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琳娜像是在怕什麼一般,迅速的合上窗戶,她拉上窗簾,不敢再去看原戰的身影,她走到牀邊,噗通一聲蹲在地上,忽然放聲痛哭起來。
她忍了好幾天的眼淚,如今,終於決堤。
他到底在做什麼……
他以爲這樣就可以把她的心喚回來麼?
菲琳娜捂着嘴巴,嚶嚶不斷。
“原戰,你怎麼會知道,有些人心傷過一次就再也無法癒合,我們之間原本就不會有未來,爲什麼你不肯相信……”
她的所有的正常的生活的秩序,都因爲他,而徹底打破,亂套。
從他闖進她生命的那一天開始,大概,就是逃不掉了吧。
……
……
笑笑一個人呆在這又臭又髒的“牲口圈”裡,這個蓬也很亂,根本就是拿草跟幾根木頭隨意的一搭,擡起頭來竟然還可以看到星辰,但與此同時那些冷氣也因爲夜晚的寒冷加重,不斷的撕過她的衣服往她的身體內鑽。
她的毛細孔感覺都因爲這些寒冷而擴張了。
真的是自作自受啊。
笑笑苦笑。
她終歸還是沒能幫到容淵,反而給他拖累了。
如果不是她蠢的跟待宰羔羊一樣不自量力的撞過去,可能,容淵已經早就成功了。
笑笑根本睡不着。
沒有絲毫的睡意,哪怕現在已經很晚了。
她不知道容淵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會不會也睡不着?
會不會在心裡恨自己,責怪自己?
她真的很怕。
就在這時,笑笑忽然聽到前面傳來聲音。
她原本就沒睡着,對聲音又格外敏感,聽到聲音立即循着望去,只見一個身影隱隱綽綽的向她的方向逼近。
剛開始笑笑以爲只是巡邏或者把守的人,但當那個人走近之後,她才注意到,他有一雙很渾濁的綠色的眼睛。
笑笑嚇了一大跳,用英文呵斥:“你是誰!”
黑影沒有回答她的話,自顧自的把門打開,他逆着月光,向笑笑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
笑笑握緊拳頭,她現在手腳被綁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她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任何人的!
怎麼辦啊!!
笑笑心裡彷徨害怕極了,偏偏那身影還向她不斷逼近。
他的身上有一股笑笑曾經在白天裡嗅到過的味道。
應該是。。。WORF手下的人?!
笑笑見他忽然向自己撲來,迅速的起身往旁邊滾去。
好在她身子靈敏,那人大概又喝了點酒,於是一下子撲了個空。
但與此同時,他的怒氣也被點燃。
笑笑跟他開始周旋起來。
但整個房子太小,她根本不可能逃的開,幸好,他沒有把門關上。
笑笑找準了一個機會,在他鎖定自己的時候迅速的身子一滾恰巧滾到門口,立馬又側身往外跟皮球一樣滾出去。
她的腳雖然是綁着的,可是不影響她滾!
並且笑笑一邊滾,一邊大喊。
“救命啊!有人非禮!救命啊——”
身後的那個人窮追不捨,因爲笑笑是滾着跑的,所以根本不可能逃得過身後的人。
如果不是因爲對方有喝酒,可能她現在早就被壓在身下。
笑笑幾乎絕望。
因爲她已經聽到了身後越發近的腳步聲還有那股難聞的氣息已經包裹住了她所有的身體。
忽然笑笑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人用力一提,下一秒,她就已經被人推到了旁邊的灌木叢內,只見那雙渾濁的綠色眼睛的人突然朝着她壓下來張口便要親她,笑笑弓起身子拼命的反抗,對方被惹怒,順手抄起旁邊的一塊磚頭正要砸下來,突然不知道怎麼了,他的身子一僵,下一秒他手上的磚頭就直直的順着笑笑的耳朵旁邊一釐米處掉了下來,塵土味蔓延在她的鼻前。
笑笑感覺手背上有什麼在流淌……
直到那一聲熟悉的——
“起來——”
“是你?!”
……
……
雖然原戰淋了雨,但他卻並未想過離開。
四周的人都跟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他熟視無睹,,自己一個人鑽進車裡拿着剛剛擰乾的衣服擦了擦頭髮,又不顧一切的套了上去。
他原本是一個很愛乾淨的男人,可現在,近乎狼狽不堪。
溼漉漉的頭髮,渾身散發着雨水味的衣服還有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刮過的鬍子。
完全讓人聯想不起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原戰。
而原戰剛剛乾的那些荒唐事早已經被一些狗仔不知不覺的拍了下來。
菲琳娜與翰本在十年之前就結婚了,是人所周知的模範夫妻,而如今原戰這般的大肆追求,早就讓許多記者虎視眈眈。
之前被翰本攔着,沒人敢拍,可是最近翰本去了韓國出差,有些沒有職業道德的狗仔蠢蠢欲動,好不容易混進這軍區大院,沒想到潛伏多時拍到這樣好的一齣戲。
大家笑呵呵的揹着相機離開,坐等明天話題性的新聞轟炸大家的眼球……
潑了原戰一身的冷水,在這大冷天的,菲琳娜心裡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尤其是當原戰剛剛擰衣服的時候,她真的有被感動。
菲琳娜在房間裡坐不住,因爲她怕自己只要呆在房間就會控制不住的想去看看樓下原戰走了沒有。
她怕她看到他的時候會心軟。
於是菲琳娜就去了廚房。
當她打開水龍頭的時候,一股冰涼的冷水像是冰刀一般刺過她的手背,菲琳娜下意識的一縮,低頭一看,也才恍然發現她沒有開熱水。
菲琳娜看着自己立即被凍紅了的手背,又想到剛剛在衛生間接的那盆涼水。。。
不,不應該叫涼水,而是冰水。。
菲琳娜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她不敢想象,原戰在碰到那股冷水時,該有多冷。。。。
多難受。
尤其,她現在還在房間裡,開着暖氣,而外面,卻是嚴冬時節。
碰巧,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菲琳娜有些呆滯的拿起手機,屏幕上閃爍的是翰本的名字,她接通:“翰本。”
“安眠,怎麼了?”
翰本還是習慣叫她安眠。
他聽出了她聲音裡的哭腔,趕緊問緣由。
“你怎麼哭了?”
“原戰他還在家門口。。他就跟厲鬼一樣陰魂不散。。我用盡了辦法。。”
“安眠,你真的想他離開麼?”
翰本嘆了一口氣,幽幽的開口。
菲琳娜皺眉:“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你上次喝醉了的時候對我說的那些話麼?菲琳娜,你該正視你自己的內心,別再逃避了。”
“我沒有逃避。。”
“菲琳娜,你在說謊。”翰本的聲音加重了幾分:“你知道我爲什麼去韓國出差麼?實際上,我就是想給你一個空閒的時間,讓你閒下來,一個人,好好想清楚,我怕你後悔,也怕你選擇錯,然後失望。”
翰本是個心胸很大的男人。
他有氣度,有教養,但是這不能阻止他去爭奪他愛的女人,唯一束縛住他的腳步的,只有菲琳娜的真心。
她的心不在他這。
當她上次哭着在他懷裡訴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似乎是該放手了。
原戰的威逼利誘沒有用。
甚至跟他打一架,也無法讓他退步,只有她的眼淚。。
那是她因爲另外一個男人而流下的眼淚。
他不是沒有看到過她爲原戰哭,但那已經是十年之前了。。
而十年之後,她面對這個男人,還是會哭,就說明她根本放不下。
既然如此,他就不要她後悔。
“菲琳娜,你好好想想吧,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真的回不了頭,雖然你心裡有結,但是你不妨努力試着打開它,如果讓它一輩子糾纏在你的心裡,哪怕原戰此時此刻放棄,離開了米蘭,你也只會覺得鬱結,不會開心。”
翰本說完這些話,就掛斷了手機。
菲琳娜的心情很沉重。
她看着自己已經被凍紅了的手背,翰本剛剛說的那幾句話像是會回放的音樂一樣,在她的耳邊不斷重複播放……
試着打開她的心……否則,就算現在原戰此時此刻放棄,離開米蘭,她依舊會覺得鬱結,不開心……?
菲琳娜緊緊地握着雙手在胸前,心裡是彷徨?糾結?還是……害怕呢?
菲琳娜心裡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聽到房子外面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
“你們看!這人怎麼這樣啊!這小區怎麼能混進這種人來,快快,打電話給警察,趕緊把這個男人弄走!”
菲琳娜聽到聲音,好奇的走出去,打開門一看,只見好多人圍在原戰的車子四周,指着車子說三道四,原戰坐在車上,閉着眼睛,像是累極了的樣子,臉都是慘白的。
菲琳娜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四周那些人的講話,但是他一動都不動,菲琳娜覺得面上無光,打電話給原戰,但電話在車裡響動他就是不接,菲琳娜有點生氣,恰巧這時保安過來了。
這裡是有名的軍區大院,在這裡的都是高幹跟高幹家屬。
保安攔住菲琳娜:“翰本夫人。”
菲琳娜嗯了一聲,沒想到都驚動了保安……
看來這陣仗是真大。
“請問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麼?他已經在這裡好幾天了,小區居民的車子過來過去都不方便,麻煩您讓他先離開吧。”
第五百三十九章:爲什麼你一定要藉此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