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幾點啦?還不起來做飯!”
“你就睡吧你,睡死過去我還省心了呢!”
許諾的母親扯着女高音般的嗓音,迴盪在幾十平方的房間裡,顯得如此的真切和刺耳!
“媽,今天週六不上學,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多睡會,就不起來給你做早飯了,要不你自己先做點吃吧!”
許諾說話的聲音很小,有些虛弱無力,如果不是房間空間小,外面的人根本都聽不到。
許諾的母親並沒有因爲許諾說自己不舒服而停止發脾氣,更是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就裝吧你!想讓我關心你想都別想!你就自己在家睡吧,睡過去纔好!”
“媽,我真的不舒服!沒有騙你!”
許諾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蒼白無力,更沒有多餘的力氣和她的母親爭吵!
“嗡...嗡...”放在客廳上面的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響,許諾的母親趕緊拿起了手機,看到手機來電所顯示的名字,扭曲的表情瞬間變得很溫和,嗓音溫柔的小聲說道:“喂,王哥啊,我馬上就過去了,先掛了啊,我收拾一下就走了,等我啊!”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匆忙的來到梳妝檯面前,拿起了一盒粉底,開始向自己的臉上頻繁的塗抹,整張臉瞬間被塗抹的煞白,就想塗了一層白色麪粉一樣,毫無血色,如果換做夜裡,肯定會被嚇一跳。
仔細看了看鏡子裡面化過妝後自己,許諾的母親感覺還挺滿意,便匆匆忙的拿起了掛在衣物架上面的黑色皮的包包,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砰...!房間門被重重的關上,整個狹小的房間似乎能感覺到輕微的震動,當許諾的母親踩着高跟鞋緊忙的走出小區大門的時候,她的身後總是有些中年婦女,在一起三言兩語的議論着她。
“你看看哪個張淑雲,這大年紀了,還天天化妝穿高跟鞋,臉白的給胡了一層面粉差不多,晚上看見她還以爲碰見鬼了呢!”
“就是,就是,還穿着高跟鞋,別不不小給摔着了,萬一給摔骨折了,後悔也晚了”!
“你們知道她去上班還是約會哪個野漢子啊?”
”誰知道呢,肯定不是正經上班,哎,可惜了她女兒啊,多懂事乖巧怎麼就攤上了這樣媽呢!”
對於這種事情,許諾的母親張淑雲並不在意,就算聽進了她的耳朵裡,她也不會回過頭和她們謾罵,就只是裝作不在意,或者裝做聽不見,就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一種生活一樣。
嫉妒和虛榮在這個老舊不堪破舊的公寓裡就像被放大鏡給無限的放大再放大,直至內心深處隱藏最隱秘的角落,徹底的暴露的出來。
次日清晨,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白色霧氣。
“有人在家嗎?”南千哲有點着急的敲打着許諾家的房門,但是並沒有人迴應。
南千哲只好抓住門把手轉動一下,房門並沒有鎖,所以很輕易的就被拉開了,南千哲也沒有多便直接走進了裡屋。
低聲喊道:“許諾在家嗎?”
”是千哲嗎?你怎麼來我家了?”許諾的回答顯然很虛弱,聲音很小。
“我有點不舒服,好像是生病了,我給你開門進來吧!”
許諾從牀上艱難的起來打開了臥室門,當南千哲看到許諾蒼白的臉,連忙問道:“你沒事吧,哪裡不舒服啊?”
“感覺好冷,頭還有暈乎乎的!”許諾說完又趕緊回到了自己的被窩,用被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南千哲來到許諾的牀邊,用手背輕輕放在許諾的額頭上面,頓時感覺手背很燙,南千哲急忙說道:“你發燒啦啊,走趕緊去醫院,起來我揹着你去!”說完南千哲就要給許諾拿放在衣服架上面的棉衣。
許諾看着南千哲爲她着急的樣子,內心也很感動,八年了沒有人真正的關心過她,愛護過她,她只有南千哲,但是她只能把南千哲這樣的優秀的男孩當大哥哥看待,不敢有一點多餘的想法,因爲她自己知道配不上他,也許這樣也挺好,也挺知足了。
許諾輕輕的咬着嘴脣,輕聲說道:“我不想去了,喝點開水就好了吧,去醫院還得花錢,我沒錢...!”
因爲許諾的母親每個月給她的生活費很有限,在學校裡也很少去食堂吃飯,大部分都是吃的泡麪,或者麪包,纔算勉強夠用,更別說有剩餘的錢了,所以自己都不敢生病,怕沒錢去醫院。
南千哲看了看許諾有點發紅的眼眶,內心一陣酸楚,用手輕輕撫摸着許諾的額頭,溫柔的說道:“生病了就得去看醫生,就你這林黛玉般的身子板,你以爲你抗的住啊?萬一扛不住怎麼辦,把衣服穿上我揹着你下樓,打車去醫院。
南千哲說完,也沒有經過許諾的同意,把衣服披在了徐諾的身上,揹着許諾就着急的往門外走。
許諾有點着急的說道:“放我下來,你讓那些樓道里的人看到的又不知道怎麼說呢,萬一讓你媽知道你又來這裡不罵死你啊?”
南千哲沒有搭理許諾的言語,也不顧及樓道里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刁婦用着各種各樣投向他們倆的眼神,一路小跑着下樓來到小區門口,坐着出租車直接去了附近的醫院。
八年前南千哲一家人還沒搬離這座老舊的小區,和許諾家在同一棟樓,兩個人從小就在一起玩,一起上學,放學,直到許諾十歲那年,父親的不辭而別徹底改變了許諾的命運,母親也因此精神受挫,對母親對她的關懷備至,到如今的非打即罵!
然而反觀南千哲的命運確和她的恰恰相反,那一年南千哲的父親和朋友合夥包了一個房地產工程,並將所有的積蓄全部投了進去,那時候中國的房地產行業漲幅很大,沒想到南千哲的父親賺的盆滿鉢滿,南千哲一家人隨即便搬離了這座讓人感到窒息的破舊小區,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買了一棟別墅,南千哲的父親和母親也對他疼愛有加,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
英國有一位哲學家曾說過,每一個人從降臨到這個世上的那一刻開始,就像是揹負着某一種不同的命運,你無法改變的命運!
也許是虛無縹緲,還是真實存在,也許冥冥之中早已經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