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聲響起,蘇婉擡頭看了眼講臺上的老師,安靜的趴在桌上望着窗外,曹慧的桌上立着本書,目光卻落在藏在書桌裡的小說上,蘇婉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聲,“婉兒走了,我們該去吃飯了。”祁夢雪收回手看着還未清醒的人,蘇婉睜開惺忪的睡眼迷茫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教室裡已經空了大半,她目光落在祁夢雪身上,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身邊空了的位置若有所思,
祁夢雪看了眼窗外,眼裡含着若有若無的笑,“你也太能睡了同桌都叫不醒。”劉穎站在祁夢雪身邊靜靜地看着,目光時不時的落在門外,催促着,“走了,我們去食堂吧。”
食堂里人並不多,三人點完午餐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剛坐下劉穎就擡起頭看着對面的兩個人好奇的問着,“你倆去新畫室了麼,怎麼樣啊?”還沒等倆人回答,三人的午餐就被端了上來,“沒去呢,什麼樣我們也不知道,昨天搬家收拾完已經很晚了,今晚去就知道了。”祁夢雪低頭安靜的吃着午餐。
蘇婉嚥下口中的食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劉穎,“好像我們很久沒在一起吃飯或出去玩了吧。”聽到蘇婉的話,倆人同時擡起頭看了眼彼此,祁夢雪莞爾一笑,看着劉穎點點頭,“是啊,現在我們都搬出去了,以後就能經常見面了。”三個人看着彼此都笑了。
自從劉穎搬走後,蘇婉和她的交集越來越少,雖然見面依舊說話,可她倆之間終究存在着某種芥蒂,或者說這芥蒂從一開始就存在,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才越來越明顯。
枯黃的葉子被風吹落飄向遠方,每到下課祁夢雪倆人就不見了人影,教室裡三五好友聚在一起或閒聊或結伴外出,只有她還是一個人孤單的座在窗前,望着窗外飄零的落葉,放學的鈴聲如約而至,蘇婉收拾好課本,剛擡頭看見劉穎拽着祁夢雪,倆人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她憂鬱的眼裡閃過一抹失落,一個人離開了學校。
昏黃的燈火照亮漆黑的夜色,閃爍的霓虹掩蓋着落葉的淒涼也襯托着夜的憂傷,蘇婉並沒有直接回住的地方,而是去了趟文教買了繪畫用的東西,因爲之前美術老師囑咐過買什麼牌子的所以很快就離開了,又回了趟住的地方,打開門發現祁夢雪繪畫用的東西已經不見了,蘇婉瞭然一笑看了眼窗外,憂鬱的眼裡帶着淡淡的落寞。
樹上的麻雀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好似沒什麼煩惱,新畫室在教堂附近,從住的地方出來,沿着賣手機的街走到盡頭就能看到教堂,教堂旁有條小路,順着小路走幾分鐘就到了,蘇婉站在畫室門前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零星的座着些學生,大致掃了眼都是陌生面孔,應該是另一位老師帶來的,她目光落在祁夢雪身上。
祁夢雪面前放着一個畫架,畫板已經放好了,她身邊空着一個位置,正笑眯眯的看着蘇婉,招呼着,“婉兒過來啊。”蘇婉走到她身邊放下手上的東西認真打量着畫室。
一進門就能看到一張辦公桌,桌上凌亂的放着些東西,在桌的一側靠牆的位置上放着些石膏和瓶瓶罐罐,蘇婉收回目光拽過一個畫架把畫板放在上面,剛收拾完坐下美術老師就拎着包不緊不慢的走進來,身後跟着一位年輕女教師,那女教師看了眼在座的學生微微一笑,自我介紹着,蘇婉並沒有記住她叫什麼,只知道那她很漂亮人也很隨和。
美術老師來到她倆身邊,看了眼擺好的顏料滿意的點點頭,蘇婉不知道祁夢雪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可能是和陳君然一起去的,也可能是和劉穎一起去的。
美術老師拽過一把椅子,在上面鋪了塊布又放了個罐子,罐子旁放了幾個蘋果,弄好這些美術老師擡頭看了眼倆人,指了下襬好的靜物,“你倆先畫輪廓,畫完叫我。”
畫室裡恢復了安靜,只有畫筆在紙上發出的聲響,偶爾會有老師從學生身後經過,有時也會指點一二,蘇婉放下畫筆看了眼窗外閃爍的燈火,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祁夢雪身上,倆人同時看向美術老師。
美術老師坐在畫板前看了眼對面的靜物,耐心的講着色彩關係,偶爾會調上一些顏色畫在另一張紙上,她放下畫筆詢問的目光落在倆人身上,見倆人沒什麼問題朝辦公桌走去,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下,回頭看着倆人好像想起了什麼,提醒着,“你倆先換張紙熟悉一下色彩搭配,熟悉完再畫個蘋果練習一下,這組合明天再畫吧。”
換好畫紙,倆人認真的熟悉着色彩,蘇婉將最後一個配色畫在紙上,擡頭看了眼祁夢雪,她正認真的畫着蘋果並沒有發現蘇婉的目光,蘇婉收回視線落在那個蘋果上。
新來的女教師走到蘇婉身後看了眼蘋果,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身邊,仔細的講着明暗、色彩與分界線的區別,又拿起畫筆認真的改着。
美術老師看了眼時間,站在辦公桌後看了眼還在畫畫的學生們,“今天的課先到這兒,大家也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她看了眼蘇婉身邊的女教師,剛好女教師放下畫筆看了她倆一眼,囑咐着,“你倆也早點回去吧。”她走到窗前靠着窗臺看着離去的學生。
祁夢雪已經站在她身邊等着她了,等她收拾完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婉兒,今晚我不回去了,一會兒他來接我。”停頓了一會兒,笑眯眯的挽起蘇婉的胳膊,“當然我也不會拋棄你的,回去的路我和你一起走。”蘇婉看着她淺淺的笑了,一起離開了畫室。
幽暗的燈光照亮遠去的路看不到盡頭,剛離開畫室沒多遠,說笑的兩個人就發現從對面走來一個人,他與夜的顏色一樣只是嘴裡時不時的吐出些煙霧來,當蘇婉看到來人時皺了皺眉,不着痕跡的看了眼身邊的人。
祁夢雪松開蘇婉的胳膊,看着對面的人甜甜的笑了,溫柔的眼裡透着甜蜜,等那人走近祁夢雪挽起他的胳膊,看着蘇婉不放心的叮囑着,“婉兒,你自己一個人小心些,有事給他打電話別讓我擔心。”她看了眼遠去的路忽然牽起蘇婉的手,“你還是和我們一起吧,正好我倆送你回家,這樣我還能放心些。”
蘇婉看了眼她身邊的人搖搖頭,拒絕着,“你倆先走吧,我一個人可以。”她憂鬱的目光落在遠方,眼底藏着淡淡的憂傷,陳君然扔掉手上的菸頭,深邃的目光落在蘇婉身上,“走吧,正好也順路,不然她會擔心的。”他摸了下祁夢雪的腦袋,眼裡滿是寵溺,昏黃的燈光拉長三人的身影,寂靜又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