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軒幽深的雙眸,看不到底。
薄脣微微開啓,“是。”
“……”俞桑婉失笑,下意識的握緊雙手。擡頭看着他,宣戰。“行,我走!你把租金退給我!”
她雪白、乾淨的手心攤在陸謹軒面前。
陸謹軒擡起兩根修長的手指,將其撥開,“我不會退,也不會讓你走。”
俞桑婉就不明白了,她是哪兒惹着這個男人了,他這樣死死糾纏着她?
“陸謹軒,你積點德吧!你這麼……你這麼不乾不淨,能不要拉着我嗎?你搞搞清楚,我不是自己走的!是你的女人趕我走的!”俞桑婉激動起來,左頰上的酒窩隨着她話的動作忽隱忽現。
“我就是死也不會陪你玩夜馭數女的勾當!”
“什麼?”
陸謹軒擰眉,就算他是個男人、年長她幾歲,早已見慣了各種聲色,但聽到這樣的話,還是覺得荒唐!
“你——”
陸謹軒一滯,被氣着了。
俞桑婉吼完,已是盈盈含淚,憋着一口氣,拔腿要走,卻被陸謹軒一把拉住。
“你放開!”
俞桑婉今天本來就不高興,這麼一來,脾氣忍不住爆發了。“我怎麼這麼倒黴?每次不如意的時候,你都要再來踩一腳,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啊?”
陸謹軒一聽,不由皺眉。她這種話,是又在哪裡受氣了?
兩人正僵持着,唐越澤走了過來,心觀察着陸謹軒的神色,“大少,慕姐那邊……”
陸謹軒看了看俞桑婉,鬆開了她,轉身往外走。
俞桑婉眼淚掛在眼角,看着他的背影,耳邊是他和唐越澤話的聲音。
“。”
“MARK博士,慕姐的情況,他現在要做實驗,問您要不要過去……”
慕姐、慕姐!莫名的,俞桑婉覺得異常煩躁,‘咣噹’一聲將門關上了。手背捂住眼睛,哭罵道,“愛人、情人,左擁右抱,爲什麼還要纏着我?混蛋!都是混蛋!”
趕去慕青嵐那兒的路上,陸謹軒反覆想着俞桑婉剛纔的話,眉頭始終沒有鬆開。
“越澤。”
“是,大少。”
“查件事——”
唐越澤速度很快,陸謹軒連夜便得到了答案。
唐越澤把頁點開,“大少,您看一看這個,自然就明白了。”
“唔。”
陸謹軒應了一聲,去看頁——頭版頭條就是關於MARK博士的個人專訪。陸謹軒略勾起脣角,這就是丫頭幾天的成果?文筆流暢、思路清晰、語句簡練,寫的確實不錯。
手指移動鼠標往下翻看,光標最終停在了署名上。
——記者:林書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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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培?”陸謹軒手指輕覆在薄脣上,揚聲反問,“什麼東西?”
唐越澤笑道,“俞姐的上司,新聞部一組的組長。”
這下,什麼都明白了。
陸謹軒勾脣笑笑,原來丫頭是受了這種委屈。要這種事,並不算稀奇。哪個從基層做起的職員,沒有這樣被上級‘欺壓’過?但這次不一樣,受委屈的……是俞桑婉。
手指在桌面有節奏的敲擊着,陸謹軒驀地擡頭看着唐越澤,“去辦件事。”
他的人,他欺負得,別人……動不得。
“是,大少吩咐……”
夜色漸濃,陸謹軒一直守在別墅裡。
MARK博士在給慕青嵐做術前實驗,陸謹軒的精神也高度緊繃,不敢放鬆……
一大早,俞桑婉就被主管指派去新聞組。
“俞,去一下新聞組,這是我們下一期要插的廣告。”
“噢。”俞桑婉接過,努了努嘴,沒什麼精神的去了新聞組。
SINO站新聞組例會,領導們在大會議室很久都沒出來。
“哎,聽今天要考覈他們幾個組長啊!”
“是啊,這回副主編的位要定下來了吧!”
“反正不關我們的事。”
俞桑婉一進新聞組大門,就聽到了同事們聲議論的各種聲音。知道今天是選副主編的日,她暗自癟癟嘴,心裡把林書培罵了個狗血淋頭!
突然,有人插到,“哎,林書培今天好像沒來!”
“?!”俞桑婉一聽到組長的名字,立即豎起了耳朵,這個萬惡的踩着她往上爬的臭不要臉!
“什麼?這怎麼可能?這麼重要的時刻,他盼着當副主編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組長都沒他‘諂媚’!”
“真的,沒來!早上我送的早點!”
俞桑婉聽着聽着,不由露出了笑容。林書培真的沒有來?這種時機是不等人的,如果他真的缺席,那副主編就妥妥的錯過了!
例會結束,領導們從裡面出來了。
俞桑婉和同事交代完了要辦的事情,正暗自高興。
卻見林書培急急忙忙從大門衝了進來,直往主編和總經理跟前湊,“總經理、主編,對不起,我遲到了,路上出了點意外,車追尾,處理到現在。”
“嗯。”總經理瞄了他一眼,點點頭,“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林書培慌忙搖頭,陪着笑臉,“總經理,那我這……”
“唔。”總經理擡擡手,沉聲到,“林組長,您是個很有才幹的人——”
“不敢當。”林書培笑的更燦爛了,“您過獎。”
“所以,上面決定,調你到南部分部去。你收拾收拾,交接一下這兩天準備出發吧!”總經理簡單的完,帶着人走了。
林書培呆住,笑容僵硬、神色尷尬……好的他很有希望升職呢?怎麼不升,反而被貶了?
哈哈……俞桑婉暗自高興,不怪她幸災樂禍。實在是這個林書培太討厭了!從她來實習起,就一直欺負她!要不是因爲他,她和陸謹軒的糾葛根本不會發生。
現在他被貶了,她當然高興……哈!蒼天饒過誰!?
東華臨界的別墅裡,唐越澤正在向俞桑婉的‘蒼天’彙報這件事。
“大少爺……辦好了。”
陸謹軒把玩着古董火機,滿意的點點頭,“嗯。”
快下班時,俞桑婉接到療養院打來的電話。
“喂,婉婉啊,你抽空過來一趟吧!”
電話裡,主治楊醫生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沉重,俞桑婉的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
“好,楊醫生,我下了班馬上就趕過去。”
父親雖然不喜歡她,但對俞桑婉來,父親卻是世上唯一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