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李震顫品了一口冰原特有的冰雪酒，肉絲薄如蟬翼，細滑如雪。
烤肉片和舌頭碰觸剎那，魔力如同電擊般帶着絲絲酥麻，來上一點冰雪酒，那股麻與火相互交斥的爽感，無法形容。
聖階戰鬥法師在互相敬酒，半身人有序遞送烤肉，他們的手藝很精緻。
黑眸部落大酋長卡眸偶爾會請李震顫喝倆杯。
老李每次都會舉起酒杯示意一下，然後靜靜等着時間流逝。
隨着龐大的魔獸烤肉被瓜分殆盡，法師們臉上出現醉意，這場宏大而又特殊的歡迎宴會才接近尾聲。
“三位酋長千里迢迢將在下請到冰原來，不會是專程品嚐魔獸烤肉的吧。”，李震顫舉着酒杯淡淡笑着。
“主要是感謝翡翠領主對冰原做出的貢獻。”，雲嶺酋長雲圖看了看自己的水晶杯，“沒有翡翠嶺，我現在還用不上這樣的高足水晶杯呢。”
“這只是各取所需，冰原上的商貿發達了，商人們才願意給我更多的抽成嘛。”，李震顫看着卡眸，眼中滿是好奇。
如果說收到野蠻人邀請，絕對不會讓他意外，但現在如此隆重禮儀，已然超過了荒原領主本身。
海因搭上了野蠻人這條線，爲什麼非要讓自己來一趟。
驚喜？
李震顫苦笑着，他很少見海因賣關子。
卡眸轉過身向着身後的黑眼眸彎身一禮，“海因最近還好嗎？”
“還不錯。”
卡眸點了點頭，看向一旁卡莎，眼中充滿了水一樣的溫柔，“或許你會好奇，我爲什麼要如此隆重的歡迎你？”
“如此僅僅是瑪瑙大荒原，我相信你已經超過自己想要做的。”
“呵呵。”，卡眸緬懷道，“旁邊那位應該是風頭最盛的努努礦主吧！”
努努激動站起來，點了點頭。
“不錯的年輕人。”，卡眸欣賞看了一眼，“時間過的真快啊，一晃三十年了，想那時候我和海因也這麼年輕。”，要搖頭苦笑着，“或許你不知道，海因是卡莎的親舅舅。”
李震顫敲了一眼滿是圖文的卡莎，她和海因竟還有這樣的關係，這就是所謂的驚喜。
目光落在卡眸身上，“閣下想要我做什麼？”
“主要是想見見你，看心高氣傲的海因會選了什麼人當主子。”，卡眸點了點頭，“比我想象中要差一點，本以爲他要效忠神階的。”
“多謝誇獎。”
卡眸笑了笑，“海因希望我能將黑眸，柳藤，雲嶺三個部落的開發權交給你。”
李震顫定了定神，他沒有聽錯吧，半個冰原開發權？
卡眸不是開玩笑，在其話音落下，雲圖，卡洛倆人齊齊看向了李震顫，所有的法師，野蠻統領集體將目光落在老李身上。
似乎這些野蠻人早已達成了共識。
努努看着偌大會場，眼中滿是震驚。
半個冰原？
這該是多麼龐大的計劃，他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也不過在冰原邊角打開一個缺口。
“冰原可不是荒原，凍土層很嚴重，想要拓展難度很大。”，李震顫如實說道。
“翡翠領主，海因對你可是很有信心啊，說實話我們需要資金，技術，將地底的財富挖出來。”
李震顫眼神轉動，他能夠調動起人族一部分資源來，但沒想象中那麼多。
翡翠商盟不過是鬆散組織，冰原開發是實業，沒有商人會將家業交給野蠻人打理。
這裡的凍土層即便聖階法師都沒辦法。
況且人族對鍊金機械把控很嚴，即便有暴風城主做策應，李震顫也不敢保證能夠引進足夠技術。
冰原底下一定是有原礦的。
銅礦鐵礦金礦，不過是普通礦藏，真正有價值的是魔晶礦，稀有金屬礦，神礦。
但毫無疑問，想要獲得越多投入的必然越大，需要的技術將越專業。
海因關係？
不管卡眸和海因的關係如何鐵，但絕不會將荒原這塊大蛋糕白白送給自己。
野蠻人巴不得將埋葬在地底的寶貴礦藏運出去呢。
海因的關係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野蠻人嚐到了開發甜頭。
他們比人族更需要高品質礦藏，這麼多戰鬥法師聚集在這裡已經說明得到戰鬥法師高塔的支持。
知識，機械，技術，魔力，甚至可能會引發神階插手，一旦開發開始，必定會讓荒原結構傾斜。
李震顫沉默的時間有點長，整個大廳只能聽到炭火啪啪跳動的聲響，每一個人目光都鎖在這個黑暗人類身上。
“需要我怎麼做。”
卡眸笑了，雲圖和莫洛也跟着笑了，“不愧是海因看上的人，這張是三大部落已經探測完畢的礦藏圖。”，卡莎在桌子下取出一張橡樹皮圖紙，形形色色標出不同礦脈圈。
地心羊乳，流焰鐵，流動岩漿，寒金，高溫寶石。
一樣一樣看過去，每一個都是聖階強者們夢寐以求的礦藏，其中提到的幽魂鐵讓老李的神經顫動了一下，這是構建幽魂塔必須的礦物之一。
橡樹圖很大，涵蓋了至少三百多種礦脈。
在短暫的驚喜過後，他立即意識到這件事的按泥土。
這些礦脈的深度大多在上千米地底，這可不是開玩笑，想要在凍土層向下挖掘上千米，即便是灰矮人也很難辦到。
“這可不簡單。”，李震顫說道，“花費的金蹄可不是小數字。”，他說的不是假話，這個數字已經不是他能想象的。
僅僅最普通的流炎鐵，也需要在八百米地底挖掘，珍貴的火山礦必須深入到地底倆千米深度。
岩漿層的高溫足以蒸騰掉一切機械。
僅僅依靠鍊金王國還不夠，還需要黑鐵王國出色的鍛造技術，纔有可能出現岩漿中作業的機械。
這些不過是老李的猜想，怎麼樣採掘，怎麼樣佈置，怎麼樣運輸。
難題一個接着一個。
根本不是幾下能夠解決的。
但毫無疑問只要開採出來，收穫將是幾十倍甚至上千倍的提升。
“翡翠領主，你應該是有辦法的。”，卡姆笑眯眯的看着李震顫，“高加索之王降下了神諭，你能幫助我們。”
“神諭？”，李震顫可不相信那種玄乎的玩意兒，幫助是需要金蹄的，而且需要的不是十萬二十萬，而是幾個億甚至幾十個億。
他不可能將如此海量的金蹄投入到冰原上，回報率低的可憐。
“不錯，偉大的高加索之王給了我們訊示，黑眸之子能夠讓野蠻復興。”，卡眸固執的說道。
“可我是亡靈法師。”
“誰能肯定呢？”，卡莎一步一步走過來，水藍色的眼眸中泛動着一絲絲漣漪。
李震顫盯着對方冰藍色眼眸，在冰藍色之下似乎真的隱藏着一股黑眼眸。
黑色，純正的黑色，什麼都看不到，只有那一雙黑眼睛，如同黑珍珠般顫動着。
酸澀，疼痛，眼睛伴着黑眼眸的波動竟抖動起來，牽引着靈魂按照這種詭異的頻率抖動。
戰鬥法師們喃喃吟唱着，似乎在誦讀着某個古老的咒語，莫萊爾和努努似被定住一般。
眼睛，黑眼睛！
不可能！
神斥者！
一個詭異的念頭出現在腦海，這雙眼睛應該是神斥者留下來，不屬於這個世界。
“這是誰的眼睛！”，李震顫高聲問道。
“高加索之王！”，卡莎站在自己面前，鼻子貼着鼻子，她的眼眸還是冰藍色，戰鬥法師們安靜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切好像是個夢。
“你已經被盯上了！”，卡莎身前凝聚出一面冰鏡，鏡中是他自己，李震顫感覺到自己身後似乎有無數的影子，如同魔鬼。
黑，徹徹底底的黑，彷彿黑洞一般吞噬着一切。
李震顫眨了下眼，那種詭異感覺消失了，他能夠聞到卡莎女人的體香味，還有魔銀犀牛的烤肉味。
“被誰盯上了？”
卡莎苦笑着搖了搖頭，“你會步上高加索之王的後塵。”
“後塵？”
“野蠻人需要你，你也需要野蠻人的幫助！”，卡莎將一本高加索法典交給李震顫。
老李輕輕翻開第一頁，第一行字便寫道。
“我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