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034 十萬元支票
賀煜不做聲,只抿一抿脣。?燃文小說?? w w?w?.?r?a?n?w?e?n?`o?r?g?
就在此時,林美娟也過來了,身邊還跟着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是李曉彤和李曉筠的父親——李坤。
“李叔,下班了?”賀煜客氣地打出招呼,語氣平和,並無任何恭維或敬畏。
李坤倒是笑容滿面,熱情殷切,與林美娟一樣,對賀煜這個未來女婿是越看越滿意。
接下來,大夥一起回屋。乾淨整潔的飯桌上,擺滿了豐富美味的佳餚,林美娟一個勁地招呼賀煜品嚐,李坤則開始了男人慣有的話題,“阿煜,聽彤彤說你越來越受爺爺器重,看來賀氏集團的接班人之位非你莫屬。”
賀煜持碗筷的手陡然頓了頓,並不狂妄自信地附和,也沒謙虛否定,只淡淡一笑。
“對了,我前天跟彤彤的三叔通過電話,他說你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可以找他。”李坤繼續侃侃而談,“至於我這邊,也常跟國土局的同僚吃飯,我可以安排你認識一些相關人物。”
賀煜終於做聲,出乎意料地婉拒,“謝謝李叔,我想,暫時還不需要。”
彤彤的三叔李盛,曾經是國內知名的地產大亨,因陪妻子養病,於五年前結束國內的生意,舉家移民澳洲,順便在那邊重操舊業,建立了一個新的地產王國,因此在國內地產界還是有着一定的影響力。
李盛是個癡情種,儘管妻子無法生育,但他一直不離不棄,自小疼愛李曉彤,視李曉彤爲己出,當年移民時,把這棟位於貳沙島的億萬別墅過戶給李曉彤,這也是爲什麼身爲政府官員的李坤能“住得起”這麼奢華昂貴的豪宅。
晚餐後,在李坤的盛情邀請下,賀煜陪他茗茶,間中談論的話題又是關於政商兩界,直到九點多鐘才消停。
賀煜重返李曉彤的臥室時,李曉彤已經吃過藥,昏昏欲睡中。
“煜,假如你能不走那該多好。”李曉彤滿眼深情和眷戀,拉着他的手。
賀煜在牀頭坐下,另一隻手輕撫着她的臉龐,一會,低聲道,“多休息,我等你好起來,然後,帶你去酒店住兩天。”
“嗯,我們還要去找那個幫你畫素描的女孩,讓她給我們畫雙人的!”李曉彤便也一掃傷感,興致勃勃地接話。
賀煜則微微一愣,依然沒對此事給予任何迴應,身體緩緩朝她趨近,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路上小心,拜拜!”李曉彤眼中恢復依依不捨。
賀煜與她來個最後的眼神交匯,徹底步出她的臥室。
一樓的大廳,李坤夫婦還在看電視,李曉筠也是。
“煜大哥,你要回去了?”李曉筠首先起身,一臉嬌笑。
賀煜像往常那樣,略略抿脣,繼而越過她,客氣地與李坤夫婦辭別,然後,驅車離開李家。
寧靜的道路上,他心不在焉地轉動着方向盤,聽着輕音樂,大約二十分鐘,回到家中。
父母收過他的電話,早已休息,他也直接回到自己的臥室,準備放下公文包時,大手猛然一頓,高大的身軀隨即在沙發坐下,打開公文包,取出畫紙。
凝望着畫上的自己,他腦海不由自主地浮起昨晚的那些畫面。原來,儘管他處於醉酒當中,卻還是出奇地記住了當時的情景……
她的身材,比想象中還要好,簡直是個迷人的小尤一物,簡直就是男人的剋星,不然,他也不會把持不住。
隨着美妙的遐想,賀煜身體逐漸往沙發背上靠去,閉上眼睛,全身放鬆,更加放縱自己的思緒,回味那一幕幕令人血脈賁張的旖旎畫面,然後,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粗重,全身血液都在翻滾、沸騰,結果,化成一聲悶哼和低咒爆發而出,他迅速睜開了眼!
緊接着,握在手中的畫被他像是避瘟疫似的甩開,偉岸的身軀倏然站起,火速衝進浴室……
同一時間。
凌語芊的臥室,大燈已熄,只有偶爾從窗外射進來的一絲光芒劃破屋裡的漆黑,光線穿過蚊帳,映出她子夜繁星般晶亮的美眸,還有那悲愁遍佈的絕色容顏。
下午從池振峰那得知賀煜去找李曉彤,她當即如遭五雷轟頂,一路狂奔回辦公室。
本來,她想請假,去一處廣闊無人的地方盡情發泄出心中的痛楚,但最後的一絲理智讓她打消這個念頭,結果就那樣躲在辦公室裡,痛哭流淚到下班。
回到家中,她佯裝若無其事地吃飯,吃完後對母親和妹妹藉口說由於昨晚加班通宵,想早點休息,爲了逼真,她還把燈熄了,靜靜躺在牀上,哀愁傷痛到現在。
昨晚確定他就是天佑之後,她想了一整夜,心中百味陳雜,除了震撼欣喜,還有惆悵傷感,而今天,多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他和李曉彤的關係,她早已清楚,但由於當時還沒完全確定他就是天佑,她便一直壓制着,而現在,是再也無法剋制和自欺欺人。
興許,一切於他看來都很理所當然,可她不這麼想,她接受不了他對她的各種疼愛、柔情和承諾已經轉到別的女人身上。
他說過,這輩子只愛她,只牽她的手,只會對她溫柔,而且,以往每次恩愛後,他都會與她情話綿綿,繼續溫存。
而現如今呢?
儘管昨晚他最後關頭打住了,可他也不該沒有隻字片語,不該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打着愛的旗號去見另一個女人,昨晚他喝酒,看來並非因爲與李曉彤吵架,那麼,他們今晚應該在一起,此刻,他在做什麼?是否也會……
一想到他有可能對李曉彤做出昨晚對她那樣的事,凌語芊心頭除卻痛,還有一股難言的悲憤和怨恨,大壞蛋,三心兩意的大色郎!
她邊在心裡痛罵,眼淚卻不止掉落,卻又不由自主地回憶彼此在一起歡度過的各種快樂時光。儘管他已經不記得她,已經有了另一個女人,她卻依然無法不愛他,無法停止爲他哭,爲他痛……
接下來的下半夜,凌語芊又是無眠到天亮,然後再一次化上久違的濃妝,鬱鬱寡歡地回公司。
剛坐下不久,忽然接到李秘書的來電,說是……賀煜找她!
他終於召見自己了!混蛋!
凌語芊放下電話之後,身體禁不住地顫抖起來,嘴裡雖然抱怨着他,可內心難掩高興和激動,那份喜悅甚至沖走折磨了她一天一夜的傷痛,她連忙取出鏡子補妝,確定狀態尚可,纔出現在他的面前。
相較於她的激動澎湃,賀煜似乎很淡定,應該說,整個人一如既往的冷漠,那雙高深莫測的銳眸,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視了她數秒,而後,拿起桌面的支票,面無表情地遞給她。
凌語芊蹙了蹙眉,但也遲疑地接過,看清楚裡面的內容時,心中困惑更甚。
“這十萬元支票,你拿走,昨晚的事當做沒發生過。”薄情的話,自冷冽的脣間迸出,賀煜五官深邃的俊顏上,仍無半點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