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白牆
下了車一刻不停的直奔醫院,畢良急切的要見到兒子,心裡喚着兒子的名字,但是在翁士博的病房門口他卻停住了腳步,應該敲門的手縮回去,猶疑着。龍珏感到他的不安,替他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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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的景象讓畢良吃驚——翁士博竟然坐在牀邊,已經不是那時的昏迷,旁邊的護士正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喝粥。見此情景,畢良因爲激動過度一下子坐在地上。
“太好了!太好了!”畢良掙扎着起身,撲到兒子的牀邊,嚇了護士一跳:“哎!你誰啊!”
“爸爸,我是他爸爸~~。”帶着顫音,畢良從沒用這麼大的音量說話。
龍珏退出門外,走出醫院,來到車旁邊敲敲窗戶:“走吧。”
司機不明所以,難道少爺就這樣放棄了嗎?!雖然男人和男人之間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是他從沒見過少爺這麼的珍視過一個人,他不希望那種專注的真情從少爺身上失去,因爲只有那些溫情纔會顯示出少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龍珏坐上車,深深的望了一眼醫院,搖下茶色玻璃:“我們回去。”他已經被拒絕了,對吧?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會是一場沒有結局的愛戀。從初見的驚喜到現在迷惘,他真的是需要好好整理一下,但是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救他,就像那時他把球遞給一個心如死灰的孩子一樣。他也要給他生活的希望。
“他醒了。”翁凱森走進屋子,第一眼見到的就是趴在牀邊緊握翁士博手的男人,那樣的虔誠和殷切,讓他看得眼紅。
畢良沒有回頭,翁凱森對自己這樣的主動感到懊惱,朝護士作了一個手勢,護士立刻離開。畢良接過護士的工作,小心翼翼的喂着兒子,動作嫺熟得可以。翁凱森毫不懷疑這人一定很多次的習慣去這樣的喂着別人吃東西,一想到他可能會去這樣照顧的人,心裡就不爽了起來。
“士博他什麼時候醒的?”
“昨天。”想了想又說道:“他能醒過來是個奇蹟。”
畢良拿起手絹擦拭翁士博的嘴邊,他看得出,翁士博儘管人醒了,但是腦子還不清醒,眼睛一片混沌,他不認得自己的父親也對自己的舅舅沒有感覺,哪怕是吃飯好像也引不起他的興趣。
“會好的,會好的。”畢良把空碗放在一邊,放倒兒子的身體,蓋上被子。
翁凱森突然覺得畢良的背影很溫柔,溫柔得可以媲美任何一位賢惠慈祥的母親。這人兼具着男人和女人的共同優點呢,他不禁這麼想。
“我,下午回農場,要是你沒事——。”翁凱森突然開口。在看見畢良的時候,他驅散了所有的保鏢。因爲上次的失蹤事件,老爺子特意多加派了人手,昨天士博醒過來以後,今天本打算是出院的。
聽出翁凱森話中難得的好心,畢良報以感激的微笑,突然想到門外的龍珏,向外看去已經沒有龍珏的身影。
就這樣,畢良一直照顧翁士博到晚上。他一直提心吊膽着龍珏會隨時叫他離開,但是擔心了一天的事情始終沒有發生。
“爸爸給你講人魚和王子的故事吧——。”這是他最拿手的故事,也是他哄柴敏思入睡的最佳手段,雖然這是柴敏思5、6歲時的最愛,現在對17歲的翁士博早不適用。不過,翁士博倒是很喜歡的樣子,睜着一雙大眼睛滿懷期待。
“有一個美麗的美人魚,住在深藍的大海里,那裡有很多的貝殼很多的海馬還有可怕的鯊魚——。”他聲情並茂的講着,柔和的嗓音配合着他偶爾爲了渲染氣氛故意做出的鬼臉,讓一個個平板的字句躍然於面上,翁士博深深陶醉於那樣的聲音中,還有透過聲音而引發的聯想。
會好的,會好的,畢良在心裡一遍遍的唸叨着,就如加註在身上的緊箍咒,束縛了心,也堅定了不可能的可能。
作父親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曾經一度想象過,還生怕自己不會不懂,但是在見到翁士博的那一剎那他就知道了,他想保護這個孩子,他想看着他茁壯成長,這樣,就是當爸爸的心情。
門在畢良身後悄無聲息的打開,那個腳步似乎因爲屋子裡多出的一個人而躊躇了一下。畢良回過頭竟然看見了那個他以爲會永遠分別的弟弟——柴敏思。
柴敏思身後跟着曲晨。
柴敏思看見畢良明顯愣住了:“哥——。”
畢良沒問柴敏思是怎麼知道翁士博住院的地方,也沒問他來這裡的目的。
“你是來看士博的吧?”
柴敏思把目光從畢良身上移到翁士博身上,用外人不懂的複雜神情看着侄子。
就在翁士博也注意到屋子裡多出的人,開始去觀察的時候,當他的視線接觸到曲晨的時候突然尖聲大叫:“啊——!啊——!啊——!”
畢良嚇得驚慌失措:“士博!你怎麼了?”立刻轉身去喊醫生。
而這時柴敏思趁着畢良離開的空擋從懷中掏出槍對準翁士博的腦門道:“翁士博!你少跟我演戲!”
一抹帶着嘲諷的笑劃過翁士博的脣角:“叔叔,和你的演技比起來,我的根本是九牛一毛。”剛纔的混沌眼神立刻轉爲清明,一掃剛纔的癡傻模樣。
柴敏思也開始微笑:“是嗎?他身邊只需要一個演員就好。”
“殺人未遂要再補我一槍子兒嗎?我調查過你,對你我可不像他那麼糊塗。”翁士博的笑沒因爲柴敏思的槍口而有所改變。
曲晨警覺的注視着外面的情景。
“如果你以爲殺了我就能讓他痛苦,就能報仇那你就錯了——。”
砰!
翁士博的話還沒說完,柴敏思已經扣動扳機。
血濺了一片白牆。
翁士博頭外向一邊,瞳孔早已擴大,再沒一絲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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