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站住!”
見到那人仍在靠近,八個人的神情一下緊張到了極限,“錚”的一聲,不知是誰先御起了飛劍,另外七人因緊張過度,也全都御起飛劍,“錚錚錚”向蕭塵斬了去。
八把飛劍,如似利芒,登時令得谷口狂風大作,亂石橫飛,然而當靠近蕭塵時,那八把飛劍卻像是被一道看不見的力量所阻,全都停在空中顫抖了起來,最後“砰”的一聲,八把飛劍盡數折斷,化作一堆廢鐵亂飛了出去。
那八人也登時如受重創,皆吐血往後倒飛了出去,幾人臉上驚恐不勝,從未遇見今日這等突發之事,一時均慌了神,爲首一人忙道:“快……快去稟報谷主,有人闖谷!”
……
蒼翠山谷裡,只見落英繽紛,泉水叮咚,藏鋒谷素有“天下第一險”、“天下第一劍”、“天下第一谷”之說。不過這天下第一險,大概玄青山方敢稱作天下第一險,而天下第一劍,自古以來說法皆不相同,最終這天下第一谷,藏鋒谷那便是實至名歸了,無有反駁。
谷中非但景緻清幽,仙島懸浮,更有萬道劍氣環繞山谷,使得這清幽之中,又多了幾分仙氣和森嚴。
此刻在藏鋒谷一座大殿裡,只見殿首之上坐着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人,那中年雙眉若鋒,氣息深藏不露,如今過去快十年,他的修爲已臻何境,已是無人知曉,他正是藏鋒谷谷主,柳玄殷。
在其下方,還坐着一個看上去蒼老了許多的人,此人便是柳玄殷的胞弟,柳玄陽,外面人稱“柳二谷主”。
比起柳玄殷的天賦,柳玄陽自是大有不如,所以如今看上去反倒比他這個兄長更要衰老許多,修爲也是平平無奇。
此刻除了兄弟二人,在左殿上還坐着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白髮老者,那老者手拿一柄拂塵,整個人看上去仙風道骨,在其身後還站着一男一女,此人正是玉虛觀雲霄真人的師弟,靈玄子。
玉虛觀位於南域大山之中,亦是當世四大玄門之一,歷來與藏鋒谷關系密切,而今日,正好靈玄子來了谷中做客。
只見靈玄子伸手捋須,雙眼微凝,說道:“剛剛柳谷主說到當今天下之勢,依貧道愚見,如今仙元古地,可謂內憂外患,在內,各派人心不齊,在外,又有那幾個魔宗虎視眈眈,如此下去,只恐又要重蹈當年覆轍,玄青門做爲天下正道玄門之首,可近些年的做法,卻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話到最後,只見他撫襟嘆息,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這時,他身後那一男一女,男子往前走了兩步,低頭說道:“昔日玄青門力抗幾個魔宗入侵,確實不失爲正道玄門之首,可現在他們已墮落如斯,還配談什麼正道之首?這正道之首,依弟子之見,即使不爲我們玉虛觀,也當爲藏鋒谷……”
“胡言亂語!”
男子話未說完,靈玄子忽然厲聲打斷:“我玄門正道,當同氣連枝,以天下蒼生爲己任,不容魔道妖邪禍亂世間,又豈去爭這一朝一夕的虛名?”
“師尊教訓得是,是弟子愚鈍,方纔出言有失……”男子低了低頭,又默默退了回去,但臉上,卻閃過一絲詭譎之色。
“不知柳谷主,覺得貧道方纔所言如何?”這時,靈玄子又向殿首上的柳玄殷看了去。
“鄙者以爲,靈玄道友方纔所言極是,正道玄門,本該是同氣連枝,但玄青門近年來居高自恃,尤其是凌音目中無人,袒護逆徒,着實令我等正道同門心寒……”
柳玄殷眼神深邃,緩緩說着,其實他與靈玄子早已是心照不宣,若是再不令玄青門交出這把“正道之首”的交椅來,只恐日後,這世間便更是沒有他們的地位了。
雖說仙元古地有四大玄門,但如今世人卻多半隻知中土有玄青,玄青有七尊,爲世人敬仰不已,卻哪裡有他藏鋒谷和玉虛觀更多的地位?
想到此處,柳玄殷更是心有怨憎,他藏鋒谷當年何其鼎盛,被譽爲“天下第一劍”,可這天下第一劍,三百多年前卻慘敗在了凌音三十三重碧簫劍之下。
可是想要扳倒玄青門又談何容易?玄青門如今已是連天門都不放在眼裡,七峰尊上裡面,除去玄陽尊上玄陽真人和玉衡尊上藏玄鏡,這二人道行稍次,其餘哪個不是深不可測?
青玄真人做爲玄青掌門,一身道行自不必說了,尤其是近些年來他閉關參悟玄青道法,如今修爲臻入了何等境界,只恐是外人想也難以想象。
而凌音乃是先天三花聚頂,千古一遇,雖說應爲後輩,但她實力如何,世人早已心知肚明,至於離淵和眉月二人,這兩人分別爲天權峰尊上和天璇峰尊上,一身修爲同樣深不可測,剩下最後一人便是人稱“天機尊上”的亦還真。
柳玄殷不禁深深鎖起了眉,其餘人不管是凌音還是離淵眉月,他心中都有着幾分底,可偏偏唯獨亦還真這一人,不止是他,恐怕整個世間都無人能夠看穿此人虛實深淺,而此人偏偏還極是迴護凌音。
“哼!”
就在安靜之時,殿上忽然響起一個冷冷的哼聲,那發出哼聲之人,卻是坐在柳玄殷下方的柳玄陽,只見他冷冷說道:“三百多年前,玄青門出了個沈滄溟,前些年又出了個蕭一塵,嘿嘿,還真是‘人才’輩出,可是凌音卻處處袒護……”
就在他話還未說完之時,外面谷中忽然傳來了一陣輕輕震盪,殿外的弟子都向震盪傳來的方向張望了去,殿裡面,柳玄殷神色微微一凝:“剛剛那震動,似乎是外面陣法傳來,玄陽,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柳玄陽也皺起了眉,不再繼續往下說,點了點頭,隨即起身往外走去,不料還未走出大殿,只見遠處兩名弟子神色慌張地朝大殿這邊疾奔而來。
柳玄陽見他二人神色驚慌,眉頭一皺:“何事如此驚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