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69米是要生了
吳昕躺在牀榻上,滿腦子都是嶽籬那句京師打仗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又沒說是誰,她很想細問,卻又覺得問不出口。
這時小腹的疼痛感卻是更強了起來,一陣一陣,剛開始還可以間歇一會兒,後來,就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強烈。懶
莫不是要生了?
她沒有經驗,但是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啊,應該不會的吧?
嶽籬端了一杯熱水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大汗淋漓的模樣,駭得臉色一變,連忙將茶盞放在牀頭的案上,上前搭上了她的脈搏。
“怎麼回事?”吳昕臉色蒼白,無一絲血色,撫着陣陣墜痛的腹部,擰緊眉心,大口喘着氣。
“要生了!”
“啊?真的要生了?”吳昕覺得不可思議,呼吸更加地急促,“那.....不是離預產期還有一個來月嗎?怎麼.....”
嶽籬微微攏了攏眉,“嗯,許是動了胎氣,要早產了。”
動了胎氣,她又沒運動,又沒受氣,哪裡會動什麼胎氣?
不會就因爲聽到說京師打仗吧?
原本聽說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隻腳伸到棺材裡面,就已經夠後怕了,現在還要早產?
見嶽籬說完就起身,往外走,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你去哪裡?”蟲
嶽籬一怔,回頭,就看到她面色如紙、冷汗淋漓,雙眸中都凝滿水霧的模樣,他微微一笑,“我去將村裡的穩婆請過來。”
見她一幅怔忡的樣子,他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們曾經叱吒風雲的右統領、女將軍,什麼傷沒有受過,竟然還怕生孩子。”
吳昕頓時就紅了臉,窘迫地咬了咬脣,囁嚅着:“你明知道這是兩碼事,不一樣的。”
嶽籬又是一笑,“嗯嗯,放心吧,真的沒事的,你先躺着,存一些體力,等會兒用。我很就回來。”
吳昕終於鬆開了他的手,想了想,又說道:“你.....你不就是醫生嗎?”
說實在的,她這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真的還沒搞清楚,難道穩婆做的事,他一個曾經在皇宮裡混的太醫都做不來嗎?
嶽籬一愣,旋即臉就紅了個通透,抿了抿脣,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我不方便。”
說完,就連忙轉身出了小屋。
不方便?
吳昕這才明白了過來,不禁彎起脣角,是啊,這是古代,哪會像現代一樣,婦產科的醫生還有男的。
嶽籬帶着村子裡的穩婆和一個打幫手的小姑娘過來的時候,吳昕已經痛得處在半清醒半迷糊狀態。
她緊緊咬着脣,有殷紅的血自咬破的脣邊流出,印染在她蒼白的嘴角,是那樣觸目驚心。
嶽籬禁不住眸色一痛,走到牀邊,自袖中拿出一塊絹子,輕輕擦拭着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撫摸着那被汗水濡得溼透的髮絲,輕聲說道:“無心,痛就喊出來,不要忍着。”
吳昕嚶嚀一聲,睜着迷濛的雙眼,抓住他的手,“嶽籬.....我不會死吧?孩子不會死吧?”
這個孩子,她和西陵殤的孩子,這般來之不易,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嶽籬溫潤一笑,如日月霽光般明媚,也讓她的心裡稍稍安定,“不會的,放心吧,一定不會。”
那邊穩婆已經開始忙開了,一邊吩咐小姑娘拿出剪刀、蠟燭、銅盆等物件,又讓嶽籬去取了熱水過來。
小腹又墜又沉的疼痛更加猛烈地襲來,吳昕眯着眼睛,看到穩婆將尖尖銳利的剪刀放在燭火上燒紅,她只覺得渾身的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其實也是,她身上大傷小傷無數,怎麼今日就怕起這個了?或許是太想要這個孩子吧?
越是在意,就越是惶恐和不安。
痛越來越錐心,她終於忍不住低吟了出來。
嶽籬憂慮地看了她一眼,滿是心痛,然後又轉過去,對着穩婆說道:“應該差不多了,這裡就拜託你了,我在門口,有事叫我!”
穩婆一邊將吳昕的雙腿擡起來,一邊擡眼看他,“你是孩子的父親,做什麼還要回避?你又是懂醫的,在裡面有個什麼事,還能有個幫手。”
“我.....”嶽籬一時窘迫地紅了臉,正有些不知所措,手就被吳昕抓住,她已經冷汗淋漓、臉色蒼白,皺着眉頭幾乎說不出話來。
嶽籬垂眸,稍稍猶疑了一下,就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手裡,輕輕坐在了牀頭,想了想,又起身換了個方向,面朝牀頭,背朝着穩婆。
此時的東墨皇宮,一片混亂。
到處都是宮女太監們逃難的身影,也有的聽說是曾經的皇上西陵殤,便也不恐慌,只是暫時躲去宮中一些可藏身的地方,準備等着戰事結束,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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