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上了後車座,元生師兄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馬平坐到了駕駛座,上手繫了安全帶,趴在座椅上滿臉歉意:“真對不起,咱要不去趟醫院吧,你那腰沒事兒吧?”
他搖着頭,下巴一擡:“沒事兒,不用去,我這腰老毛病了。”
他伸手揉着腰,示意馬局開車:“咱先回去吧,天不早了。”
“你真沒事兒啊?不去醫院?”看着他揉着腰我上手給他揉腰。
他放下了手:“真沒事兒,沒那麼嬌弱。趕緊走吧,趕着回家睡覺呢,困死了。”
馬局也沒好意思說話,只是給了我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朝他點着頭,他才掛了檔:“那我開車了啊,你們繫好安全帶。”
“走吧。”
車子很快就開上了路。
因爲車前有符咒護着,所以一路上啥也沒遇到。
但是從車窗往外看我的確是看到了不少的好兄弟,多數都是發生車禍死在路邊回不去亦或是做了替身留下來的。
在車上,馬局神色並茂的將剛纔我們走之後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說是我們仨走了沒多久,周圍就來了三個人,穿着破爛的衣服,很可憐的跟他說他們來旅遊,然後迷路走丟了,想讓馬局幫忙把他們送回家。
馬局當時在睡覺,聽到有人喊自己,開嗓子直接罵了一句,剛罵完沒多久,那幾個人就消失了。
他也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是碰上鬼搭話了。
所以將頭一蒙乾脆睡覺去了。
剛躺下才幾分鐘,又來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跟馬局說,他們有東西丟了,讓馬局幫忙找一下。
馬局當時沒搭話,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
那波人在外面喊了大約十來分鐘,忽然又出現了另外幾個人,那幾個人說自己車子在前面的路上拋錨了,天已經很黑了,周圍也沒有村莊和過路的人,所以想讓馬局幫忙拉個車,或是搭個車送他們回去。
馬局沒理他們,結果那羣人就站在車窗那邊說了好長一段時間,大多都是髒話。
後來馬局受不了了,直接破口罵娘,那些東西看到馬局這麼兇沒敢上前全部走了。
他以爲到這裡差不多就結束了,可哪想又過了十來分鐘,他感覺好像有人坐到了車頂,車頂上面傳來了咚咚咚砸車頂的聲音,而且隨着聲音越來越響,車頂好像要塌下來了。
他當時就尋思着要不要出去看看,不然這車頂塌下來肯定會砸到自己。
手都已經碰到車把了,他停住了,知道肯定是那些東西吸引他出去的手段,所以乾脆躺下又開始睡覺。
果不其然,躺下沒多會兒聲音消失了,車頂也完好無損。
“當時我就覺的,都是假的全是幻覺!如果我那個時候開車門出去了,我肯定會被那些鬼東西折磨死。”
我給上青玄揉着腰,還是很讚賞馬局的:“這種陰氣比較重的地方,碰上的所有事情都可能是幻覺。那些陰鬼會幻成你想象中的人,也會製造出一種讓你覺得很真實的幻象。其實都是假的。”
鬼沒有實體,能力不太強的他們可以靠鬼遮眼致人產生幻象來害人。
被鬼遮眼的人看不到周圍真實的情況,他們所能看見的景象全部都是那些東西展現給他們的景象。
舉個例子:像某個高校總是有人在同一個窗口跳樓自殺。
其實極大的可能性是因爲那些被害的人被死去的人遮住了雙眼。
被遮住雙眼的人,他們眼裡會出現一些本不該看見的畫面,像什麼熟悉的人站在某個地方招手引誘他他過去,又或是看見前面是條路,然後若無其事的讓你走過去。可其實那裡可能是個萬丈懸崖。
但是被遮住雙眼的人,他們會以爲那些畫面都是真的,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
陰氣重的惡鬼一類,他們大多也都靠幻覺害人,不過沒有鬼遮眼這麼麻煩。
他們只要將身上的陰氣纏着想要害的人,要不了幾天那個人就魂歸地府了。
這和鬼磨人一樣。
很多人都應該有過經歷。
拿去世的人來說。
有的時候,去世的人會忽然上來磨家裡還活着的人。
他們不磨陽氣重的,磨那種身體素質有點差,陽火低的。
去世的人會跟在他們身邊一直不走。
剛開始被磨的人可能只是覺得身體不舒服,腦子暈乎乎的。沒多久,會覺的渾身無力,感覺身上特別的涼,開始發燒,難受,再接着就是把不到脈,像是停止跳動了一樣。
最後上吐下瀉,開始說胡話。
通常遇到這種情況,都要找專門看事兒的人去看,看是誰跟着,要幹嘛,然後該送的送,該罵的罵。
如果不信的,由着那些東西磨,要不了多久,被磨的人就沒命了。
去世的人上來大多數都屬於那種沒道行,剛死或是死了有一些年頭但是陰壽沒結束的人。
像厲鬼和那些修煉出了道行的惡鬼們,只要周身的陰氣場夠強,他們小部分是可以接觸到人的。
殺人的手段也靠嚇,纏,致幻這一類,不過時間道行高時間短短,可能沒幾天就解決戰鬥了。
他們纏人,要不了幾天被磨的人絕對一命嗚呼,哪裡還給你機會讓你去找看事兒。
這類的厲鬼惡鬼,都是生前有着深仇大恨或是死的特別悲慘的人。
除了想要親手摺磨死仇人的那一類,剩下的那些厲鬼惡鬼們都是啥辦法都用,反正先弄死再說!而且弄死仇人他們還覺得不過癮!恨不得一天弄死三四個,管你們是誰。
像馬局剛纔碰上的那些就還好,再加上車子周圍有符咒和硃砂,他們就算是敲車窗也不敢進去。
“然後呢?”蘭元生接着問道。
馬局打了個哈欠:“然後我就繼續睡覺,結果我聽見了我媽喊我的名字。我當時出於本能想應聲,結果小土給我的護身符忽然燙了我一下。我就想到很有可能是鬼喊我,所以我沒答應她。哪想那東西跑到我車前,抓了地上的硃砂,還問我怎麼不理她?她說她能抓硃砂,不是鬼,說她是我媽,讓我跟她回家吃飯。這荒郊野嶺的,我媽出現喊我回家吃飯,合理嗎?”
“是不合理,誰家老太太腿腳這麼好,大老遠跑過來。”
上青玄嗤笑了一聲:“這些小鬼腦子多少不好使。”
“都是鬼了,還有腦子好使的?”我反問了一句,也跟着笑了。
馬局樂了,繼續道:“所以當時我就罵了她,她一個生氣指着我的鼻子說我不孝,對不起祖宗十八代啥的!還說要不認我這個兒子!這給我氣的呀,當時我就火了,坐在駕駛座上我也指着她就罵,啥髒話都出來了,罵了大約十來分鐘那東西可能是覺得我說話太難聽,走了。”
他說到這裡還有點委屈:“再後來安靜了一小會兒,沒多會兒你們就來了。我當時真以爲你們也是那些鬼化的,所以我才罵的那麼狠。真急眼了,想着硃砂反正也困不住車了,所以我就想着撞死你們...但我真沒想到你們是真人。”
他有些心虛的縮着頭。
我笑了,讚賞的對他豎了個大拇指:“很上道了,以後再碰上這種情況,你開口罵就行了。”
鬼怕惡人,尤其是破口大罵火氣旺的人,他們不敢近身。
馬局剛纔那麼兇狠,再加上又有警察的正氣壓身,那些東西肯定不敢上前。
“真的嗎?小土,那你看我有沒有修道的潛質?”
他激動的從後視鏡裡看我。
我還沒開腔,上青玄卻先說話了:“沒有,你好好做警察吧。”
“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我覺的我跟你們這麼長時間了,應該能算半隻腳趾頭踏入道門了,要不你們合計一下,等回了道觀問問你們的師傅需不需要徒弟?我不介意做你們師弟的。”
馬局眼裡冒星,有些激動的看着我們。
給青玄師兄按了最後兩下,我拍了拍手:“真沒有,馬局你不適合修道。你一臉正氣,眉間帶官,是做官的命,和我們道門無緣,就算是拜師了,學不出來啥的。”
兩句話說的馬局失望了。
“好吧。”
掏出了手機我看了一眼時間,確實不早了。
“明天我和萍萍回曲暢市,你們自己在啓南市多注意一下,有什麼事情及時溝通。馬局你身上雖然有護身符,但還是要以保護自己爲主要責任。出門辦事兒就算不穿警服也要把警帽或是帽子上面的五角星帶上。”
“爲啥啊?”
“邪不勝正。”
我輕聲解釋道。
他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等快到鴻升酒店的時候,馬局才大略問了一下我們要去曲暢市哪裡。
我就簡單說了一句曲暢市下游,因爲萍萍沒跟我講過她傢俱體是在哪裡,只是告訴我說在曲暢市下游。
所以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裡。
這一趟我過去的目的不僅僅是給萍萍解決明昏問題,最重要的是要去看一下衡水河的那口井。
上次做的那個夢我比較在意。
還有師傅的那一卦,困龍得水。
我當時以爲這一卦是師公單獨給師傅算的,可後來做了那個夢我纔想明白,師公這一卦發給我看不僅僅是我師傅的卦象,也是我的卦象,亦是那條龍的卦象。
如果真是這樣,我這一趟去說不定會有奇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