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是前一天特意打理過的,長髮燙在波浪卷,染着棗紅色,襯得靳西溪五官越精緻,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如果忽視着剛纔眼角的細紋,不可否認,她還是美麗的。
甚至是傅君身邊,獨一無二的美女。
外形,各項條件,都十分般配。
深V領的襯衣,勾勒出她的事業線,白皙又浮想聯翩,望着都不由自己的把視線放在其中,寧雅雁看着有些失神。
一直以來都知道靳西溪,不管身材,能力,還是外貌上,都勝自己一籌,可現在就這樣看着,寧雅雁覺得自己真的差好多好多。
這是不是也說明了,她在傅君身邊呆了那麼久,也清清楚楚的表露過自己的心思,傅君無動於衷的原因?
羨慕之餘,心中又有點嫉妒。
女人都嫉妒,各項比自己有優勢的女人,何況,在同一個男人那裡得到不一樣的對待。
關於靳西倩的事,寧雅雁有從別人嘴裡聽說過,當初靳西倩意外墜湖,救上來後,已經停止呼吸,全身冰冷。
而她的身邊,就是傅君。
寧雅雁覺得,傅君跟靳西溪在一起,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靳西倩,因爲都知道,靳西倩喜歡傅君,從小就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傅君身後,那次意外,到底是怎麼樣的,沒有人知道。
總之傅家跟靳家鬧得很僵。
後來靳家搬離北城,但傅君跟靳西溪一直都在聯絡,在傅君二十歲的時候,跟靳西溪走在一起。
“傅少一定會喜歡的。”寧雅雁誇獎道。
靳西溪笑了笑,“雅雁,今天真是麻煩你了,特意放下工作陪我出來逛街,我從德國帶了份禮物給你,晚上送過去給你。”
“西溪姐,你太客氣了。”
“沒事,這本來就是應該的,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送你禮物,也是於情於理。”
離開了商場,靳西溪直接去了傅氏。
出現在傅君辦公室時,臉上的笑容很美,只是坐在那裡的男人反映極其淡,擡眼看了她一下,把面前的東西合上,“我換身衣服,你等我一下。”
心裡閃過抹黯然,臉上卻是不計較,“嗯,我就在這裡等你。”
傅君進了辦公室後面的休息室裡……
轉身的瞬間,靳西溪看到傅君挰了下眉頭……疑惑的走到傅君剛纔坐的位置,敏銳的神經告訴着靳西溪,剛纔傅君查看的資料,似乎隱藏着什麼秘密。
若不然,他不會表現得這麼疲憊不堪。
合上的文件夾內,一張A4紙歪到一邊,靳西溪看到上面有一個名字——-安慕珍。
安?
安晚?
安晚的資料?強大的探知讓靳西溪想要翻開文件,突然聽到身後的門響了一下,落在文件夾上的手瞬間轉落在旁邊的書本上,像隨意拿在手心裡翻閱似的。
“阿君,你什麼時候對這種書感興趣了?”
傅君正繫着襯衣的扣子,聽了靳西溪的話,擡眼一看……人已經走了過去,從她手裡把手抽了過去,“這種書不適合你看。”
只是本小說而已,用得着反映這麼大?
“那你什麼時候喜歡看這種毫無營養,又腦殘的東西了?”靳西溪不在意的反問了句,側着臉,精緻的側顏,還有耳朵上噴灑的香水味,在似有若無的勾,引着傅君。
她知道,自己的臉顏很美,以前,傅君親口說過。
說過她的頭髮很漂亮,甚至還親手爲他扎辮子……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傅君腦海裡想到的是,那頭烏黑靚麗的秀髮。
“阿君?”一回頭,看到傅君似乎正在走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啊?這麼認真的?”
“走吧。”
傅君輕聲說了兩個字,向着門口走去,靳西溪低頭打量了自己一下,她穿得再漂亮,他的視線似乎都不在她的身上。
剛走到公司樓下,葉清拉開車門,讓傅君坐上去的時候,傅君的手機響了起來,那一瞬間,站在他身邊的靳西溪清清楚楚看到傅君眼裡濃濃的笑意。
很柔和,陽光下,他的俊逸的臉格外耀眼。
傅君轉過了身,接下電話,“爸爸。”
“一一?”裡面是一一的聲音,傅君明顯有些詫異,他以爲,電話是安晚打來的,這麼多天,他都沒有找她。
她也不找他。
像是一場戰爭,彷彿誰往前一步,就粉身碎骨。
“爸爸,媽媽摔跤了,你可不可以來帶媽媽去醫院啊?”一一可憐兮兮的在那問邊,傅君心一緊,“傷到哪裡了?”
“我沒事。”是安晚的聲音,特別淡漠,“我沒事,不用擔心。”
“你繼續忙吧,電話我掛了。”說了三句話後,安晚便掛了電話,電話那端傳來一陣忙音。
“阿君。”
“阿君,時間差不多了。”
一直到了相約的地點,傅君都沒有說話,這種感覺,讓靳西溪很不安,以往,從來不曾這樣。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一直緊緊纏綿着傅君。
以至於在這場應酬當中,靳西溪一直敬對方酒,傅君也沒有攔下來……
直到對方結束,靳西溪還有喝,迷迷糊糊說着她沒有醉,她沒有醉。
傅君握住她還要倒酒的手,“我讓爲政過來接你,我還有事。”
“阿君,爲什麼要叫爲政過來?你要去哪裡?是去那個女人那裡嗎?剛纔是她打電話給你了是嗎?阿君,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靳西溪的另一隻手握住傅君的手,眼裡佈滿傷痛,“是我把自己放得太高了,忘記放下身段來看看你,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西溪,你喝多了。”傅君拍了拍她的手背,“過去我們都太年輕,事情處理得太草率,既然已成事實,那就讓它過去吧,爲政一直以來都很照顧你,他的心意,你也應該看得到。”
“就那麼怕我打擾你嗎?”靳西溪哭着反問,漂亮的妝容因爲淚水關係而花了,眼框黑黑的,她望着眼前自己深愛的男人,“所以就把我推給另一個男人,阿君,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妹妹嗎?”
提到靳西倩,傅君臉色微變,聲線裡有了幾分冷意,“爲政一會就過來,你在這裡休息一下。”
抽出自己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外廂,靳西溪哭得一臉狼狽,桌上的東西被她手一伸,噼裡啪啦的全部落在地上。
黑色的絲襪,被玻璃碎片劃過,劃出一條淺淺的痕跡,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雙手捧着臉,眼淚從指尖溢出來。
當初,她真的不該自己說分手,真的不該分手的……
那麼,現在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就是她靳西溪。
殷爲政推開包廂的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狼狽不堪的靳西溪,心狠狠一揪,輕挽上她的手臂,語氣心疼又無可奈何,“西溪,你這是幹什麼?”
抽了抽自己手臂,卻沒有抽回來,靳西溪看着殷爲政,又恢復了高傲,“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以爲我想管你這點破事?既然喜歡,就自己去爭取,在這裡自衰自憐,算什麼本事?”殷爲政有些惱怒反問,“當初是你自己放的手,現在扮演一副被拋棄的模樣給誰看?他跟付雨桐結婚的消息,網上都有大肆報道,你卻因爲守着你的項目,靳西溪,你有把他放在心上嗎?”
“現在才後悔了,你不覺得你悔得太遲了嗎?”
“我那個時候,真的有事。”靳西溪哽着聲音反駁,另外,她也打探到傅君對付雨桐根本沒有感情,兩人的婚姻完全是倆家長輩的意思。
另外,她覺得,傅太太的位置,最終只會屬於她。
所以,她終舊是敗在自己太高估自己這點上了。
“你要知道,想嫁老傅的人,從來都不止你一個;這世上,也不只有你靳西溪喜歡他老傅,他的選擇,永遠都比你多。”說到這裡,殷爲政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強行扶着她往門口走去,“你受傷了,需要去醫院。”
“不用,只是小傷。”
“雖然是小傷口,但也是傷口,一旦傷口發炎,感染細菌,你想誰來照顧你?到時候,麻煩的還不是我?”殷爲政一句話,堵得靳西溪話都接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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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直接驅車去了海苑灣,剛到門口,就聽到安晚吃痛的聲音從裡面傳來,“王姐,你姐輕,你輕點,好疼啊。”
“太太,你腳腫成這樣了,還是去醫院吧。”王姨有些擔憂的說道,好好的摔了下,怎麼腫成這樣?
“我不疼了,你幫抹藥酒吧。”安晚倒抽一口涼氣,準備閉着眼睛承受着這痛苦。
這時,家裡的大門被推開,安晚所坐的位置剛好面對大門,傅君出現在她視線裡時,她神色微僵,聲音也變得怪異,“王姐,沒事了,反正藥也已經擦了,過一下子就沒事了。”
“先生。”王姨看着門口走來的男人,“太太的腳傷了,你看看要不要去醫院。”
“爸爸,媽媽腳痛痛。”
傅君走了過來,看了安晚一眼,彎腰,一隻手伸在她背上,另一隻手落在雙膝後,什麼都不說,直接把安晚給打橫抱了起來。
“一一就麻煩你了。”交待王姨一句,傅君抱着安晚便往門口走去……
“我不用去醫院。”安晚拒絕道,“只是扭傷而已,擦點跌打藥就好了。”
“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不聯繫我了?”望着懷裡的女人,傅君竟然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安晚,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有些事,你不主動說,我不可能知道你在想什麼。”傅君輕聲低喃,女人的心真的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