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我越順氣就越氣!
想着我下意識的握緊了拳手,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急促。
好氣啊,真的好氣啊!
“幫我把窗戶打開。”
咬了咬牙關我對着容扶文說道。
容扶文什麼都沒問,默默的將車窗搖了下來。
風從窗戶裡面灌進來,沒一會兒就消散了我一半的火氣。
閉上了雙眼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哈。”
吐了一口氣,我坐正了身子。
容扶文一直盯着我,見我沒事兒了,纔不冷不熱的問道:“劉老杆兒是誰?”
阮雲將車子開到了大道上,是去小市的公路。
宋連莊是不能住了,都是沒事兒瞎湊熱鬧的人。
今天晚上他們這麼多人圍着我,我要是再住進去,說不定明天範星悅家門口就堵的全是人!
“對啊,辰先生,你不是姓辰嗎?怎麼會姓後啊?”
阮雲好奇的問道。
惆悵的嘆了一口氣,看着自己手掌心上的疤痕,我有了一絲無助:“八歲前我姓後,後來我家裡人不要我了,我就姓辰了。”
話一出,空氣凝固了。
容扶文知道我以前的家庭關係,但是具體的他並不清楚,包括劉老杆兒的事情也只有我跟師傅知道,其他人並不知曉。
看向了兩人,容扶文用着一雙同情的眼神打量我,而阮雲則是很吃驚。
可他倆都沒有選擇繼續深問下去。
“他們叫我後家老四,是因爲我生下來的時候排行老四,我爹和我娘覺得沒什麼名字好聽的,就沒給我取名字。”
我沒多說,只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老四這個稱號。
阮雲心疼的嘆着氣:“哎,以前的老年頭真的,不是我說,封建迂腐的思想太嚴重了!”
我搖着頭:“不僅僅是以前,現在也一樣。”
只要有人存在,封建思想就永遠不會消失,無論是什麼年代什麼地方,或多或少都會有。
“那個劉老杆兒,你真的對付不了嗎?”
車子裡面沉默了一會兒,容扶文忽然問道。
我脖子枕着座椅靠墊,眼珠子望着車頂轉了好一會兒。
“應該打不過吧。”
當年劉老杆兒並不算厲害,但是他藉助李家村後山那顆槐樹的優勢的確是差點將我和師傅埋葬在了後山內。
現在距離當年又過了那麼久,誰都不能確定劉老杆兒的道行到底有多深。
拍了拍手掌心,我輕聲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輕看了他,時刻提防着吧。”
杆兒叔...其實很可憐。
一輩子就毀在了李道光一家的手裡!
當年如果不是李光良他們見色起意,又怎麼會害死劉老杆兒媳婦,還連累了他爹孃和未出生的孩子。
他如今成這幅模樣,李道光他們是罪魁禍首,而且罪無可赦。
容扶文看我面色不太好,隱晦的問了問當年關於劉老杆兒的事情。
我一五一十的同他說了。
包括劉老杆兒最後害死了李道光他們的事情。
等我說完,阮雲氣的直摔方向盤,照着李道光他們死命的罵,罵完之後覺得不過癮,順帶問候了劉老杆兒。
說李道光他們喪盡天良,也說劉老杆兒喪盡天良。
總之在她嘴裡,倆人沒一個好人。
容扶文則是實事求是的客觀評論了一下這個事情。
雖然很客觀,但是大多還是偏向於劉老杆兒一家。
說如果沒有李道光他們這一茬子事,現在的劉老杆兒應該家庭和睦,幸福美滿。
我沒和他們過多討論這個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討論誰對誰錯還有什麼意義?
要面對的是現在纔對。
嘆着氣,我靠在座椅邊將車窗又往下搖了一點。
天很黑了,無邊的夜色盯着盯着就讓我陷進去了。
三人都沒再說話,車子也一路進入到了小市內。
這個時候已經快九點了,對比起農村來,小市夜生活還是很不錯的。
大路上的燈光照的透亮,道路兩邊全是小吃攤,熙熙攘攘的人羣來回的走動,顯得空曠又顯得不空曠。
炊煙四起,叫賣聲透耳而來。
阮雲將車子停在了馬路邊的停車位,解開了安全帶指着不遠處的高樓說:“我訂好房間了,今天晚上就委屈兩位先生住酒店了。”
都住酒店了,還委屈啥。
“酒店已經很好了,如果住酒店要是委屈,那我前兩天住的地兒才叫真委屈。”
我說的是住墳地兒的事情。
推開車門下來,阮雲邊笑便道:“容先生帶過來的人,馬上讓小新安排住處,估計離這邊不遠。容先生千萬別擔心,肯定不會讓他們無家可歸的。”
容扶文也笑了,打趣道:“沒關係,睡墳地也行。”
他倒是不心疼,上來就讓他們睡墳地。
看來平時他們出差沒地兒住的時候,應該很喜歡睡墳地。
這不行啊,以後高低我得抽空帶他們找個地兒比較大,土比較鬆軟的墳圈睡上一晚。
讓他們體驗一把奢華的感覺!
“行了,請你們吃飯,辛苦一天了。”
阮雲雙手叉腰,看着道路兩邊的小攤嘴巴都合不攏:“今天一天了我都沒怎麼吃東西,餓死了。”
摸着肚子我附和着點頭:“我也餓一天了。”
容扶文斜着看我,伸手學我摸肚子:“那巧了,我也是。”
阮雲被我倆逗笑了,手一擡做了個衝鋒的手勢:“還等啥,走了,乾飯!”
話還沒說完,人就大步流星的躥到了一邊的攤位上。
我和容扶文對視了一眼,無奈的笑着往小攤裡面走。
才幾分鐘不到,三人就分道揚鑣了。
等採購結束後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
在頂頭集合,找了個還算是比較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
每個人手上都拎着兩手東西,將大桌子一拼,東西往上一摞,瞬間小吃的香味涌入了鼻子裡。
阮雲屯着口水,阮雲將面前的奶茶遞了過來。
“辰先生,容先生,給,奶茶。”
“謝謝。”
上手接過奶茶放到了一邊,看着滿桌子的小吃,沉鬱的心情都跟着好了很多。
容扶文將奶茶直接戳破,喝了一口後推到了一邊默默的看向了不遠處的人羣。
“這個裡脊肉特別好吃,我剛纔去的時候,好多人在排隊,你們快嚐嚐。”
見容扶文眼神走遠了,阮雲熱情的將面前的炸串遞了過來。
容扶文低下了頭回過眼神,擺手拒絕了她:“謝謝,不用了。”
被推了一下,阮雲又將裡脊肉推了過去:“啊?容先生你不吃嗎?這個真的很好吃!我剛纔都嘗過了!我買了好多呢,別客氣啊。”
容扶文伸手擋住阮雲遞過來的炸串,臉上寫滿了拒絕。
被他侷促不安的樣子逗笑了,我拿起一串裡脊肉送到嘴邊,嘟嘟囔囔的說着話:“他是全真派,不吃肉。”
容扶文是全真派的弟子,已出家,不能食葷。
“啊?”
聽到容扶文是全真派不能吃肉,她快速收回了手,不好意思的撓着頭:“對不起,容先生,我以爲你沒忌口呢。”
容扶文的臉上恢復了平靜:“沒事,你們吃吧,我吃點素就行了。”
他拿起了面前的一串青菜呲溜了一聲送到了嘴邊。
阮雲朝我嚕拉着嘴,攤開了手纔將那串容扶文沒吃的裡脊肉送到了自己的嘴裡。
我也朝她攤開了雙手,信手拿着竹籤串故作輕鬆道:“容高功,這次事情基本解決了。劉鍋口裡的那個老乞丐就是劉老杆兒。劉鍋被抓,灰婆子也被抓了,李豔豔和範星悅的事情基本上也算解決了。明天咱們休整一天,後天我們啓程去龍源風景區。”
他放下了竹籤,好看的眉頭顰蹙了起來:“這麼着急?你不是說要等固原他們來嗎?”
“等,不在這裡等,去龍源風景區附近等,提前瞭解一下情況。”
我是很着急,因爲劉老杆兒也在。
師傅說他可能是爲了龍的事情找上我,那我有理由懷疑他的目標是那條龍。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找那條龍。
但是我知道,如果被劉老杆兒先找到,他很有可能會像當年跟老槐樹結下血誓的後果一樣!
不堪設想!
容扶文雙手交叉,表情凝重又嚴肅:“如果龍真的被封井裡,憑藉我們的力量是不夠的。辰土,我覺的我們有必要將這個事情通知所有人,人多力量大,總能找到一星半點的線索。”
喝了一口奶茶,我又吃一根金針菇。
容扶文的意思我明白。
單憑我們幾個人是不可能搞定現在的情況。
他是想讓我們上清道觀和南山道觀以及國家檔案局聯手來處理這次的事情。
而且是長輩出馬。
見我不說話,容扶文又道:“辰土,你在聽嗎?”
丟掉了籤子,我舒了一口氣:“我在聽,這個事情我會和師傅說,但是上清道觀會不會選擇全部出手我不能保證...南山道觀那邊我不好說,你自己跟固原說吧。”
抽了一張紙我擦着手上的油,將紙團捏在手裡我掏出了手機給師傅去了消息。
容扶文也掏出了手機開始挨個發消息。
不過他不是私發,而是在我們之前建好的那個大羣裡發的集體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