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裡燈光昏暗,煞氣到處亂竄,一進來,涼意從腳底竄入了身體裡。
“師妹,是三女煞的屍體!”元生師兄看清楚了裡面,朝我叫道。
我微眯着眼看過去,那對着門擺放着正是三具頭朝外的女屍!
這三具女屍穿着紅色的長裙,被放在一張偌大的黑色祭臺上,祭臺周圍全是白色蠟燭和骷髏頭!
在三尸腳後的位置放置了三鼎香爐,每個爐鼎裡各自插上了兩根香!此刻香燃燒的緩慢,應該是那三女屍還沒來得及受香。
而在那女屍腳後旁邊,那施法的人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抓着骷髏頭,橫眉冷對,怨恨的瞪着我們!
“臭丫頭,好本事!”他將骷髏頭一往後一拿,快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將人骨項鍊往面前一橫,嘴中再一次發出了一陣我們聽不懂的邪語。
我站穩了腳跟,將手裡的桃木劍往地上一插,翻出小刀直接在手掌心劃了一道!鮮血順着手掌心往外冒,我一把抓住了元生師兄的桃木劍和劉誠手裡的槍,囂張的叫道:“你們就衝着這三具女屍和滿屋攻擊你們的煞氣打,那老頭交給我!”
自從甘蔗家血妖事件後,我就發現我的血已經變異的很離譜了。
正常修道人體內的血都是陽血,對付邪祟陽血出也是一個加成的buff。
而我的血反倒不一樣,雖然也是buff提成,可遠比其他同行的鮮血來的陽氣更大,威力更強。
所以我一般很少放血,這一旦放血不是幹大事兒就是準備要打架。
“師妹,你放心,妥妥的!”元生師兄將桃木劍一甩,桃木劍上的血立刻飛濺了出去,不過幾滴那靠近我們的煞氣就已經被打的散了一小部分了!
見佔上風,劉誠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舉着槍咔咔上膛,那衝他們攻擊的煞氣幾乎一打一個準。
經常和我們這行有接觸的,久而久之身上多少沾點因果又或是有些極陰的時候看得見髒東西。
我提着桃木劍直接略過了那三女屍衝着那老頭就砍過去。
“大力神到此!”我左右手並下雙目一瞪,嘴中一喝直接將桃木劍砍向了那老頭。
他發出了一陣呼聲,舉起了人骨項鍊硬生生的接住了我的攻擊!
於此同時,他嘴中呸的一聲,周圍的煞氣竟成了三把刀朝着我的後背就是刺過來!
我快速的收回了桃木劍,眼神一瞥直接跳到了三女屍的中間!
那煞氣刀沒有意識,衝着我這處再次刺過來!
“回來!”那老頭見煞氣刀居然朝着自己的三女屍祭壇打過去,瞬間就擡手喝道。
我手裡的桃木劍畫了圈,衝着那三鼎香爐都是發過去,只聽到啪的一聲,三鼎香爐翻地,香斷了!
這供香即便是不受香也不能斷香!
香爐翻地,那老頭兩眼一睜,立刻擡手將周圍的骷髏頭全部掃了起來!
我右手抓着桃木劍,左手一疊黃符紙!
骷髏頭朝我飛過來,我手裡的黃符紙一甩,噼裡啪啦的骨頭碎裂聲霎時就充斥了整個房間!
那老頭驚呼了一聲,將手裡的人骨項鍊再次拿了起來:“去吧!”只聽到他念出了一串邪咒接着將人骨項鍊往我這邊一揮!十幾道煞氣刀鋒利的衝我門面而來!
我看準了時機,身子往地上一趴直接順着三尸女的祭臺滾了下來!
那老頭沒想到我這麼挫,想收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到吭——的一聲,煞氣刀直接打在了我剛纔站的位置!
周圍一陣黑煙四起,煞氣頓時混到了一起!蘭元生和劉誠本來被這些煞氣纏的脫不開身,誰知道這幾次下來,煞氣炸開了,兩個人直接被甩到了一邊。
而這三具女屍也直接從那祭壇上飛了出去,託着三女屍的祭壇也在一瞬間倒落在地上!
三尸女沒了祭壇,會很難再操控甚至是很難發揮三尸女的威力。
也就是說,只要我們動手,狠一點,這三女煞就破了!
想着我步子往那祭臺下挪了挪,正要擡手準備幾道雷火符轟的三女屍毛也不剩的時候,那老頭大叫了一聲再一次舉起了人骨骷髏,並且嘴巴里的邪咒越叫越快,越叫越大聲!
隨着他咒語的落下,我感受到周圍的煞氣越來越濃郁,甚至是整個屋子裡都瀰漫了看不清的紅霧!
他想把剩下的那兩隻再叫回來!
我皺緊了眉頭,都這樣了,還想三尸聚合?怎麼可能!
我反手從身上掏出了五令旗,嘴中念着困鬼咒朝着他四周就是插過去!
他見我要困他,步子在地上一踩直接閃身跳到了窗戶的位置!
接着我就看見他將骷髏頭在窗戶位置轉了一圈,隨後數不清的冤魂從他的人骨骷髏裡往外跑,不過眨眼間那些冤魂便將他圍在了中間!
我手握着五令旗頓時就察覺出來他想跑!我咬着牙手裡的五令沒有停留直接朝他扔過去!
蘭元生揉着自己的胸口,一瘸一拐的往我這邊跑過來,看到那老頭被冤魂圍在中間,有意從窗戶逃走,他後知後覺朝我道:“師妹,他要逃跑!”
我當然知道,還用他講!
我雙手法訣用力,五令旗也跟着打到了他的面前!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圍着他的冤魂突然譁——了一聲,接着那老頭的身子和那些冤魂齊齊的往窗戶跳了出去!
他跳下去的時候,我甚至是看見了他居然朝我嘿嘿一笑!
我倒抽了一口氣,擡腳追過去,可人還沒到窗戶,兩道紅色的煞氣卻先向我襲了過來!
我本能的步子後退,將手裡的桃木劍一橫,瞬時那被召回來的兩隻女鬼一把抓住了我的桃木劍!
“啊!”
只聞到一股焦味傳來,我低頭就見這二鬼的手被我桃木劍上殘存的血燙傷了。
見勢,我手抓着桃木劍的刀柄猛的一抽,這兩個女煞鬼的身子瞬間就被衝了出去。
沒了那老頭施法的幫忙,這三女煞已經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了。
我從包裡掏出了最後兩張五雷油池火符,對着那二鬼就撒過去!
在一陣雷火的加持下,這最後二隻女鬼很快就在雷火中焚燒殆盡了。
“啊!”二鬼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就這樣被燒的什麼也不剩了。
我退了回去,將桃木劍一甩,這才覺得周圍的煞氣都散的差不多了。
劉誠見結束了,扭着脖子就往我這邊來:“特碼的,真是個老禿驢,沒想到道行這麼高也搞臨陣脫逃。”
拿出紙巾擦着手掌的血,我也有些煩躁,那老頭的道行確實不低,但是我沒想到他還沒怎麼跟我打,就跑了,確實有點離譜。
“我也以爲能弄死他來着。”想着我吐了一口氣看向了窗戶。
黑暗的夜色四周恢復了平靜,就好像剛纔的惡鬥並不存在一樣。
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麼大的動靜,居然真沒人出來看?別說是人了,小區裡的保安,就連阿貓阿狗的叫聲都沒聽見,安靜的太過於不正常了。
元生師兄哎呀了一聲從包裡掏出了黃布符將三具女屍給綁的結結實實的。
完事兒他還很不服氣踢了一腳:“這三個女的抓起人來可疼了。”說着他將衣袖撩了起來,這一撩我纔看見他手臂上都是女人深深淺淺的爪印。
“這麼狠啊?疼嗎?”看着元生師兄那被翻起來的皮,我都覺得後牙槽疼。
他委屈的將袖子一放,昂了一聲:“昂,她們還抓人頭髮!怎麼女的打架不是撓人就是扯頭髮!能不能光明正大一點好好打架!”
說完他氣呼呼的對着腳底下的女屍又踢了一腳。
我趕緊拉住了他:“行了,人三個姑娘死的夠冤的了,你怎麼臨頭還給人一腳。”
這三個姑娘死的確實夠慘的。
未成年,懷孕,流產,被殺,骨肉分離,被煉成三女煞,被主人用來墊背,被元生師兄踢了好幾腳。
這一生確實慘的已經不能說什麼了。
哎,太可惜了,十幾歲的大好年華,轉瞬什麼也不剩了。
正想着,師傅和青玄師兄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小土!”
我擡頭,才見師傅青玄師兄,鄧先生和馬局從外面氣喘吁吁的跑進來,而在幾人身後正喘着粗氣的兩個不是別人,正是小區門口的保安。
進屋看見三具屍體,這兩個保安嚇的當場就尿了褲子。
“死,死,死人了,死人了!”兩個人臉色變得鐵青,靠着牆就開始亂叫。
劉誠嫌棄的朝着兩人叫道:“幹什麼?還覺得這裡的味道不夠重啊?”說着他撣了撣衣服往那三女屍旁邊去,到了之後還招呼這倆保安:“快來幫忙,把屍體擡走。”
這兩個保安第一次見屍體,哪有膽兒?一邊哭着一遍直搖頭:“警察叔叔,我們沒幹壞事兒啊!”
“誰說你們幹壞事兒了?就是幫忙擡個屍體!”馬局見這倆哭的眼淚鼻涕一起飛,有些無語的朝着兩人道。
師傅也跟着指揮:“行嘞,就三個女屍而已,青玄,元生,你倆去。”
上青玄一進來就想說話,可找不到機會開口,這會兒又被師傅指揮去搬屍體,也只能哦了一聲,跟着元生師兄去給劉誠和馬局幫忙。
我也收回了看戲的思緒,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和師傅還有鄧先生說了一遍。
說完後,鄧先生惆悵的摸着自己的腦袋,有些沉思道:“那人道行不低,又有人骨骷髏傍身,就算沒了三女煞,也能和你打個平分秋色,怎麼忽然說跑就跑了?這撂挑子不幹似乎有一點不太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