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的臉青了,紅了,綠了……“你帶我來酒店幹什麼?”
她無語的反問,抿着脣望着因爲自己開口才看向自己的男人,後者愣了愣,然後用一種非常無辜的語氣說,“不是說一爭吵就要來漢庭嗎?”
“……”安晚瞪着他,沒有吭聲,這是哪跟哪?什麼跟什麼啊?
“你我約定,一爭吵很快去漢庭,也說好沒有秘密彼此很透明……”車廂裡,他突然畫風一變,唱起了歌。
安晚真的受到了驚嚇,往旁邊縮了縮,一臉無語的望着唱歌的男人,她的手,還被他緊緊握在手收,拇指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他唱完後,對着她說,“所以,你看歌都是這樣唱的,我們現在有了矛盾,所以在這裡好好解決就行了。”
“夫妻吵架,牀頭吵,牀尾和。”
“你夠了哈!”安晚想笑,卻硬忍着,這麼久了,第一次聽到他唱歌,唱得還是情歌,似乎是那麼一回去。
她倒想問問,他是不是KTV裡的麥霸。
“不夠,一點都不夠。”傅君斂起眸裡的笑意,“安晚,如果我一無所有,你還會要我嗎?”
神情認真,不像在開玩笑。
黑眸緊緊的落在安晚的臉上,等着她的回答。
“會不會要?嗯?”見她沉默,傅君眸光微動,安晚甚至感覺到手被他握緊的力道重了幾分,她才真正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
“回答我。”
“你不會一無所有,而我們也不存在我要不要你,你要不要我這樣的……”後面關係二字還沒有說出來,整個人突然被他重重一拉,以一種十分霸道的姿勢他摟緊她,“我們是夫妻,當然存在要不要彼此,反正,我要你。”
“晚晚,我要你。”傅君擁緊她,聲音就響在安晚的耳邊。
總識到他真的有些不正常,跟過去的他比起來,相差太遠,不管在兩人有感情,還是感覺,她對他的瞭解,僅僅是從身體的需求上來了解,除此之外……在他的臉上,很難分辨他的情緒。
有時候明明笑着,可是卻心裡有氣。
“你先放開我。”安晚推着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話,還有兩人莫名其妙的已婚關係,讓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問題。
結婚的事,她不知道,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在她昏迷的時候,他自作主張拿了證,以他的關係,就算她不在場,拿個證不是什麼難事。
神不知鬼不覺,她又已經變成了已婚婦女。
“你抱着我不舒服,你身上煙味重,我聞着不舒服。”這話說完,傅君真的鬆開了她,然後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煙味不算重。”
“公司的事很嚴重嗎?”安晚問道。
“能應付得來,別擔心我。”
“……誰擔心你了。”安晚白了他一眼,自己坐好在位置上,“我下午約了人。”
“嗯,你等我一下。”傅君下了車。
安晚看着他往酒店方向走去,然後在快到酒店門口的時候,轉向了右邊,她這纔看到酒店旁邊有個花店。
等他再次出現在她視線裡的時候,她看到他手裡拿着一紮香檳色玫瑰花。
心,好像在這一刻跳動得很快。
安晚不得不承認,在傅君這裡她的心努力壓,都是壓不住這種反映;而在俞朗那裡,她努力的想要有這種感覺,卻都是徒勞。
他說,她給他下了什麼盅!
何嘗,不是他給她下了盅呢?
“快拿着啊。”傅君把花捧到她面前,也不說給她的,沒有任何一句甜言蜜語,看她發着呆,又往前湊了湊,“是不是特感動?”
他微笑的問着她。
“我不喜歡香檳玫瑰。”安晚沒有接,反而用手往他面前推着,“我不喜歡這種玫瑰花很久了。”
“那你喜歡什麼花?”傅君反問道,難道女兒的情報有誤?
“喜歡……隨便花。”
“……”傅君幽怨的瞪了她一眼,把花強行放到副駕駛位這裡,也不管她接不接,準備啓動車子,剛轉方向盤,安晚就把花給放到上面。
“是不是看我沒有帶你去漢庭,你心裡不舒服?所以才鬧脾氣?我帶你來,就是想送你花而已,而你想的是酒店,看來,那個作者說的話沒有錯。”傅君直接把車熄了火,“我說了這麼多,你聽進了哪句?”
“靳小姐的事情解決了嗎?”
“彭小姐的事情解決了嗎?”
安晚望着他,平靜的開口問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你想我了?要繼續我們的關係?你覺得你有資格嗎?”
“作爲父親,你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了?有陪着孩子做任何事?你知道什麼叫親子活動嗎?你知道什麼叫睡前故事嗎?你知道什麼叫父愛嗎?你知道孩子對你的想念嗎?作爲丈夫,你又做了什麼?作爲一個家庭的男人,你爲這個家,又付出了什麼?”
安晚很平靜的質問,事情,不是一句失憶就可以抹去這一切……
“你覺得我們發生了一次關係,我就非你莫屬了是吧。”
“傅君,就算我拒絕你,就算我再找一個愛人,再成立另一個家,我對你也毫無愧疚之心,你所謂的想我,僅僅是你對我身體的留戀罷了。”看着方向盤上那束漂亮的香檳色玫瑰花。
很香,很美……
是的,曾經她是最愛它。
但是時間久了,她也沒有那麼愛了,她不再是二十的小姑娘,被男人一束花,一句我想你,我要你,就會屁癲屁癲走過去,傾盡自己所有的年紀了。
沒有人,會一而再,再而三在同一地方,同一個人身上跌倒摔傷反反覆覆。
“你是忘記了過去,如果你想了起來,你應該更瞭解我此刻的心情。”
“所有事情,我都會處理好。”傅君的手緊緊握在方向盤上,“相信我,一切都會處理好。”
“那就等處理好的時候再談吧。”安晚清淡的回答道,“現在說什麼,都是紙上談兵。”
“你有沒有覺得你性子太古板了?”
“嗯,我就是這樣,我不想把自己的未來放在一個只會口說的男人身上,實際行動永遠比嘴說來得實誠。”安晚望着他笑了笑,“傅君,你懂我的意思,是吧?”
慵懶的視線掃了安晚一眼,“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
“是不是,我們看結果,話誰都會……”
“給你點顏色你倒是開染坊了是吧?”傅君挑了挑眉,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花不喜歡?”
“不喜歡。”
“嗯,那不要了。”
話剛說完,直接從窗戶那裡丟了出去,馬路旁邊的垃圾桶瞬間插着那束漂亮的花,他一點都不猶豫,直接開車離開。
後視鏡裡,安晚看着那個盛開鮮花的垃圾桶,嘴角忍不住一抽,這樣浪費真的好嗎?
車子往回看,調頭的時候,安晚視線不由自主的又落在對面……
看到漢庭酒店,脣角微不可聞的彎着。
“你帶我來這裡,就是買花給我?”安晚內心好像確認了這個可能,繞了一圈的目的竟然是送花。
“難道你覺得我真的帶你來漢庭酒店?”
“是啊,你們男人不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嗎?”安晚迴應自如,傅君側眸過來看了她一眼,“三十如狼似虎。”
“……”安晚。
“放心,事情處理後,你就算天天晚上都是狼……”
調,戲安晚的話還沒有說完,傅君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看着上面的號碼,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這通電話。
而是調成靜音,讓它在一邊響個不停。
安晚沒有問他什麼,直到他又把她給送回剛纔強行帶她離開的地方,車子停在停車場那裡,手機屏幕也暗了下來,沒有再亮。
都在沉默着。
沉默的時候,讓人心情都變得沉重,不知道他是不是也這樣,“我先下車了。”
“安晚。”
“嗯?”
“你不應該親一下我嗎?”傅君雖然在詢問着她,可是手卻已經拉住她的手,自己從駕駛位上傾過身子,脣準確無誤的落在她的脣上。
並沒深吻,淺嘗即止。
鬆開她,“以後在我面前,不要擦口紅,我喜歡本來的脣角。”
直到回到自己的車裡,安晚才意識到,從他出現在她面前,又把她給帶走,再送回來,整個過程就是一副調,戲她的過程好不好?
而她竟然全程配合。
真是傻到家了。
傅君重新啓動車子往傅氏開去,手機這時候又亮了起來,還是剛纔那個號碼,他終於接起來,“喂。”
“阿君,你要怎麼樣纔可以放過雅雁的父親。”靳西溪的聲音變得有些蒼白無力,不再像過去那麼溫婉又爲他着想。
“你說條件吧,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
“西溪,那是她該得到的懲罰。”傅君清漠的回答着,眼角有着些許森冷的笑意,“既然她做錯了事,就該想到後果,至於她父親,就算不是我,將來也有別人舉報,只有真正爲北城人民做事的人,才能一輩子安安穩穩,不受別人影響。”
言下之意,就算他不做什麼,將來也會面臨着這個結果,所在位,卻不謀其責,不可能安穩如泰山。
“只要不是因爲你下臺就好,那樣雅雁也不會這麼難過;事情我也有份,那你打算怎麼懲罰我?”靳西溪輕輕的反問。
“不會。”傅君把車子停在路邊,“我們之間遠不止如此。”
那邊靳西溪沒有再說話,她突然變了性子,傅君倒有些難以適應,“好好休息,別多想。”
說完,便掛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端,靳西溪靜坐在病牀上,手機在她手裡放着,慢慢的,直到手機自動鎖上。
遠不止如此,這五個字,一直在她腦海裡,傅君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