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暴風城舊城區一家簡陋的酒館內,馬迪亞斯·肖爾正坐在角落裡,一邊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廉價的烈性朗姆酒,一邊翻看手下蒐集到的最新情報。
恐怕沒人會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軍情七處首領,居然會在這種地方處理那些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秘密。
不過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這間小酒館其實是很早以前,軍情七處設立的一個備用據點,計劃在暴風城淪陷的時候,用來策劃一些情報蒐集、暗殺之類的破壞活動。
可自從議會決定開始監視軍情七處行動之後,他便啓動了這個地方,並在此地處理那些真正需要保密的部分,至於那些不太重要的部分,則當着議會特使的面演戲。
不得不說,在狡詐老練的軍情七處首領面前,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的小伎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是引起了不必要的警惕。
起碼眼下,馬迪亞斯·肖爾就加強了對卡特拉娜·普瑞斯托這個身份的調查。
短短半個月的功夫,大量關於普瑞斯托家族的情報就被送了過來,尤其是“死亡之翼”曾經用過的人類身份——普瑞斯托領主,更是被裡裡外外扒了乾淨。
幸虧知道奈薩里奧真正身份的人並不多,至少眼下聯盟沒有幾個人知道,所以軍情七處也只知道他曾經是洛丹倫王國的宮廷紅人,深得國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的信任,甚至還差一點迎娶公主佳莉婭·米奈希爾,成爲巫妖王阿爾薩斯的姐夫……
毫無疑問,這近乎傳奇般的人生經歷差點讓馬迪亞斯·肖爾有一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但這並不妨礙他懷疑女伯爵身份的真實性。
畢竟對於貴族來說,能夠清晰說出自己的父親、祖父、曾祖父、高祖父,直至家族創始人,是一件非常自豪和光榮的事情。
可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女伯爵,從始至終都沒有在公開場合炫耀過自己家族的光榮歷史。
光憑這一點,他就敢斷定這個女人要麼是冒名頂替,要麼是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遺憾的是,眼下軍情七處還沒有找到太多價值的把柄,再加上對方已經控制了議會,並且能影響到攝政王伯瓦爾·弗塔根的決定,所以暫時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會讓原本就因爲國王失蹤導致的動盪局勢繼續惡化。
就在馬迪亞斯·肖爾緊鎖眉頭,試圖從凌亂的情報中找到一條可以深挖的線索時,酒館內的空氣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短短三五秒的功夫,一個穿着深藍色長袍的神秘人便憑空出現在光線昏暗的小酒館內。
出於下意識的第一反應,他迅速抽出武器進入了潛行狀態,同時向另外幾個軍情七處的成員打出戰術手勢。
一時之間,六名最頂尖的刺客悄無聲息封鎖住所有的出口,打算將闖入者先拿下再說。
但還沒等到他們出手,戴着兜帽的神秘人便擡起手打了個響指。
啪!
瞬間!
淡紫色的奧術能量以他爲中心向四周擴散!
三個根本來不及閃避的刺客硬生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離地面,一臉懵逼的漂浮在半空中,甚至根本無法理解這究竟是什麼魔法。
“你是誰?!”其中一名漂浮在半空中的軍情七處成員眯起眼睛低聲試探道。
“抱歉,你還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親愛的朋友,我認爲你應該讓他們出去,不然我可不敢把調查到的真相告訴你。”說着,神秘人隨手將一顆粉紅色的螢石拋向馬迪亞斯·肖爾潛行的位置。
明白自己已經暴露的後者,不加思索接住寶石,同時離開陰影的掩護。
因爲他剛通過手裡的寶石認出了闖入者,轉過身對手下親信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他不是敵人。”
得到命令之後,刺客們二話不說,迅速退出酒館。
等他們全部走乾淨,馬迪亞斯·肖爾才重新回到座位上,抓起酒瓶倒了滿滿一杯朗姆酒遞給對方:“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經過特殊的魔法加固,根本無法施展任何傳送或是閃現法術。另外,我好像也沒有給過你這裡的地址。”
“呵呵,你要明白,魔法本身就是一種非常複雜的東西,哪怕再強大的法術都必然有它脆弱的一面,或者說是漏洞。我只不過碰巧找到了其中的漏洞,自然就能越過魔法防護。至於地址,則是使用了一個小小的定位法術。”神秘人一邊解釋,一邊摘下兜帽,露出一頭黑色的短髮。
很顯然,他就是橫穿燃燒平原和赤脊山,剛剛回到暴風城的張誠。
至於隨行的末日守衛波拉克,被直接放逐回扭曲時空。
無論如何,帶着一個體型巨大的惡魔進入人類世界實在是太惹眼了,反正只要暫時沒有離開艾澤拉斯,他就能隨時通過儀式召喚對方。
“不可思議!你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加強大了,哪怕我這個不懂魔法的人都能明顯感覺到。”馬迪亞斯·肖爾仔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訝。
要知道作爲一名盜賊,他對於氣息的敏感遠超常人,往往一眼就能辨認出目標與自己之間實力的差距,然後以此作爲參照,決定哪些人可以暗殺,哪些人不能暗殺。
張誠微笑着攤了攤手迴應道:“託你的福,這趟危險的旅程讓我獲得了不少有用的魔法知識,所以施法能力自然也就得到了增強。哦,對了,這是你要的情報。”
說罷,他將一張寫滿蠅頭小字的紙條放在桌子上。
事實上,他之所以能定位軍情七處首領的位置,根本不是法師的力量,而是術士的力量。
上一次碰面的時候,他偷偷抽取了一絲馬迪亞斯·肖爾體內的生命能量,因此但凡對方進入感知範圍,都會立刻被察覺到,無論是潛行還是隱形魔法都不起作用。
當然,這樣的能力有極大限制,就像記別人的名字一樣,一旦記的太多,亦或是長時間不見面,用不了多久便會慢慢淡忘。
尤其是很多術士都喜歡從敵人身上抽取生命力補充自身,抽的多了自然對生命力的敏感程度直線下降,最後根本分辨不出人與人之間細微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