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班牙老闆費爾南多阿德里亞諾先生一行同德國菲德爾工業公司的施耐德以及卡恩先生接觸之際,北郡市政府的領導們儘管努力的要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來,可事情如此重大,又怎麼可能平靜的下來?
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市委招待所那間不大的小會議室。
便是連北郡市國安的同志都出動了,領導們想的簡單,雖然國安的同志一樣聽不懂德語和西班牙語,但至少可以聽懂林鴻飛翻澤給古健的普通話不是?將林鴻飛說的話傳出來,大家也能知道這些西班牙人與德國人到底在聊着什麼了。
最後的商談結果,讓北郡市的領導們大喜過望!
雖然只是最初步的溝通,但費爾南多阿德里亞諾先生與德國菲德爾工業公司達成了一個基本協議,雙方同意爲了規避經營風險,共同出資入股北郡市摩托車製造廠,但出資的比例,一時間還沒有商定。
儘管如此,這個結果也如意讓一直望眼欲穿的等待着這樁合作的北郡市領導們狂喜不已了:原本大家只是期待着一家中西合資企業或者中德合資企業的誕生的,不成想最終老天爺竟然給了自己更多,最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家中德西三方聯合投資的一家國際化大型摩托車製造企業。
這個政績,真的是太大了!
一直在“聽牆根”的領導們,自然知道林鴻飛同志在這其中付出了多少艱辛的努力,知道了原委之後,徐市長大手一揮“對於林鴻飛這種積極的爲組織排憂解難、努力爲我市經濟發展做出卓越貢獻的同志,一定要堅決的進行表揚,要讓同志們看到,只要你認真負責的做工作組織就不會忘記你!”
徐市長的這番話,似乎稍稍有些逾越了“代表組織”這話,由東方〖書〗記來說似乎更爲恰當一些,不過此刻徐市長心情激盪,這麼說似乎也並不過分,大家不當一回事的哈哈一笑,便下去“貫徹”市長大人的指示了……林鴻飛的“轉正”還沒有進行,但已經有風聲放了出來,之前還有一些同志說了些閒話可現在,北郡市一二把手同時力挺林鴻飛誰在這個時候再說這個是,便是徹徹底底的不長眼睛了。
忙活了一天,林鴻飛拖着疲憊的身體會到家裡,推開家門,頓時一愣,隨即驚喜的叫到“媽,您怎麼來了?”在推開門的那一刻,林鴻飛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老媽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電視劉秀娥如同伺候主子的小丫鬟一般,小心翼翼的在一邊伺候着,不知道正在對段玉珍說着什麼,倒是段玉珍的女兒,這會兒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了,客廳裡沒看到人影或許是見到段玉珍害羞躲到她們娘倆的臥室裡去了?
看着一臉疲憊之色的林鴻飛,段玉珍除了心疼還是心疼,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眼睛一紅,心疼無比的說道“兒子,這陣子工作壓力很大吧?”“其實也沒多大”林鴻飛笑嘻嘻的說道“就是今天的工作忙了些……,媽,就您自己來的嗎?我爸來沒來?”“別想轉移媽的注意力你媽媽我當了這麼多年的老師,連這點都不懂?”段玉珍笑罵了一句,卻是順着林鴻飛的話,一臉不滿的說道“你爸?你爸現在正忙得厲害呢,哪裡還記得他兒子是誰?”林鴻飛就不由得苦笑了,看來老媽對於老爺子現在天天忙着工作的事情,怨念很深啊。
“別笑”段玉珍忽然打斷了林鴻飛的話,一臉八卦的望着林鴻飛“兒子,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你媽我說的?”“對你說的?”望着自己老孃,以及老孃眼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林鴻飛不由得有些茫然,迷茫的抓了抓腦袋,忽然恍然大悟的望了劉秀娥一眼“媽,您說的是秀娥姐?”劉秀娥正拿着一直拖把在拖着地,耳朵卻是一直豎着,聽着這邊的動靜。
這個家裡,若說誰對段玉珍的到來心中最忐忑,莫過於劉秀娥了,劉秀娥心中很明白,雖然林廠長現在沒有結婚,自己這個保姆住在這裡沒啥,而且一直以來自己都是用這個藉口來說服自己的,可劉秀娥心底裡其實更加明白,自己不過是死了男人的寡婦,還帶着個女兒,若是林廠長真的結了婚,自己住在這裡反而沒啥,可就因爲林廠長沒結婚,自己住在林廠長家裡,反而更加容易惹人說三道四出去買菜的時候,劉秀娥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過自己和林鴻飛的傳言。
如果真的能夠和林廠長在一起,哪怕是沒名沒份的那種,劉秀娥心裡也是甘之如擡的,就像是喝了蜜一般的甜,而且林廠長人真的很好,這麼大的本事,對自己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還這麼客氣,在劉秀娥的眼裡,林鴻飛表示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便是做個沒名沒份的跟他一輩子的女人,想必也是能幸福死的。
可向林廠長表明自己心跡的想法,劉秀娥連想都不敢想,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自己不過是一個沒有文化的、死了老公的女人,除了能操持家務、做的飯菜還算可口之外,其他的就真的沒有什麼了,林廠長就應該娶小玲會計那種人長得漂亮、家世也好、自己還是大學生的那種女孩,自己這個身份,怎麼能配得上林廠長這樣的人物呢。
可或許劉秀娥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明知道自己在這裡和林鴻飛不可能有什麼結果,甚至平日裡連自己的那點兒小想法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表露出來、唯恐自己連做夢的資格都沒有了的劉秀娥,明明覺得這樣對自己、對林廠長都不好,但走或者搬出去住的話,劉秀娥就是說不出口。
非但如此,此刻林鴻飛對段玉珍說到自己的時候,劉秀娥的耳朵和心,更是高高的樹了起來。
“秀娥啊?”段玉珍不由得望了劉秀娥一眼。
說實話段玉珍是知道林鴻飛找了個帶了個女兒的寡婦做保姆這件事的。對於兒子的這個選擇段玉珍是不大讚同的,甚至有幾次想過來親眼看看這個寡婦保姆怎麼樣,如果可能的話,能勸說兒子將這個保姆給辭退掉更好。
可一個是因爲工作的緣故,另外一個也有可能是劉秀娥悲苦的身世遭遇,讓段玉珍一直沒能成行,不過今天段玉珍來,卻不是爲了劉秀娥來的…若不是因着今天這件事段玉珍還真能好好嘮叨林鴻飛一陣子,可在這件事面前劉秀娥的事情就只能往靠後再靠後的位置排一下。
“秀娥的家務活還不錯,做的飯菜也還對我的胃口,不過今天媽過來,可不是爲了這個來的。”
聽到段玉珍對自己的評價,劉秀娥一直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只要不是攆自己走就好……
當提着的心放了下來,劉秀娥這才驟然發現,自己的手腳竟然都是軟軟的。
說到這兒,段玉珍“怒氣衝衝”的瞪了兒子一眼,忍不住一把揪住兒子的耳朵,氣哼哼的道“臭小子,你還想瞞着媽媽到什麼時候?”
“哎呦”林鴻飛猝不及防,耳朵落入了老媽的手中,唯有束手就擒的連連求饒“媽媽媽媽,您輕點,耳朵要掉了”
“掉不了!”段玉珍氣哼哼的,話裡話外透着一股濃濃的酸味“你小子長本事了啊找女朋友不給家裡說就罷了,現在都已經見了人家家長了,竟然還不給你媽媽我說哼要不是我親家母打電話告訴我,我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呢臭小子,你還打算瞞着你媽到什麼時候?!”
原來是爲了這件事啊。林鴻飛心中一鬆,可隨即又是大叫一聲:苦也!
自己犯錯誤了,而是還是個十分嚴重的錯誤。
據說婆媳不和的深層次潛意識的原因,便是因爲婆婆認爲兒媳婦搶走了自己的兒子,所以總是在潛意識當中挑自己兒媳婦的刺,這就與文親總是看自己的女婿不爽是一個道理。
自己和東方小…玲正式談戀愛了,甚至還見了對方的家長,可這個時候,作爲自己母親的段玉珍竟然還不知道,聽老媽話裡的意思,似乎還是東方小玲的媽媽萬秀梅給老孃打電話之後,老媽才知道這件事的,有了這個原因,老媽不被氣壞了纔怪!
一時間,林鴻飛竟然忘記了去追究萬秀梅怎麼就有了自己老媽的聯繫方式這個問題。
心裡叫着苦,可林鴻飛的反應卻着實不慢,連連求饒道“哎呦,媽,您聽我說,是這麼回事我是打算下次回家的時候當面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們,給你們一個驚喜的,誰承想你們這麼快就知道了。”
“誰信你?”段玉珍嘴裡說着,手上的力道卻已經鬆了,只是嘴上還不饒人“你個臭小子,知道當時金姐跟我說這事的時候,你媽媽我心裡是多尷尬不?當時我的臉喲,臊的都不敢見人了你說你個臭小
子乾的這叫什麼事?!”
說是這麼說,可段玉珍眼中濃濃的自豪和得意,還是出賣了此刻她的心情。
一直以來,從小到大,段玉珍對東方小玲都是極其滿意的,只是軍地之間的一些必須遵守的潛規則,讓地方上當地駐軍的子女極少有與當地政府的子女結親的,林衛國是北郡市軍分區的副參謀長,也算是當地駐軍的高級軍方領導,按照慣例,便是林鴻飛與東方小玲兩個年輕人對彼此有意思,兩邊的家長也會盡力阻止。
可是,在林衛國的工作地點做出了調動之後,這種限制立刻就不存在了,前陣子段玉珍着急林鴻飛的終身大事,未嘗不是沒有慫恿林鴻飛將東方小玲“拿下”的意思。
可不成想,林鴻飛這小子竟然下手這麼快,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呢,竟然已經以“準女婿”的身份去東方〖書〗記家吃了一頓飯!而聽萬秀梅的意思,顯然她也是對自己的兒子極滿意的話說回來,我家鴻飛這麼優秀,她又什麼資格對我兒子不滿意?
“是是是,是我錯了”林鴻飛自然明白,這個時候自己最佳的選擇便是老老實實的向老媽認錯,少受些皮肉之苦。
待到段玉珍鬆開手,林鴻飛這才十分“狗腿”的湊到段玉珍的跟前,一邊幫段玉珍揉捏着肩膀,一邊腆着臉說道“媽,您和萬姨約好什麼時候到一起坐坐了嗎?我幫您準備點小禮品啊?”
“這個還用說?”段玉珍愜意的享受着兒子的按摩,嘴裡哼哼道“你個臭小子,和小玲那丫頭都這樣了,我們還能裝作看不見嗎?明天我上午我和你萬姨一起去逛逛街,買點東西。”
我和小玲都那樣了?都那樣了啊?段玉珍的這話太曖昧,殺傷力太大,林鴻飛頓時就懵了:媽,您知不知道,不知情的人聽到您這話,或許還以爲我將小玲那丫頭給“就地正法”了呢,可天地良心,除了親過小嘴,你兒子我啥都沒幹過啊!
段玉珍可不管林鴻飛臉上一臉的苦逼,這個正沉浸在明天和親家母好好交流一番想法當中的高中優秀教師,甚至已經忘記了林鴻飛的存在,開始琢磨着,明天就是自己以鴻飛媽媽的身份“正式”見小玲那丫頭了,應該給小玲那丫頭送點什麼東西好呢?
直到這個時候,段玉珍纔有些後悔自己來的才匆忙了,竟然連點像樣的東西都沒有準備。
意識到這一點,段玉珍頓時有些不安:得趕緊準備準備,否則明天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豈不是讓“親家母”笑話?
“鴻飛,媽就帶了2000塊錢,明天會不會有些不夠啊?”段玉珍頗爲苦惱的向林鴻飛問道。
“媽,不用準備什麼,真的不用“林鴻飛忙攔住開始有些“魔怔”了的老媽“我這裡有錢,不用huā您的錢您那2000塊錢留着自己用吧不不不,沒別的意思,現在您兒子我掙錢了,怎麼還能讓您huā錢呢,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