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杏芳強撐着身體,咬牙切齒道,“今天如果她不簽字離婚,我,我就死在這裡!”
嚴伊寒被她語氣的決絕嚇了一跳,急忙看向沈清筠。
沈清筠的眼眸堅定,沉聲道,“如果要我簽字離婚,我就帶着修遠私奔!”
葉杏芳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清筠,“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終於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所以!”沈清筠看着葉杏芳,一字一句沉聲道,“媽,請你不要再提要我跟修遠離婚的話!修遠還在住院,你這樣會影響他的恢復!不管有什麼,都請等他痊癒!”
葉杏芳手顫抖的指着沈清筠,眼眸中滿是憤怒,剛想說話,嚴伊寒已經抓住她的胳膊,柔聲道,“杏姨,不要再吵了。修遠剛動完手術,身體還沒恢復,你們吵架的確會影響到他的。你那麼關心修遠,也不希望他難受吧!”
葉杏芳聽到嚴伊寒的話,眼圈突然一紅,她哀聲道,“伊寒,你也看到了,我這個做婆婆的到底哪裡對不起這個惡毒的女人了?她害得我兒子住院,現在還敢威脅我!我....我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
嚴伊寒有些尷尬,更有些不知所措,沈清筠沒有說話,她看着葉杏芳,也心知自己剛剛的話太過強硬,可,她不想再做那個軟弱的女人了。
對徐冬梅,她盡心盡力奉獻所有,可最後她得到的是什麼?
葉杏芳對她的態度,比起徐冬梅的粗鄙還多了幾分不屑。
她是二婚,可二婚的女人就不配再擁有幸福嗎?
如果連她自己也被葉杏芳這個想法影響,怎麼對得起陳修遠一直以來對她的精心呵護?他把她捧在手心,不是讓她成爲一個懦弱毫無自信的女人!
“媽,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會和修遠離婚。我嫁給他,是一輩子的事情!你說要我生孩子,如果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生的。現在,我只想好好照顧修遠!你也瞭解修遠,如果他知道你在病房怎麼對待我的,只怕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的翻篇。我希望您能冷靜!我不知道誰向你傳遞了錯誤的消息,可如果你連家人也不相信,反而信那些個莫名其妙的人,我也無話可說!”沈清筠深深看了葉杏芳一眼,然後客氣的朝她躬躬腰,“我現在必須進去照顧修遠了!嚴醫生,麻煩你送我媽出去吧!”
葉杏芳看着沈清筠頭也不回的走進病房,雖然滿臉憤怒,可竟也沒出聲阻攔,不知道是忌憚她剛剛說的話,還是真想到什麼。
嚴伊寒看葉杏芳怔神的模樣,心中暗歎一口氣,都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可她想如果以後她有葉杏芳這麼個婆婆,不一定能比沈清筠做的更好。
誰不是被自己的父母寵着長大的,葉杏芳緊張陳修遠很正常,可指責沈清筠的那些話,確確實實有些難聽。
只是嚴伊寒可不敢當葉杏芳的面說實話,畢竟她是長輩。
將葉杏芳扶住,嚴伊寒給她按了電梯,葉杏芳無神的看着電梯慢慢升上來,“伊寒,修遠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嚴伊寒輕聲道,“杏姨,聽說是被人刺傷,頭磕到地,所以才受了傷。您剛剛真的錯怪了沈蔓,如果不是她答應動手術,修遠現在根本醒不過來。”她頓了頓,忍不住道,“其實,孩子的事情,急不來的。順其自然最好。您越逼他們小兩口,越適得其反!”
葉杏芳搖搖頭,“可,可她是離過婚的女人啊...不行,我家修遠可不能娶這種女人!”
說着她猛地擡起頭,直勾勾盯住嚴伊寒,“伊寒,你覺得我家修遠怎麼樣?如果,如果你杏姨說,希望你嫁給修遠,你願意嗎?”
嚴伊寒一愣,“杏姨,你,你這是在說什麼啊?”
葉杏芳卻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那沈蔓不是什麼好女人,修遠娶了她真是一輩子的污點!伊寒,只要你願意跟修遠在一起,我一定想辦法要他們離婚。”
嚴伊寒怔怔的看着葉杏芳,這個優雅了一生的女人徹底失去了理智,如此荒誕的話她到底怎麼說出口的?如果沈清筠是離過婚的女人,她這樣做,陳修遠不也是離過婚的男人嗎?更何況,看陳修遠和沈清筠在一起,明明無比恩愛,怎麼可能會因爲葉杏芳的一句話就真的乖乖離婚?她是真想逼得沈清筠帶着陳修遠“私奔”?
嚴伊寒敢肯定,如果真到這一步,只怕是陳修遠帶着沈清筠離開,壓根不需要沈清筠做任何事!
可嚴伊寒沒有說話的機會,因爲葉杏芳話音剛落,電梯就“叮”的響了一聲,然後張凱文、柴玉泉和白顯三人就在電梯裡驚訝的看着她們,也不知道聽到剛剛的話沒有!
“杏...杏姨,您怎麼來了?”張凱文第一個反應過來,眼眸滿是驚詫。
葉杏芳看到張凱文幾人,冷哼一聲,“你們三個,沒事的時候是修遠的好朋友,好兄弟,怎麼他受傷了,你們把他一個人留在病房,給那個可惡的女人照顧?你們也想害死修遠嗎?”
張凱文三人對視一眼,白顯連忙道,“杏姨,您彆着急,都是我的錯,修遠是爲了保護我才受傷的,您有脾氣就往我身上撒,不關凱文和老柴的事情。什麼可惡的女人啊?哎呀,我們三個大男人肯定沒有沈蔓細心,您不知道沈蔓爲了照顧修遠,那是衣不解帶,細心得很!”
說着白顯連忙挽住葉杏芳的胳膊,連連作揖道歉。
葉杏芳與胡美婷是至交好友,對白顯也向來最爲喜歡,聽到他的話倒是一愣,不由厲聲道,“保護你?白顯,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這鵬城現在你可是一家獨大,你別自己風生水起,讓修遠給你做墊腳石啊!”
她的語氣滿是憤怒和嘲諷,饒是張凱文那麼好脾氣的人聽到心中都有幾分不快,他忍不住道,“杏姨,鵬城的事情,是修遠做出的指示,就算老白也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葉杏芳不滿道,“喲,凱文,以前修遠資助你的時候,你對我可不是這幅態度,現在翅膀硬了,就敢跟我叫板了?”
張凱文不敢置信的看着葉杏芳,白顯連忙拉住凱文,沉聲道,“杏姨,凱文不是這個意思。那時那歐陽志輝本來是刺中我,修遠幫我擋住才受傷的。讓您擔心了,還讓您大老遠從深市來到鵬城。您有什麼不滿的,儘管朝我來。至於,鵬城現在的格局,我向您保證,最後全部都是修遠的!陳氏的情況,我和凱文、老柴都在加急處理,您可以放心,很快就能恢復正常的!”
葉杏芳被白顯的話說得一愣一愣,可她這次來,一是擔心陳修遠,二是爲了陳氏董事會的事情,聽到白顯的這番說辭,這起碼第二已經解決了,她心中鬆了一口氣,可還是忍不住疑惑道,“白顯,不對啊,這修遠受傷不是沈蔓害得嗎?”
白顯詫異道,“杏姨,怎麼會呢!修遠是跟我們在一起受的傷,關嫂子什麼事啊!”
葉杏芳沒有吭聲了,張凱文和柴玉泉見她臉色不對,心知肯定發生了什麼,柴玉泉連忙朝嚴伊寒使眼色,嚴伊寒皺皺眉,實在不好說話。
可這幅模樣已經讓兩人看出端倪,張凱文越發着急起來。
“杏姨,是沈蔓給您打電話了嗎?”張凱文忍不住問道,“可應該沒有這麼快啊,嫂子說等修遠清醒就聯繫您和陳叔叔過來的,這最快也是明天的事情了啊!”
柴玉泉也道,“是啊,杏姨,怎麼就您一個人?”
葉杏芳皺皺眉,“她說要通知我了?切,誰稀罕啊!你們也別看了,建斌還在深市,這次就我一個人先過來了!”
白顯連忙道,“陳叔叔怎麼會放心杏姨您一個人出門?您現在是去哪兒?要不我送送您吧!”
葉杏芳擺擺手,“用不着你,你現在可是大忙人,我哪敢麻煩你。我啊,有伊寒送就可以了!”
聽到她不善的語氣,柴玉泉有些不快道,“杏姨,白顯向來尊敬您,您也應該瞭解他的性格,怎麼...”
“呵,今天還真是出奇了!”葉杏芳皺皺眉,打斷柴玉泉的話,“老柴,我記得你一直是最沉默寡言的孩子,今天怎麼對我如此不滿呢?是不是被什麼人影響了?”
柴玉泉一愣,白顯已經急道,“杏姨,玉泉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都十分尊敬您的!”
“尊敬?”葉杏芳哼了一聲,“我看你們對我這個“杏姨”還沒沈蔓那個半路加入的嫂子尊敬!口口聲聲都在幫着她說話!”
“杏姨,這是哪兒跟哪兒啊!”白顯擺擺手,想要解釋,葉杏芳已經道,“我不過說了沈蔓一句,你們左一個解釋,又一個藉口的!反正修遠受傷,我不僅聯繫不上你們任何人,更沒有接到沈蔓的電話!今天我過來,想必你們也跟沈蔓一樣,十分不歡迎。正好,我也不痛快!不想跟你們多話!有什麼等二叔和建斌來了,他們兩個當家作主的人跟你們談。我才懶得受你們的氣!”
說完葉杏芳拍了拍嚴伊寒的手,拉住她走進了電梯。
“你們還不出去?怎麼要跟我一起去停車場?”葉杏芳看着張凱文三人,淡淡道。
張凱文三人對視一眼,到底沒有再說話,只恭敬的點點頭,便下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