未央見他鮮血不斷外涌,終於兩行眼淚流了出來,哽咽道:“都是我害了你……”
話到此處,只見她往前一站,環視着衆人,目光堅定如鐵,朗聲道:“那些人,皆是我花未央所殺,與他毫無關係,你們要殺……”
“姑娘……別說了。”
一塵慢慢站直身體,聲音有些低:“姑娘還不明白嗎?蕭某雖與姑娘相識不久,卻如刎頸之交,勝過這裡這些僞君子,所謂的同門之誼……”
柳玄殷冷冷笑道:“好一個刎頸之交,與魔道妖女……”
“蕭一塵……”
未央眼睛更是溼潤了,這一刻竟說不出話來,一塵悽然一笑,沒去理會柳玄殷,繼續道:“姑娘今日,爲了蕭某,敢獨身上玄青……蕭某今日,縱然護不得姑娘周全,那也一定……會死在姑娘之前!”
話到最後,“錚”的一聲,重霄劍上再次青芒大綻,彷彿這一刻有了靈性,誓與主人共生死!
只見一塵慢慢擡起手中的劍,向前邊的人指去:“依然是那句話,你們今日要殺她,先踏過蕭某屍體來!”
“蕭一塵……”
未央臉上淚如雨下,忽然往前一步,將他扶着,又向衆人看去,一字一句道:“好,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憐花宮在何處,那幾個魔教在何處……”
“姑娘……”一塵止住了她繼續說下去,搖頭道:“你以爲,今天他們還會放過你與我二人嗎……”
“蕭師弟……蕭師弟……”
茯苓臉色煞白,忽然向凌音跑了去,不斷搖着她的衣袖:“師叔,你救救他,救救師弟……”
凌音閉上了眼,終是道:“讓他們離去吧。”
各派掌門均是臉色一變,向她看了去。乾元長老眉頭緊皺,半晌才道:“你的徒弟,今天可以交由你處置,但是這魔教妖女,卻是萬萬不可能放走。”
“一個都不能放走。”
就在這時,遠處天邊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男子聲音,衆人皆是一驚,循聲望去,只見遠處天際風起雲涌,忽然出現了大片人影,爲首的乃是一個青衣女子,和一個身穿黑白長衫的男子。
“是天門聖使!”
非但各派的人俱是一驚,連四位天門長老亦是臉上微微一變,爲何這二人竟然來了?難道是……
天門有四名聖使,分別爲“琴”、“棋”、“書”、“畫”,乃是天門三聖的直系屬下,只聽命於天門三聖,此刻來的這兩人,正是聽琴使與觀棋使,女子名爲聽琴,男子名爲觀棋。
很快,聽琴使與觀棋使便帶着人來到了連峰臺附近,天門在場衆人,除了四位長老,其餘人均向二人恭恭敬敬行禮:“參見二位使者。”
“免禮。”
觀棋使神色倨傲,目空一切地落在了連峰臺上,向凌音看去:“凌音,你膽子可是不小,這裡一個是魔教妖女,一個是與魔道暗中籌謀的身份不明之人,此事關係着整個正道的安危,但本使剛剛好像聽見,你要讓他們二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