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鬱染提着牛皮紙袋,走出龍騰小區,攔了輛出租車回家。她手機摔壞,出門前就沒帶,所以連時間都不太清楚。
南城城市廣場,顧明將車停靠在路邊,他坐在廣場中央石凳上,估摸時間,覺得時鬱染應該已經見過君宸。他拿出手機,給時鬱染打電話。
第一通沒接,顧明以爲時鬱染沒聽見鈴聲。可接連打了三通,全是以忙音告終,顧明臉色陰沉。
“是不是小染沒有拿到東西?應該是,那樣東西那麼重要,君宸怎麼可能輕易給她?”顧明以爲,時鬱染沒有拿回牛皮紙袋,他坐在石凳上,思考該如何將牛皮紙袋拿到手。
龍騰小區別墅內,君宸在時鬱染走後,從房間走出,坐在客廳沙發處。君姨坐在他對面,眼眸關切看向君宸,“身體情況如何?傷勢醫生處理過麼?一定要處理好,不能留下後遺症。”
君宸淡定搖頭,他從茶几底下翻出香菸,想點上,但被君姨搶走打火機。君姨對他搖頭,疑惑問道:“你平常不怎麼抽菸,怎麼今天突然要抽?”
“突然興起而已。”不做解釋,君宸放下指間香菸,他神色淡然從容,不見任何情緒變化。
君姨尋思許久,問道:“我見到時鬱染離開,拿着一個文件袋,你不會把離婚協議書給她了吧。”
君姨瞭解他,但凡他抽菸,肯定是很煩躁,情緒混亂不受控制之際。她不用細想,就猜出君宸給時鬱染的牛皮紙袋,裡面肯定裝着離婚協議書。
君宸點點頭,掃了眼被他放在茶几處的香菸,伸手揉了揉緊皺的眉心,理智剋制住想抽菸的衝動。
“宸少,保健醫生來幫您換藥。”連牧走進別墅,他身後緊隨一位醫生,赫然就是之前幫時鬱染做檢查那位。
“嗯,快給他換藥。”君姨向醫生招招手,讓他趕緊幫君宸換藥。
君宸手臂受傷最嚴重,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換藥。原定於這次換藥,君宸是在宮殿,可時鬱染到來,君宸帶她回別墅,計劃被打亂。連牧趕忙找醫生,帶他來別墅。
“宸少,您的
手臂這段時間千萬不要用力,換藥一定要及時。”保健醫生很快幫君宸換好藥,他提醒君宸幾句。
君宸讓連牧記下換藥時間,以後不需要醫生老跟着他,他可以自己換藥。
“怎麼開車那麼不小心,受傷這麼嚴重。”君姨坐在旁邊,觀看完君宸整個換藥過程,她想即便是君宸,自制力極其強大的他,仍然在換藥時,眉頭緊皺,傷口一定非常痛。
而且,解開紗布,君宸手臂一道纖長,尚未癒合的疤痕,觸目驚心。君姨越看,越氣憤。
指着君宸斥責他,“爲什麼親自開車?受傷這麼嚴重,是不是該慶幸,老天留下你一條命!”
不光君宸被罵,包括站在不遠處的連牧,同樣遭殃。君姨起身,走到連牧面前,指着連牧鼻子罵道:“身爲秘書,竟然不顧宸少安危,讓他獨自一人開車。甚至沒帶一個保鏢,你說,你這個秘書做的失職麼?”
連牧訕笑,他看了眼宸少,見君宸並無反應,急忙向君姨解釋道:“這次會出車禍,主要原因是人爲。”
話未說完,就被君姨打斷,君姨冷笑,指着連牧,繼續罵道:“我當然知道是人爲,你失職,他不理智!親自開車,這不出車禍了!”
連牧搖頭,說道:“我說這次車禍是人爲,是因爲宸少的車,是被人剪斷剎車,關鍵時刻剎不住車,翻下山崖。”
“剪斷剎車?”君姨蹙眉,她回頭看了眼君宸。君宸神情如常,並無震怒。
那說明,剪斷剎車的人,君宸並不想追究她的責任。
而整個帝國,能讓君宸作出如此決定的人,應該只有一個。
“時鬱染,是她。”君姨身形一晃,在連牧攙扶下,她走到沙發旁坐下,不停嘆息,“這是君宸欠她的,必須還,一點點的還。”
君宸坐在君姨對面,他終究還是點了根菸,抽幾口,就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內,“我放她自由,今後她不是帝國第一夫人,她和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客廳內,瀰漫着煙味。君姨睜大雙眼,她透過重重煙霧看君宸,只
能看到他臉龐輪廓大概,竟然看不清他現在是什麼神情。
“君宸,你想清楚,你把她放走,如果她和顧明在一起,甚至可能過幾天就結婚……到時候,你不要後悔!”君姨情緒激動,她原以爲,君宸將離婚協議書給時鬱染,是想和時鬱染重新開始。
可現在,聽君宸這麼說,直覺告訴她,君宸可能真的要徹底放手!
連牧守在一旁,見君姨情緒激動,將一些最近的消息告訴君姨,“韓小姐宣稱自己懷孕,說孩子是宸少的。”
君姨聽完,冷笑連連,氣憤說道:“懷孕?怎麼可能。就算她懷孕,也一定不是君宸的孩子!”
話鋒轉向君宸,君姨氣急,質問道:“君宸,這件事你自己心裡清楚,孩子肯定不是你的。你爲什麼不將韓美璇丟進監獄,反而要和時鬱染劃清關係?你別告訴我,你想讓韓美璇做你妻子,讓她成爲第一夫人。如果真是這樣,我第一個不同意!”
“韓美璇?丟進監獄?放心,對她,對韓江,手段不會這麼簡單。”君宸冷冷說道,他剛說完,君姨就愣住了。
聽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君姨看連牧,連牧朝他搖頭。君姨都聽不明白,他怎麼可能懂?
“有些舊賬,該算算。有些人總以爲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威脅我,他應該不太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威脅。”君宸冷笑,連牧心頭一凜,宸少這話直指顧明,看來,宸少是下定決心,要清算和顧明之間的過往!
“顧明威脅你幾次了?曾經你那個混賬父親,拿着刀威脅你承認顧明的存在,你哪怕被他一刀刺進心口,都沒有答應,爲什麼顧明能夠威脅成功?難道,顧明是用和時鬱染有關的事情,來威脅你?”
君姨臉色忽然下沉,提及君宸父親,客廳氣氛瞬間變僵。
連牧大氣不敢出,站在一旁低下頭,不敢說半個字。
只有君宸,臉龐依然冷硬,他視線凌厲,飄向他的房間,那裡,時鬱染是整棟別墅中,時鬱染氣息最濃厚的地方,薄脣輕啓,君宸淡淡說道:“我會捨得放她走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