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雷子楓心興致慢慢升高,無所顧忌的在傅雅耳邊吹着熱氣,“我不無賴,你現在就不會在我身邊了。”圈着溫軟身子的手,一再收緊,好像恨不得將傅雅融入他的骨血一般,那麼用力。
“我……我要收拾廚房,你給我出去!”耳根灼燒得傅雅整個人都不好了,反正也知道雷子楓手上是沒有傷的,連想也沒想,更加不在雷子楓的預料範圍之內,冰涼的小手忽然緊緊抓住雷子楓的雙手,上半身往下一傾,尖銳的牙齒,驟然觸上雷子楓的手背。
“你……”儘管因爲在部隊幾年,手上已經長了一層薄薄的繭子,但雞蛋殼再堅硬,內裡始終都是脆弱的。
傅雅下了狠力,尖尖的小虎牙,毫不客氣的刺入了雷子楓的手臂,他甚至都能感覺到牙齒劃破皮肉,異樣的感覺。
雷子楓出乎傅雅意料的都沒有掙扎,尖銳的牙齒頓了頓,意識到不對勁,才匆忙又鬆開他手臂。
可儘管這樣,小麥色的皮膚還是能夠清楚的用肉眼看見兩處破掉的皮膚,中間串聯了一條細密的牙痕。
傅雅拿着雷子楓的手,忽然有點不敢正眼去看雷子楓,只是蹙着眉心看着手上的傷口,有點無語,“你怎麼不讓開?”被她這樣咬上一口,應該很疼吧?
雷子楓任由傅雅握住他的手臂,並沒有放開,聞言嘴角笑容不減,用另外一隻完好的手慢慢托住傅雅下巴,使她被迫擡起頭,怔怔的看着他:“是被你咬的,所以我不介意。”
“神經病啊你!”趁着雷子楓不注意,傅雅一把推開他,順帶拉過廚房的門,乾淨利落的反鎖。
“老婆?”雷子楓站在門口哭笑不得,爲什麼明明是他受傷了,還要他反過來去安慰她呢?
“我要洗碗!”傅雅咬牙切齒,將水龍頭擰到了最大的水量,稀里嘩啦的聲音將客廳傅忘楓看動漫的聲音都徹底掩蓋了過去才舒了口氣。
“好。”隱隱約約似乎聽見門口微弱的應了一聲,不過傅雅也沒在意,洗碗池裡面還有大堆的東西沒洗,等她平順了呼吸,一點一點將他們洗好放起來,周圍幾乎一片靜謐。
突然就有一點不適應這樣的安靜。
傅雅雙手撐在水池邊緣,眼前的景象因爲她半天也不眨眼,變得有點恍恍惚惚。
雷子楓背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再一次跳進她的腦海。
雷旭東居然能夠這樣忍心,將自己兒子打成那個樣子麼?
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當初陌曉成對待根本不是自己親生兒子的宋濤,尚且沒有這樣殘忍過。
那麼雷旭東,是因爲太討厭她,所以將這份不喜發泄到了雷子楓身上?
雷子楓在門口等了半天才看見傅雅紅着眼睛出來,她哭過,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忘楓呢?”傅雅躲開雷子楓的目光,在客廳裡沒看見傅忘楓,電視也關上了,只留下了沙發旁邊的一盞小檯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圍。
“睡覺去了,說下午沒有睡好。”雷子楓垂下眸子,其中漆黑如墨,卻流動着讓人沉淪的光芒,靜靜地打量着有些手足無措的傅雅。
“那個,我去……”
“老婆。”雷子楓伸手抓住傅雅的雙手,分別握在自己兩隻手心裡,盯着她的目光半天都沒有錯開,情深如許,“我沒關係,你不要想太多。”
門口光線昏暗,但是傅雅還是看見了剛纔被自己咬出來的傷口。
雷子楓也真夠倒黴的,明明已經滿身的舊傷了,結果還被她咬了那麼一口。
“我給你上藥,你放開我。”傅雅掙扎不開雷子楓困住她的雙手,不由輕輕嘆了口氣,擡起晶亮的眸子,輕輕抿着嘴角,微笑道。
“已經上過了。”雷子楓固執的一點都不想放開,剛纔看見傅雅的樣子真的有嚇到他,她整個人好像失掉了魂魄一樣讓人擔憂。
傅雅無奈的嘆氣:“我說的是手上。”剛纔,被她咬出來的傷口。
“嗯,其實……”雷子楓依然緊緊抓住傅雅的肩膀,強迫她的視線一定要對上他的,深情款款的說:“可以讓它們留下一點傷疤。”
傅雅一愣,隨即張口:“爲什麼?”
“以後等忘楓長大了,咱們有小孫子了,我可以指着它跟孫子講,以後要喜歡也要喜歡溫柔一點的女人,像這樣的,還是不要招惹,否則這輩子就都栽進去了。”
“雷子楓!”傅雅無意識的嘟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敢!”
“快點去吧。”雷子楓笑着放開傅雅。
雖然鑑於自己剛纔好像真的是被調戲了,傅雅很不滿,可是他手上剛纔被她咬過的地方都已經出血了,看樣子不是很好,她可不希望雷子楓在舊傷上面再添上新傷,何況都還是因爲她。
“你在客廳裡等我。”傅雅飛快跑去儲物的小房間裡面,張大媽一貫都是把閒置的東西放在那裡。
用紅藥水給雷子楓洗傷口的時候傅雅才覺得剛纔她那哪裡是狠心呀,分明就是狠心得不行好嗎?被她小虎牙扣上的兩處破皮的地方,也不知道傷口有多深,總之看起來絕對也不淺。
“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吧?”傅雅踟躕着,這件事事因爲她的不是,若是傷口感染了,她會過意不去的。
“不用打疫苗吧?”雷子楓頓了頓,濃眉輕挑,一臉若有所思的瞅着傅雅。
“你想什麼地方去了?”傅雅迅速反應過來,如果不是立刻想起來他身上有傷,剛纔就憑他那句話,她一定不會介意再送上他兩個傷口。
“好了好了,趕緊處理了,時間也不早了,昨天晚上我沒有睡好。”雷子楓抿着嘴,檯燈下傅雅的半張臉都沉淪在陰暗中,但是專注的眼神,和從他這個角度看上去好像蝴蝶的翅膀輕輕顫動的眼睫毛,卻不知不覺,撼動了雷子楓的心神。
她一直住在他的心中,卻很少住在他的眼中。
如果自此以後,能夠讓她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直到老,這樣的人生,大概是他想象當中最爲美滿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