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郊外度假山莊,清晨收到短信,君姨花了點時間,收拾妥當,獨自一人拎着行李,站在山莊外,等司機來接她回市區。
在這裡與世隔絕過了一個多星期,君姨總算能夠冷靜下來,反思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到底對不對。
得出的答案,是她溢滿眼眶的內疚。
“大小姐。”司機開着車緩慢而來,度假山莊位於山脈之上,路途較遠而且比較狹窄,稍微不慎,可能會醞釀出嚴重的車禍。
朝司機點點頭,君姨親自拎着行李,鑽進車廂內。
“夫人跟宸少情況如何?”回去途中,君姨忍不住想多打聽點,關於時鬱染跟君宸的消息。
她在外面時間雖然不長,可幾乎算的上是與世隔絕。什麼消息,都沒法傳到她這裡來。
“大小姐,我只是一個司機……”司機認真開車,推脫沒回答君姨的問題。
車開的緩慢,君姨歸心似箭,等回到龍騰小區,她走的比較快,走到別墅外。
可就在即將進別墅時,突兀的頓住了腳步。
“大小姐?”司機幫她拎着行李,見她站在別墅外,明明很想進去,卻又不進去,覺得疑惑。
“我……我……你先去做事吧。”君姨匆忙掩藏住自己的尷尬,她那樣對時鬱染,怎麼可能理所當然的去見時鬱染?
除了愧疚,她現在心底裡,還是愧疚!
“大小姐,宸少跟夫人,今天一大早就去醫院了,我聽連秘書說,是夫人要去做什麼手術。”司機見君姨臉色極差,將他知道的消息,一股腦全部告訴了君姨。
君姨一怔,手術?時鬱染?
應該,就是流產手術吧!
“他們現在還在醫院麼?”君姨問道,司機不知所措點點頭。
見司機點頭,君姨將行李放進別墅,吩咐司機道,“送我去醫院,快,送我過去。”
“好好好,大小姐,你彆着急,我現在就送你過去。”司機領命,再度發動汽車,送君姨去了南城醫院。
去醫院路上,
君姨滿心的忐忑。
她想給自己機會,阻攔時鬱染做手術。可現在時間不早,如果時鬱染他們是一早就去了醫院,手術鐵定已經做完。
“大小姐,你臉色不是很好,需不需要請醫生做做檢查?”司機關切問道,君姨在君家很有威望,這次去度假山莊去的非常突然,幾乎所有人都摸不準,君姨到底爲什麼要去。
君姨搖搖頭,她現在臉色差,醫生治不了。只有見時鬱染平安無事,她才能稍微安心!
南城醫院,時鬱染躺在病牀上。她脣邊帶着點無奈。
這是她這個月,第幾次住在這間病房裡了?
記不清了,她大概只知道,以後再也不想來醫院了。
南城醫院,已經成爲她的傷心地。
“宸少,君姨來了。”連牧走進病房,提醒道。病房門虛掩,在他身後,清楚可以看見,等候在病房外的君姨。
手術結束,君宸就坐在病房裡,他隔着一面茶几,坐在沙發前,靜靜看着時鬱染身體情況。
時鬱染被他看的怪怪的,就將臉別過去,不跟君宸對視。
君宸緩慢移開視線,視線掃過君姨,揮手先讓連牧退下。
他親自站起身,打開病房門,給君姨讓出了一個能夠進入病房的通道。
“時鬱染,”君姨走進病房,低聲喊道。她刻意放低聲音,躲過君宸鋒利的視線。
之前,她並非心甘情願去度假山莊。如果不是君宸出面,恐怕她到現在都不知悔改,還妄圖將景山救出來。
可去了一趟度假山莊,在那裡,她想了很多很多。
想清楚一些很重要的問題,比如,景山本身就有罪,他罪當該死,終身監禁,已經是君宸放他一次了。
謀害第一夫人,這樣的罪名一旦被扣上,下輩子都洗不清!
“君姨?”時鬱染掙扎着從牀上坐起,君姨站在病房中央,君宸靠在牆壁上,冷眼旁觀。
君姨今天回來,是君宸默許了的。她已經反思了自己的過錯,就不需要再繼續待在度
假山莊。
可君宸沒有預料到,君姨會出現在醫院。
“時鬱染,我要向你道歉。我不分是非,妄圖救出景山,甚至爲此,還想要打掉你肚子裡的孩子。”君姨誠懇說道。
她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錯。在跟啻北熠見面後,她就已經清楚意識到,自己做錯事了。
可礙於面子,她做不到向小輩道歉,更不要說,當時一心想救景山,眼底裡,更是看不見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內心溢滿的愧疚,已經快讓她窒息。
現在,即便君宸在場,時鬱染一臉愣然,她還是要向時鬱染道歉。
“君姨……”提及孩子,時鬱染臉色幽然轉黯淡,君姨的道歉,她沒有說原諒,也沒有說不原諒。
任由君姨站在那兒,時鬱染低着頭,眼眸落在她空空的肚子上。
曾經以爲,這個孩子的出生,會是她跟君宸之間,新建立的紐帶。可以將曾經時衍留下的創傷,逐漸撫平。
可現在,孩子沒了,那條鴻溝,仍然跨越在她跟君宸之間,更加令時鬱染感到難過的是,她跟君宸之間舊傷沒癒合,恐怕又添了新傷!
“時鬱染,你不原諒我沒事,我只想你以後能跟君宸好好的,不要因爲我,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後果。”跟隨時鬱染視線,君姨眼神停留在時鬱染肚子上。
懷孕大約一個月,時鬱染的小腹仍然非常平坦。君姨沒看出什麼異樣,時鬱染臉色雖然蒼白,卻不慘白。應該沒有做手術吧!
想到這兒,君姨就覺得事情肯定還有挽回的餘地,走幾步,到時鬱染病牀前,拉着她的手,又交代一番,懷孕應該注意的事項。
君宸靠在牆壁上,冷靜聽完君姨說的那些話,時鬱染神情尷尬,求助似的眼神不停看向君宸,可君宸都沒有迴應她。
“君姨,你先停會,你應該還不知道,我其實……”時鬱染將君姨說的話打斷,她見君姨嘴脣乾燥,給她倒了杯水,神情自然說道,“孩子已經沒了,君姨,這些事,可以不用跟我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