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芷站在一座巍峨的府邸前,大紅色的燈籠掛滿了牆頭,紅綢帶把整座府邸都圍了起來,看起來無比喜慶。
從大開的府門,可以看出裡面極其熱鬧。
來這裡之前,她剛附身在亂墳崗一具女屍上。
殷芷讀取了女屍的記憶,得知這裡是元聖國,她是鎮國大將軍的嫡女黎傾綰。
今日是黎傾綰和丞相之子元煥之的大喜之日,在迎親之前,她被人殺害,棄屍亂墳崗。
黎傾綰自幼與元煥之訂親,隨着她爹戰死,元煥之多次提出要退親,暗地裡還和她堂妹黎若芸勾搭在一起。
丞相怕落人口舌,不肯退了這門親事,皇上爲博美名,下旨讓元煥之與她完婚。
不必多想,殷芷已猜出殺害黎傾綰的兇手是誰。
她的魂體束縛在黎傾綰體內、無法脫離,勢必要在陽間逗留一段時間,只能暫時使用黎傾綰的身份。
那麼,她必定要替黎傾綰討回公道,以免成爲她留在陽間的阻礙。
此時,殷芷滿臉血污、髮髻散亂,身上的嫁衣染滿猩紅的血,渾身散發着駭人殺氣,猶如來自九幽地獄的惡鬼。
門口的侍衛注意到她,嚇得身如篩子般抖個不停。
“啊!有、有鬼——”
殷芷擡手一揚,黑色氣流自指間疾射而出,掃到侍衛身上,令他們倒地不起。
她一步步走向丞相府的大門,看似步伐極慢,下一瞬,已站在喜堂門口。
“一拜天地!”
“二拜、啊——”
“鬼啊——”
殷芷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引起一片恐慌,尖叫聲四起,還有人當場逃竄。
“你、你!”元煥之瞪大了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煥之,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黎若芸不明所以,扯開紅蓋頭,看到殷芷時,剩下的話扼斷在喉間。
殷芷拔開遮住半邊臉的頭髮,諷聲道:“怎麼,很意外?”
不知是誰聽到殷芷的聲音,驚呼道:“她、她是黎傾綰?”
一聽到‘黎傾綰’這個名字,頓時炸開鍋了、皆議論紛紛。
“不是說黎傾綰和男人私奔了,新娘才臨時換成她堂妹?”有人奇怪道。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另有隱情?”
“…………………”
在場的賓客一看這情況,即猜出個大概,看向元煥之和黎若芸的眼神變得很怪異、帶有鄙夷。
從衆人的議論中,殷芷知道元煥之污衊原主和人私奔,兩府爲了顧全顏面,新娘才換成黎若芸。
害死原主,又毀她名聲!簡直欺人太甚!
隨着殷芷的逼近,黎若芸驚恐地尖叫着:“黎傾綰,不是我害你的,別過來!別過來!”
此言一出,真相即明,難得元煥之還保有理智,怒斥黎若芸,“你胡說八道什麼?傾綰定是私奔在外,遇到什麼不測了。”
他斥完黎若芸,又故作鎮定道:“傾綰,我不怪你害我頭戴綠帽,但冤有頭債有主,你被人害死與我無關,別來尋我晦氣。”
“與你無關?呵呵,僅憑三言兩語就想推卸殺我的事實?”
說話間,殷芷已來到元煥之面前,伸出滿是粘稠血污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啊、救、救命——”元煥之驚叫不止、發出斷斷續續的求救聲。
黎若芸見狀,轉身欲跑,殷芷將她拌倒在地上,並將她踩在腳下,令她無法爬起來。
她慘叫連連,無法從殷芷腳下掙脫,尖聲道:“黎傾綰,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待你死後便知!”殷芷冷笑道。
在場的人驚得不敢動彈,生怕被波及。
丞相救子心切,強忍着懼意,上前與殷芷溝通,“傾綰,此事定有誤會,你先放了煥之,有話好好說。”
殷芷加重手中的力道,“敢殺我、毀我名聲,還想我放過他,做夢!”
“我、我沒殺你…………”元煥之一臉痛苦地爲自己辯解。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羣人擁簇着一名老者,神色慌張地趕到。
殷芷望了那名老者一眼,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他的身份。
原主的親爺爺黎定榮,是個是非不分的偏心老頭,很不待見原主父女。
“小畜生,快放了芸兒!”黎定榮一來,就揮着柺杖狠狠地往殷芷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